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抓活的

一個個黢黑的罐子,一個個刷著紅漆的木頭箱子,砸在黃巾賊的身上,登時間碎裂或者打開,便有數不清的大錢和金銀首飾珠寶散落一地,沿著城牆上百米,十幾米的寬窄,一時間散落的滿是財寶。

陽光下,金豆子,銀錠子,還有各種寶石,散發著五彩斑斕的光芒,一下子吸引了很多賊兵的注意。

“錢,好多的錢,還要多的金銀珠寶——”有人忍不住喊了起來,拚命的推開身邊的人,不顧在戰場上,就抓著一把往懷中揣。

老話說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絕對是沒錯的,凡是聽到的,目光就被吸引過來,隨著有人哄搶,哪還有什麽攻城的心思,甚至放棄了攀爬雲梯,紅著眼衝入了哄搶的人群。

金錢的**短短時間就讓上千賊兵崩潰了,甚至沒有幾個還在攻城,甚至不顧城上有石頭滾木扔下來,隻是想著搶更多的金銀珠寶。

“混賬,都給我住手——”賊將嚴政有些懵糟,不知道為什麽攻城一下子就完蛋了,快的他都反應不過來。

可惜此時沒有人聽他的,即便是嚴政的親兵,也開始有人溜出去參與了哄搶,畢竟整個小黃城聚集起來的財富,真的很讓人眼紅,哪怕隻是其中一部分,但是匯聚在一起的衝擊力還是很大。

“打開城門——”聽到外麵的混亂,劉悅眼睛亮了,猛地吼了一嗓子,朝典韋和楊虎看了一眼,死死的握緊了手中的長槍。

城門被打開了,縣尉王奕被典韋第一個扔了出來,隨後劉悅和典韋為頭,二百軍士不顧一切的衝了出來,推著剛爬起來的王奕,就朝著黃巾賊兵殺了過去。

“殺——”方一和賊兵接觸,劉悅長槍一震,化作點點梨花,毫不遲疑的刺殺了一個賊兵,一槍挑開,便奔著下一個而去。

劉悅武藝不凡,但是和典韋一比,卻真的沒有什麽可比性,便見典韋雙手雙戟,各自揮舞起來,不管是長槍長矛,隻要被砸上就會被砸斷,更是直接在的賊兵飛跌出去,一口血噴出來,就死活不知了。

這兩人如出押的猛虎,所過之處皆是一片慘烈,賊兵或死或傷,根本就沒有人擋住他們的腳步。

原本還有些擔心的趙寵,看到這一幕不由得鬆了口氣,眼中神采閃動,好兩員猛將,看來自己果然沒看錯人。

不說趙寵怎麽想,戰場上劉悅才殺出人群,眼光過處,就落在了嚴政身上,手中長槍一抖,挑開一個賊兵,奔著嚴政就去,還不忘了招呼典韋:“擒賊先擒王,拿下賊將——”

“走——”典韋更幹脆,根本不知道什麽叫做害怕,雙戟翻舞,殺開一條血路,與劉悅一左一右,如兩把利劍,撕開了混亂的賊兵。

如果不是賊兵們都隻顧著金銀財寶,劉悅和典韋也不會這麽痛快,賊兵兵無戰心,根本沒有人去阻攔這一彪人馬,又遇上典韋這等猛將,等嚴政察覺的時候,劉悅和典韋已經到了三十步左右。

看著凶猛的典韋和劉悅,嚴政臉色一變,猶豫了一下,看看混亂的手下,咬了牙牙,打馬就走,除了幾個親兵,已經沒有人聽他號令了。

“哪裏走——”眼看著嚴政要逃,典韋猛地大喝一聲,咬了咬牙,將一支短戟猛地擲了出去,三十步開外,準確的砸在了嚴政的後心,砸的嚴政慘哼了一聲,一個跟頭從馬上摔了下來。

“滾開——”典韋哈哈大笑起來,短戟**開幾支長槍,三步快過兩步,與劉悅一左一右搶了過去,手下沒有一合之敵,生生殺了過去。

再說嚴政緩了緩勁才爬起來,就看見典韋和劉悅已經率人追了過來。

心中一陣慘然,嚴政強忍著胸腹間的沉悶,一槍朝典韋刺了過去,卻被典韋一把抓住了長槍,單手就將嚴政給舉了起來,然後猛地朝地上摔去。

“抓活的——”沒想到如此的順利,劉悅想法也就多了。

“好來——”楊虎應了一聲,抽出腰帶,就朝著暈乎乎的嚴政撲了上去,至於劉悅和典韋則護衛著楊虎,不讓人打擾他。

“嚴政已經被抓,投降者不殺——”劉悅吼了一嗓子,示意楊虎將嚴政押起來,便和典韋朝著那些正在哄搶的賊兵撲去。

本來就亂作一團的賊兵,如今看見嚴政被抓,再加上劉悅和典韋如狼似虎的,登時就慌了神,有的就地投降,有的拔腿就跑,卻不見有拚死抵抗的,更不要說後麵那些老弱病殘,眼見賊將被抓,精銳潰散,自然也就跟著潰散了。

