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上門
楊虎呆了一下,一下子都沒有反應過來,隻是怔怔的沒有說出話。
“虎子,你想你那二哥啥德行咱們還不知道,要是偷錢我相信,至於這些硫磺粉,你那二哥隻怕根本沒想過這玩意能幹啥用,你就是給他一些白紙他也看不到白紙的價值,你說他偷了硫磺粉幹啥用。”眼中炸開一道精光,劉悅重重的哼了一聲。
楊豹他們很了解,不學無術,吃喝嫖賭,根本沒有賺錢的心思,就是有也是想著偷或者騙,這硫磺粉白給他,他都還嫌太重了,這樣的一個人,怎麽會騙了楊父,然後偷盜硫磺粉的?
楊虎聽明白了,微微一呆,遲疑了一下:“悅哥,你是說楊豹身後還有人指使?”
嗯了一聲,劉悅眼睛眯了眯,一道寒光閃過:“絕對有人指使,如果我猜的不錯,楊豹也就是收了錢給人辦事,敢動這個心思的,小黃城就沒幾個人。”
不是劉悅張狂,即便是他走的時候,也有四百精銳在城外,而且小黃城都知道,劉悅很強勢,即便是軍司馬趙寵,還是周縣令都不敢和劉悅硬碰,這城中一般的大戶人家都不敢得罪劉悅。
誰都知道,楊豹偷了硫磺粉,劉悅一定會追究的,萬一要是被追查出來,那結果不言而喻,落在劉悅手裏不死也要脫層皮,單憑這一點也就不是一般人敢做的。
楊虎眼中閃過一道殺機,呼吸聲不由得粗重起來,重重的哼了一聲:“坑到咱兄弟頭上,悅哥,怎麽把他找出來?”
之前楊虎雖然氣的要發瘋了,但是心裏恨得是楊豹,真想著把楊豹打死得了,但是挺劉悅一說,好像的確是那麽回事,楊豹什麽東西,不過是個坑蒙拐騙的玩意,偷了硫磺粉難道還能去造紙不成,況且楊豹也沒有這個資本。
一想到有人坑他楊家,害的自家老爺子頭都抬不起來,楊虎這心中的殺機就按捺不住了。
劉悅沉吟了一下,臉上譏誚的神色更重,重重的哼了一聲:“虎子,出了事你找過楊豹嗎?”
“找過,小黃城我都翻遍了,也沒找到這混蛋的影子。”楊虎苦笑了一聲,要是被他找到,不打死楊豹那就算他心軟了,隻是楊豹也不傻,好像藏起來了。
“那就對了,那人不傻的話,應該已經將楊豹打發出去了,隻是——”劉悅說到這忽然頓了頓,臉色猛的陰沉了下來:“我有點擔心楊豹這個蠢蛋,要是去了別處那還是小事,我就怕有人斬草除根——”
啊了一聲,楊虎臉色瞬間大變,謔的站了起來,盯著劉悅聲音有些發顫:“悅哥,你說的是真的?”
輕輕地點了點頭,劉悅吐了口氣,臉色越發的陰沉:“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一袋子硫磺粉,那可是差不多六萬張紙的用量,一張紙現在的價格是五十大錢,你算算那可是上百兩金子——”
那一袋子硫磺粉不值錢,最少知道來曆的楊虎不覺得貴重,但是劉悅這一說,楊虎才忽然意識到,楊豹iu經偷了多少錢的東西,如果真的是有人指使的,為了這麽一筆錢,就算是殺人滅口也真的幹得出來。
“指使楊豹的人隻要不傻,那肯定知道一旦楊豹被咱們找到,那咱們摁釘不會善罷甘休,隻要楊豹死了,再想找到身後的人,可能性就不大了,你說如果是你會怎麽做。”劉悅嘴角抽搐了幾下,眉頭皺得更厲害了。
嘴唇蠕動了幾下,楊虎身子一哆嗦,臉色就變得慘淡起來,嘴上說的再狠,但是那畢竟是他的親哥哥,要是打個腿折胳膊折,楊虎絕對不是說二話,但是一說到可能要命,楊虎心裏忽然揪了起來
“悅哥,我——”楊虎是在不知道該怎麽說,他不知道怎麽找到楊豹,也不知道怎麽找出背後的人,更不知道該怎麽和劉悅求情。
要說楊豹的所作所為,就是被打死都是活該,但是楊虎還是不舍得自己的親哥哥死。
劉悅點了點頭,臉色凝重起來:“我懂,你我兄弟,你哥哥就是我哥哥,雖然楊豹讓人恨得牙根癢癢,但是我也不願意看見他死,希望一切還來得及。”
說到這,劉悅頓了頓,長長的吐了口氣,眼神跳躍起來,好一會才咬了咬牙:“虎子,你立刻去軍營中去找嚴政,讓他安排人封鎖小黃所有出外的路口,另外讓他安排人去周圍所有的縣裏去找楊豹——”
