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殿下親自出戰!

守城就給銀子?

這話在此刻說出,百姓們隻會嗤之以鼻。

守城之心固然多數人都有,不少人也願為鄴城盡力,卻是沒人向這位隻顧自己的首富老爺盡忠屈膝,千百人一聲不吭,冷眸相對!

氣氛莫名的統一,大有幾分同仇敵愾的架勢,好像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將鄴城的軍民緊緊拴在了一起,擰成一股麻繩,連銀錢都毫無作用!

瘋了......

這些人全都瘋了!

一群殘兵苦農,居然妄想直麵蠻夷鐵騎,存心是要找死啊!

錢大海頓時有種萬事休矣的涼意,再也顧不得多做停留,嚇得臉色青紅交替,立即顫微爬上馬車,向著自己的高宅闊院而去,準備逃亡之路.......

馬車疾馳而去,眾人看得神色冷冽。

這位首富,從平日就不曾將百姓放在眼裏,如今的關鍵時期,更是不會與大家同舟共濟,惡臭的銀錢隻能讓人厭惡,此刻的離去反倒讓人心情平和許多,所謂眼不見為淨,正是這個道理。

在這不過半盞茶的功夫裏,所有人都看清了真相,心氣也更為統一,即便有少數人悄聲離去,多數老少爺們卻是神色嚴肅,已然做好了誓死守城的打算!

短短數息過後。

裝備雙手帶的數十軍士踏出府門,長柄冷刃的大刀一經亮相,立即引來了無數目光聚集,方誠見到這般利器,心頭才算有了幾分明悟。

原來,殿下早已秘密派人打造了兵器,似乎有了克敵之法,難怪今日突然下令,要出城迎敵!

百姓們不知玄妙,隻是看著新兵器出神,不用多說,八成是殿下手筆,神奇的新鹽帶來的生活的巨變,這新式的兵器,必然能一改鄴城守軍頹勢!

悄聲交流著目光,多年來的恐懼消散大半,百姓們的眼裏振奮浮現,齊齊隨著守軍前行。

南城門。

許朝元帶領六十人持長刀列隊而出,在千餘百姓注目下,步履沉穩無比,一門之隔,給人以莫大的蕭瑟之感。

縱然有新式兵器在手,蠻夷鐵騎的恐懼還在心頭,此戰勝負如何,無人能知結果,曆經血淚的老兵奮勇出征,眾人眼裏唯有崇敬,不少青年熱血激用,挺立凝望。

眼看許統領堅定率隊而出,學生王勳也嚴肅隨行,方誠在此刻五味陳雜,眼中的軍士都是普通男兒,卻要為保家國一往無前。

此刻,這位文官也心生熱血,深深向著遠方一拜!

“眾將士,鄴城等你們凱旋而歸!”

這話一出。

早已心中激**的城中百姓眼中發紅,忍不住高聲附和,聲浪直傳門外,做禮之人絡繹不絕。

“眾將士,鄴城等你們凱旋而歸!”

“眾將士,鄴城等你們凱旋而歸!”

“眾將士,鄴城等你們凱旋而歸!”

......

許朝元聞聲停步,轉身抱拳,眼中肅穆更甚幾分,駐守鄴城多年,此處早已變成了他的第二故鄉,如今聽到百姓真摯相祝,不覺心中動容。

可他是一軍統帥,眼看就要麵對強敵,絕不能心有雜念,千言萬語,唯有化作一聲長呼。

“風!”

包括王勳在內,眾將士應聲,長刀頓地,呼聲猶如千軍萬馬!

“風!大風!”

“風!大風!”

“風!大風!”

......

這些軍士都是許朝元自關中帶來,關中人的執拗和堅毅從不改變,在這種時候,被艱苦歲月衝淡彪悍的戰意猛地爆發,連空氣中都散發著令人膽寒的氛圍。

城上軍士眼眶發紅,城中老少滿目動容,渾身的熱血都在此刻激**,恨不得即刻跟隨而去,一同浴血奮戰,將那些來犯蠻夷誅殺殆盡!

就在這時,眾將士望著百姓,卻是突然神色震動起來,眾人順著驚異的目光望去,隻見一位容貌俊朗的青年穩步踏來,身著幹練素服,氣度超凡。

“殿下......”

許朝元輕聲一語,再度掀起了波瀾!

殿下這是來親自送行?