“投降不殺——”一槍挑翻了一個賊兵,劉悅喊得嗓子都沙啞了,看著越來越多的賊兵丟了武器蹲在地上,心中長長的鬆了口氣。

眼見著跑的跑,降的降,原本破城的危機竟然解了。

戰場上除了投降的,所餘已經不多了,再也掀不起風浪來,劉悅才算是真正的鬆了口氣。

“劉兄弟,殺得真過癮——”一身是血的典韋這一歇下來,張望著淩亂的戰場,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拍了拍劉悅的肩膀:“兄弟,你這一身好功夫不賴呀——”

“可比不上典大哥——”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劉悅舔了舔幹裂的嘴唇,這一停下來,才感覺氣力耗盡了,全身都異樣的酸疼。

活動了一下身子,劉悅長長的吐了口氣,伸手從楊虎手中將嚴政接了過來,湊到楊虎耳邊壓低聲音道:“虎子,你找些弟兄,趁亂去收拾那些金銀財寶,倒不妨讓兄弟們都藏一點,那些土老財出一回血也不容易。”

楊虎眼睛一亮,嘿嘿的笑了,如今城牆下散亂的都是金銀財寶,除了遺留下來的,還有被賊兵搶走的,誰也不會知道還剩下多少,就是藏一點也不會有人知道。

轉身眼光一掃,楊虎就將目光落在了屯將楊匡身上,楊匡不但是他們的官長,其實和楊虎還是沒有出五服的親戚,按輩分楊虎要管楊匡叫叔,往日裏也是楊匡對楊虎劉悅頗多照顧。

“匡叔——”楊虎招呼了一聲,湊到楊匡身邊,壓低聲音說了一番話,眼見著楊匡眼睛開始發亮,咬了咬牙招呼手下弟兄隨著楊虎走了。

城下已經亂了套,有趙寵派下來收拾的軍士,也有楊匡領的人,亂七八糟的就往木箱中裝,根本不及挑揀,隻是趁著不注意,楊匡等人就會偷偷地往懷裏藏一點金銀。

典韋張望著,眼中並沒有多少意動,掃了劉悅一眼,有些驚異的低聲道:“兄弟你怎麽不去?”

“總要有人押著嚴政,況且——”劉悅舔了舔嘴唇,眼眉一挑:“丟了這麽多錢,那些大戶就不會開口,我若是拿了,說話可就沒有底氣了。”

“那你還讓虎子他們——”典韋一呆,一臉古怪的看著劉悅。

劉悅輕輕地搖了搖頭,長長地出了口氣:“典大哥,兄弟們也都是拿命來拚的,也都有家有口的,拿點錢不多,而且——隻要有人追究,這些拿過錢的勢必要擰成一股繩,我現在得罪了縣令周懷,過了城破的危機,周懷會善罷甘休嗎?”

“他敢,惹惱了爺爺,我一戟砸死他。”典韋啐了一口,眼光還朝一個方向看了一眼,那裏躺著縣尉王奕的屍體,混亂中誰知道是誰給砸死的。

劉悅嗬嗬的笑了,拍了拍典韋的胳膊:“典大哥,咱兄弟同生共死,不管你做什麽,兄弟我都站在你身邊,不過能用手段就不用那麽暴力不是。”

這話音落下,劉悅活動了一下身子,朝不遠處的孫勝孫屯將拱了拱手:“孫將軍,將這些賊兵都押解回去吧,這可都是功勞。”

孫勝還在盯著收拾金銀珠寶的楊匡,心中正胡思亂想著,忽然被劉悅的喊聲驚醒,啊了一聲,才回過神來,擺了擺手:“把人都押回去。”

隨即,眾軍士押著三四百黃巾賊兵,緩緩地進了城,城中早就準備好了繩索,挨個捆綁起來,又被押往縣監牢所在,至於嚴政,劉悅卻抓著他到了司馬趙寵麵前。

大獲全勝的結果,對於趙寵來說已經喜出望外,看見嚴政的時候,也止不住臉上的笑容,一邊示意親兵將嚴政看押起來,一邊朝著劉悅和典韋點了點頭:“做得好,我會向太守大人給你們請功的——”

“那就多謝大人了。”劉悅沒有多激動,隻要贏了這場仗,剩下的反而都是小事。

“謝過大人。”典韋咧嘴一笑,更是混不在意,反而朝劉悅擠了擠眼睛:“兄弟,要不要去喝點?”

劉悅笑了笑,正要答話,卻忽然聽城門口一陣吵嚷,隱約夾雜著周縣令的聲音,讓劉悅有種不好的預感,不由得將目光投了過去,就看見周縣令帶著幾個衙差堵在了城門口,正聲色俱厲的對著楊匡喊著:“楊匡,把錢都給我拿出來,否則別怪我不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