眼下也隻能死馬當活馬醫,一切就看楊豹的命了,劉悅眯著眼睛,眼眉一挑:“我去找楊匡,讓他把小黃城給我翻一個遍,就算是人死了也要找出來。”
“我這就去——”楊虎應了一聲,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看著楊虎的焦急,劉悅搖了搖頭,無奈的歎息了一聲,縱然楊豹千萬種不對,但是那畢竟是楊虎的親哥哥。
若是換一個人,劉悅絕不會管他死活,隻要找到背後的人就行,但是為了楊虎,卻必須要找到楊豹,一世人兩兄弟,劉悅不能辜負這兄弟之情。
楊虎雖然沒有啥能力,既沒有什麽精明的頭腦,也沒有什麽出眾的武藝,甚至不懂得做生意,要說起來,劉悅手底下比楊虎有能力的太多了,如崔貴等人,但是卻沒有一個人會在劉悅最難最危險的時候,還站在劉悅的身邊。
哪怕是當初劉悅要和趙寵爭,到了最難的時候,也隻有楊虎和典韋站在他身邊,典韋那是因為有真本事,而楊虎有的卻隻是舍命陪君子。
心中胡亂的想著,劉悅也不敢耽誤,這種時候快一點都可能救了楊豹的小命。
從作坊出來,劉悅直奔縣衙而去,這個點楊匡應該在縣衙。
也沒有多遠,一路腳步急促就到了縣衙門口,值哨的衙差都認識劉悅,見劉悅臉色難看,也沒有人找不自在,隻當沒有看見劉悅進了縣衙一般。
縣尉的房間在東廂,劉悅雖然沒進去過,但是卻清楚,大步走到了門邊,就聽見裏麵楊匡正哼著小調——
猛地一把推開了門,劉悅臉色也不收斂,大步走了進去:“楊叔這小日子過得不錯呀——”
本來門忽然被推開,楊匡嚇了一跳,正要嗬斥來人,隻是聽到聲音,趕忙回頭一下子愣住了,呆了呆,這才慌忙站起來:“小悅來了——”
還想著擠出一點笑容來,隻是看著劉悅一張陰沉的臉,楊匡有些尷尬的咳嗽了一聲:“小悅,你這是——”
劉悅也不坐下,隻是寒著臉盯著楊匡:“楊叔,我作坊最重要的原料都沒了,我也沒見你多麽用心找,還有心情哼著小調——”
臉色一變,對劉悅毫不客氣的指責,楊匡有些惱怒,隻是怒氣才想翻湧,心中卻忽然有些意動,如今的劉悅已經不是他能得罪的起的了。
劉悅歸來,城外多了近千軍隊,這麽一股軍隊,哪怕是太守大人對他都絕不敢小視,他一個縣尉,更何況這縣尉還是劉悅給扶上去的。
“小悅,我已經派人出去找楊豹了——”臉上抽搐了幾下,終究壓下了所有的不滿,楊匡隻是苦笑起來:“你也知道,雖然我當了縣尉,但是這縣衙裏的衙差,我能用的了的也隻有十幾個人,他們現在都在尋找楊豹。”
楊匡還真有點冤枉,從他知道這件事,可真不是不上心,隻是他才當了縣尉,說話也沒幾個人聽他的。
哦了一聲,劉悅臉色和緩了一些,也意識到自己的莽撞,心思一動,長長的吐了口氣:“怎麽楊叔,周縣令還刁難你嗎?”
“說不上刁難,但是經常敲打我。”楊匡有些無奈,不過這都是很正常的事。
點了點頭,劉悅恩了一聲,朝楊匡擺了擺手:“楊叔,你跟我去找周縣令。”
楊匡呆了一下,眼見劉悅轉了出去,猶豫了一下,也隻能跟了上去。
兩人很快就到了大堂,才一進去,就看見周縣令坐在椅子上,仿佛是正等待著兩人。
“周縣令——”劉悅臉色陰沉著,連見禮都懶得做了,從出了事好幾天了,就楊匡那十幾個人再找,這一點和楊虎說的對的上,而作為有分紅的周縣令,卻好像沒事人一樣,劉悅怎麽可能不惱。
“小將軍回來了——”周縣令悠悠的給自己倒了杯茶,似笑非笑的看著劉悅,仿佛察覺不到劉悅的不滿。
輕哼了一聲,劉悅沒有說話,隻是寒著臉望著周縣令,想必精明如周縣令,多半能猜測的到劉悅是為何而來,更是為什麽這樣的德行。
周縣令當然知道,作坊出了那麽大的事,周縣令怎麽會不知道,不過從始到終他都不著急,也是應該借一些事情敲打敲打劉悅了。
大堂上忽然安靜了下來,劉悅隻是冷著臉也不開口,周縣令似笑非笑的喝著茶,讓一旁的楊匡就隻剩下不自在了,看看劉悅,再看看周縣令,卻又不敢多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