不等滿目詫異的眾人出聲,秦風走過自動讓開的人群,從一位年紀稍大的老兵手中拿過長柄大刀,向著眾人沉聲一語。

“出發吧!”

本就震動的眾人,在此刻心跳加速數倍!

殿下居然要親自出擊,與眾將士一同迎戰來敵?!

此刻,所有人都被這景象驚得心潮澎湃,連諸多老兵都熱血激**,軍心受到了極大的鼓舞,百姓中不少熱血青年為之動容。

秦風卻是十分平靜,渾身不見絲毫殺意,徑直走向隊伍之前,向著南方進發!

眼見殿下如此堅決,眾將隻得緊步相隨。

方誠滿眼震動,卻在此刻表現出超乎常人的冷靜,既然殿下如此決定,他也知多說無益嗎,隻能在心裏不斷祈禱,遠遠注目,咬牙下達了命令。

“關城門!”

曆經官場多年磨礪,即便隻是文官,方誠的眼力和判斷向來出眾,此時此刻,他隻能做到死守城門,隻能以最後的理智保證鄴城不失,力求萬無一失!

緩緩閉上雙目。

身著官服的方誠心情複雜,卻是不敢有絲毫停留,即刻率領眾人登上城樓,依照許朝元的叮囑再次布防,以保完全。

望著老兵隊列疾行而去,向著河穀之南進發,逐漸繞過山頭,消失在了視線當中,城樓陷入了沉寂。

無論軍士還是百姓,都持兵器備好巨石而立,手中雙拳緊握,滿目緊張地死盯南方。

方誠的神色無比嚴肅。

北王殿下既然下令出擊,必有幾分把握,以那位的眼界和智謀,斷然不會輕率下令,而且許朝元也應命而動,更說明此戰或有勝算。

但願,眾將能凱旋而歸!

但願,此戰能扭轉乾坤!

......

南河道。

距離鄴城五裏之餘,列隊疾行至狹窄河穀,兩側都是高山險坡,唯有眼前一條丈餘長道,許朝元下令停步,命令眾軍士於道路兩側山坡埋伏。

眨眼功夫,幾十號人隱沒於草叢矮林間,銷聲匿跡,靜候著敵軍到來。

等待是無比煎熬的過程,何況又要麵對就戰不勝的蠻夷鐵騎。

秦風倒是神色平靜,可老兵們卻難安定,即便久經沙場,也感到一種明顯的壓力,不少人殺氣止不住地露出,令四周寒意陣陣。

一戰關乎生死,更牽扯到鄴城萬餘民眾存亡,沒有人能輕鬆麵對。

“兄弟們,蠻夷不過是仗著軍馬之禮,如今咱們有了殿下賜予的神兵,專克騎兵,咱們又經曆月餘苦練,手中的血泡就是底氣,稍後對戰,隻要銘記要領,定不會再落下風!”

“這一戰,我們要一血前恥,讓那些畜生葬身於此!”

許朝元沉聲叮囑,軍士們方才穩住了心神,緊握著手中長刀,心裏有了底氣,往日血仇湧上心頭,人人神色肅穆。

可等待了多時,始終不見騎兵身影,連馬蹄聲都未從河穀中傳出。

王勳不由得心裏焦急,不敢向著殿下出聲,隻得悄聲看向趴在身旁的老大哥。

“統領,咱們會不會等錯了地方?怎麽還不見蠻夷前來?”

許朝元嚴肅無比地盯向前方。

“絕不會有錯。”

“隻有南河穀烽台燃起,來犯之敵定是吐蕃賊人,同往鄴城之路也隻有眼前一條,除非他們半路折返。”

“不過,以吐蕃人的好戰貪婪性情,久攻鄴城不下,絕不會就此放棄。”

這話聽得眾人默默點頭,秦風眼裏閃過讚賞。

到底是曆經沙場的老將,對於戰局的把握確實老道。

王勳這才穩住了心態,一時不再多言,可眼下始終不見敵人,心中不免焦急,年輕人毛躁的性情又犯,隻覺心如貓撓。

就在他準備再問之時,遠處卻是傳來了馬蹄聲!

“噔!噔!噔!噔噔噔!!!!!!”

那馬蹄聲越來越密集,越來越近,連身下的地麵都開始了輕微的顫動,所有人聞聲色變,立刻收斂了心神注目而去。

隻見遠處的山角,有騎兵躥出河穀,正向著鄴城方向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