第9章:辣手瘋丐

如此看來,他們兩人悄悄的到這個太嶽山,應該還真就不是一次了。否則,他們兩人的配合,也絕對不會如此的默契。

隻是讓人匪夷所思的是,至於太嶽山的山巔的那位風雷觀主,也就是那個所謂的邋遢道人,除了人家齊王上官青雲之外,還真就沒有人知道他的真實身份。

甚至就連這位茶童陸維昕,他也隻是知道這是一位神通廣大的隱逸之士,其它的也是一概不知。

好在,這個陸維昕也的確是聰明睿智、豁達幹練,他深諳所謂的“主仆之道”、“君臣之道”。知道什麽是他該知道的,什麽是他不該知道的。或許,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如此的深的齊王信任。

一天的時間,一晃就過去了。

果不其然,第三天的寅時還沒有到,齊王上官青雲便真的折返回到了山下,跟茶童陸維昕匯合到了一起。

但是,非常奇怪的是,這次他下山之後,表情顯得非常的凝重。

足足過了一刻鍾的時間,他才沉聲說道:“這樣,咱們原定的計劃暫且取消,等天亮之後,便立即快馬返回東都。”

茶童陸維昕道:“那好吧,屬下謹遵王命。隻是,隻是以屬下的意思,咱們還是暫且在此間好好的休息一下,然後等到明天中午的時候再動身啟程就是。屬下自是無所謂,反正我也在此間老老實實的貓了一天的時間了,隻是王爺您應該好好的修整一下。”

齊王上官青雲道:“這個無妨,你無需擔心本王的身體,我自己心裏有數。再說了,現在才剛剛寅時,距離天明還有接近兩個時辰呢,我完全可以調整過來的。”

茶童陸維昕道:“既然如此,那屬下就不再多說什麽廢話了。這樣,王爺你趕緊的打坐調息一下吧,屬下這就到外麵替您護駕。”說著,他就要準備往外走去,離開這個昨天才草草搭起的小茅草屋。

齊王上官青雲道:“這個就不必了吧,早先你不早就已經說過嗎,這太嶽山可是人家風雷觀的地盤,又有誰膽敢跑到這裏造次呢。”

茶童陸維昕道:“這倒也是,這個風雷觀可是咱們齊地最神秘的所在,據說它跟秦地昆侖山的 ‘飄渺仙宮’,合稱天下兩大禁地。別說是尋常的普通人,就連那些江湖上的奇俠豪客,也都不敢隨隨便便的闖入。”

齊王上官青雲道:“既然如此,那你就老老實實的繼續原地打坐吧,畢竟咱們明天還要有一整天的路程呢。”

聽他這麽一說,陸維昕也隻得乖乖的重新坐下。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心觀自在,還真就瞬間進入了入定的境界。

原來,這位茶童陸維昕的內家功夫,也早已經登堂入室。雖然他在江湖上的名望,遠不如先前的那位劍奴杜冷,而且實際的功夫也的確稍遜一籌。但是,他卻是身居他們四大親隨之首,是齊王上官青雲身邊最受器重的得力手下。

辰時剛過,茶童陸維昕便早就已經收拾好了他們的坐騎,更是給齊王準備好了簡單的早餐。等他們兩人草草的吃完之後,便立即上馬疾馳而去。

一路無話,差不多傍晚酉時的時候,他們終於趕到了東都城外。

當然到了這裏,他們自然不能再像先前一樣放馬狂奔,隻得由茶童陸維昕通報當地的官員親自前來接駕。然後再改乘官轎,正兒八經的進入東都城。

自從他們回到東都之後,風平浪靜,一切如舊。

尤其是,他們兩人這一次的小插曲,齊王自己不說,自然也沒有什麽人敢隨便的問及,一切就像是什麽都不曾發生過一樣。

就這樣,一晃又是兩個多月過去了。

這一天下午的申時剛到,齊王上官青雲正在王府的後花園品茶。旁邊侍奉的不是別人,仍是茶童陸維昕,他正在那裏盡情表演著他的茶道。

就在這時,突然從外麵急匆匆的走進了一名精神抖擻的精壯男子,隻見他剛剛走到後花園的內門,便被在那裏值守的一名青衣衛士給攔住了。

隻聽那名青衣衛士低聲問道:“五爺,得罪了,王爺在裏麵品茶。您要是有什麽要事的話,那就請您暫且在外麵等下,容小的進去稟報一聲。”

聽他這麽一說,那位被稱作五爺的年輕人大聲說道:“行了,老李,哪來的這麽多的規矩。你暫且退下,我自己直接進去就行,再說了,今天我還真有一件要緊的事情。”說著,他就要硬往裏闖。

就在這時,隻聽裏麵的齊王上官青雲猛的一聲暴喝:“這都多大的年紀了,怎麽還如此的冒失莽撞。”

還別說,聽他如此的喝斥,這個年輕人還真就立馬老實許多了,隻聽他嘟嘟囔囔的辯解道:“啟稟父王,孩兒我真的是有要事稟報,否則也絕對不敢如此的造次。”

原來這位五爺不是別人,他正是齊王上官青雲最小的五兒子——上官忠信。

齊王上官青雲道:“即便是如此,那也不能如此的冒冒失失,完全沒有一丁點的大將風度。”

上官忠信道:“孩兒知錯了,下次一定不敢了,但是今天的事情的確極其的棘手。”

齊王上官青雲道:“既然如此,那就進來回話吧。”

聽他這麽一說,這個上官忠信這才稍稍的上下整理利索了,趕緊快步走了進去。

等他剛剛站定之後,隻聽齊王上官青雲接著淡淡的問道:“說吧,有什麽大不了的事情,竟然能夠讓你小子如此的看重。”

上官忠信道:“還別說,這小子還真是一個棘手的刺頭,要不是事先沒有得到父王的將令,孩兒還真就親自出馬去把他擒殺了。”

就在這時,旁邊的茶童陸維昕笑著說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好好的說說,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這又是什麽遮攔的人物,竟然還能夠驚動了咱們的五爺。”

上官忠信道:“辣手瘋丐,不知道你們聽說過沒有?”

聽到這裏,人家齊王上官青雲還真倒是沒有什麽太大的反應,但是茶童陸維昕卻是猛的激靈了一下。

隻聽他雙眉一皺,沉聲說道:“辣手瘋丐?難不成,你說的是三年前曾經名震東都的那個小乞丐嗎?”

上官忠信道:“不錯,除了他,還能有誰能夠如此的可恨。”

茶童陸維昕道:“這好像不大對吧,三年前他雖然曾經大鬧咱們東都的元宵節,也著著實實的大出了一番的風頭。但是,他畢竟隻是曇花一現,在當年被你五爺大敗之後,不是就此銷聲匿跡了嗎。”

上官忠信道:“不錯,當年正是如此。但是誰曾想,這小子竟然還真是陰魂不散。就在前不久父王你們離開東都的那段時間,這家夥也不知道從哪裏又冒了出來。”

茶童陸維昕道:“那他此番複出究竟是意欲何為,難不成,還真就是來找你五爺,清算三年前的舊賬來了?”

齊王上官青雲道:“按說這應該不至於吧,三年前的那檔子事,本王倒也是知道的。雖然這小子的武功怪異,也算上一等一的好手,但是他似乎畢竟還是跟老五你相差一大截吧。”

上官忠信道:“還別說,這小子這次還真就是衝我來的。隻是他這一次並沒有膽敢再硬闖咱們的東都,直接胡亂的惹是生非,而是在他們的那個什麽清風寨附近,公然設起了‘關卡’,向那些過往的商賈征收什麽‘太平稅’。”

茶童陸維昕道:“什麽,‘太平稅’?這個小乞丐的膽子也未免太大了吧,他竟然膽敢公然挑釁朝廷。”

齊王上官青雲道:“不錯,老五你就趕緊的說說,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為什麽你剛才又說,他是衝著你來的,這又有什麽真憑實據嗎?最後,最為重要的一點,為什麽直到今天,你才把這件事稟報上來。難不成,這裏麵還真的另有什麽隱情不成?”

上官忠信道:“既然如此,那孩兒就從頭說起吧。那好像應該是三個月前吧,你們像是剛走了沒有幾天,我便得到了手下的密報,說是三年前的那個辣手瘋丐又出現了。當然,當時他就是帶領手下的一幫寨兵,在他們清風寨附近公然的征收‘太平稅’,還真的沒有弄出什麽大動靜。”

茶童陸維昕道:“那後來呢?”

上官忠信道:“當然,他這麽一鬧騰,咱們當地的地方官員自然就不幹了。他們便立即派兵前往剿殺,無論如何,也不能任由他們這麽一幫人在那裏胡作非為吧。至於這後麵的情況,即便是我不說,你們也都能想象得到。”

茶童陸維昕道:“如此說來,那些前去剿殺的官兵肯定是出師不利,弄不好還真就損兵折將了。”

上官忠信道:“不錯,這小子還真的很是可惡,他竟然膽敢公然反抗官軍。不僅如此,他甚至還下辣手,直接重傷了派去的統兵官。更為可恨的是,這小子還讓受傷的那位統兵官給我帶來了一份血書。”

茶童陸維昕道:“什麽意思,上麵都寫了些什麽內容?”

上官忠信道:“這說來也是氣人,那上麵的原話是‘上官忠信,你小子要是有膽的話,就來清風寨,跟你家小爺我獨孤劍決一死戰!’”

茶童陸維昕道:“這小子未免也太有點自不量力了吧,三年前他明明都已經敗在了你的手上,怎麽這還又不依不饒了起來。那後來呢,五爺你是怎麽做的。我要是估計不錯的話,五爺你當時肯定沒有拿他太當一回事吧。”

上官忠信道:“不錯,一開始的時候,我也的確是有點不以為然。他不就是一個有點真功夫的瘋小子嗎,這怎麽還又跟什麽清風寨聯係到了一起,玩起了這公然劫掠的勾當。於是,我便私下把這件事情給硬壓了下來,然後秘密派出了我手下的四員家將,帶著百十名精兵,前去齊北的清風寨助剿。”

茶童陸維昕道:“如此看來,五爺你還真就沒有完全的輕視他。這按一般的道理而言,有你帳下的四名家將出馬,就算是他辣手瘋丐真有什麽三頭六臂,也的確是應該足夠了。”

齊王上官青雲道:“行了,你也就別在這裏給老五戴高帽了,估計就他的這四員家將,這一次恐怕丟的人更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