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縣尉楊匡

典韋沒有拿到兵權,不過第二天的時候,卻還是有個好消息到了,竟然是楊匡的任免文書。

消息是周縣令遣人送到城西大營的。

“快去將楊匡請過來,我陪他去縣衙走一趟。”拿到了任免文書,劉悅才真正的鬆了口氣。

張邈也是讀書人,見到白紙自然也是很激動,自然回複的就快。

“悅哥,還是我去吧。”楊虎咧著嘴嘿嘿的笑著,楊匡畢竟是親戚,當了縣尉對楊家就對有好處。

劉悅微微一笑,隨意的擺了擺手:“去吧,這好消息還是你去說更好。”

楊虎應了一聲,匆匆的奔著城中而去。

再說楊虎昨日回到家中,心情很是失落,昨晚上一晚上就是自己喝悶酒,結果喝多了,眼見日上三竿卻還沒有起來,在夢中也是患得患失的,甚至夢到自己變得一無所有,可沒少罵了劉悅。

“楊叔——”楊虎也不見外,眼見大門開著,抬腿就往裏走:“好消息,好消息——”

本來還想著嗬斥楊虎的楊匡婆娘,忽然聽到好消息,也就打住了話頭,好奇的問了一聲:“什麽好消息?”

“楊叔當了縣尉了,文書送到了城外大營,悅哥正找你呢。”咧著嘴笑著,屯將便縣尉,這可不是提一點半點,如何不是好消息。

謔的從裏屋坐了起來,楊匡使勁的晃了晃頭,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聽錯了,咽了口吐沫,想要張嘴就問的,又覺得不太合適,遲疑了一下:“虎子,你說的是好消息?”

楊虎也不見外,一邊朝屋裏走,一邊討者笑容:“楊叔,太守府來了任命文書,你以後就是縣尉了,你說是不是好消息。”

啊了一聲,楊匡一個激靈就跳了起來,鞋子都沒顧得上穿,三步並作兩步,便已經衝到門口:“虎子,你說的是真的?”

楊虎嘿嘿的笑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線,朝著楊匡拱手道:“比真金白銀還真,叔,咱老楊家以後也出個當官的了,你可算是光宗耀祖了,這以後可就指望著你多多照顧了——”

巨大的喜悅充斥著內心,楊匡除了傻笑,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怎麽說話,隻是傻愣愣的站在楊虎麵前,一個勁的直點頭。

“叔,文書在悅哥哪裏,咱們一起去,到時候悅哥親自送你去縣衙上任。”楊虎拍了拍楊匡的肩膀,卻無法將楊匡從那種癡迷的喜悅中喚醒過來。

這種暈暈的感覺一直保持到了城西軍營,楊匡對於多跑了一趟並沒有任何的意見,這一路上都堆滿了笑容,碰見熟人更是主動打招呼。

隻等進了軍營,楊匡就被一股子蕭殺之意給驚醒了,整齊的軍士們,怒吼聲中的挺刺,刺激著楊匡收拾了心情,這才低眉順眼的來到了劉悅麵前,已經和昨日離開的樣子不一樣了。

“小將軍——”不敢再稱呼劉悅,因為楊匡知道,自己的這個縣尉可是多虧了劉悅,沒有劉悅的話,自己的這個縣尉根本撐不住,所以必須得到劉悅的支持,否則一個周縣令就不是他能應付的。

喔了一聲,劉悅轉過身來,硬邦邦的臉上就有了笑容:“楊叔,恭喜了,以後可就是縣尉了,咱城裏的生意就靠阿尼照應這了——”

“那是應該的,隻要有我在,生意上絕不會有人搗亂,哪怕是上麵來人,也休想破壞生意。”楊匡知道劉悅想要什麽,說到底自己這個縣尉,是因為劉悅的生意扶上來的。

嘿了一聲,劉悅點了點頭,活動了一下身子:“既然楊叔都知道了,那我這就陪你到縣衙上任,叔,這是你的任免文書,可要收好了。”

說著,將文書遞了出去,楊匡小心翼翼的接過,就好像去觸碰瓷器,生怕碰壞了,打開來,還要輕輕地吹一吹,免得落上浮土。

三人腳步飛快,不多久就進了城,不過第一站卻是劉悅的軍營作坊。

遠處看過去,說是作坊更像是軍營,盡管隻有木刺,但是十六七個略帶殘疾的漢子守在門口,戒備森嚴,甚至已經搭建起了瞭望哨,更將周圍全都用圍牆攔了起來,不時還有巡邏隊轉過去。

楊匡還是第一次來到軍營作坊,不過怎麽看也是軍營比作坊更多一些,而且門口的這些人,絕對都是在戰場上殺過人的,帶著一股子在鐵血的氣息。

“將軍——”一見到劉悅,所有人幾都給劉悅見禮,臉上都透著恭敬。

也許是崗哨傳遞的消息,劉悅還沒有進門,崔貴就從急匆匆的迎了出來,遠遠地看見劉悅就一鞠倒地:“小將軍——”

唔了一聲,劉悅一邊朝軍營作坊中走去,一邊指了指楊匡:“崔貴,這是新任的縣尉楊匡,算是我的一個長輩,我今天領他來,這以後如果我離開了,你要多聽揚縣尉的,但凡有人想要進攻小黃,你們——”

“小的明白,小將軍放心,您給了我們一個安定的生活,隻要我們還有口氣在,自然會保護好的,從今往後誰敢對小黃不利,我們一定血戰到底。”崔貴趕忙表態,這是他們的心聲。

這樣的生活的來之不易,劉悅籌備了糧食,已經可以吃半年的了,隻要好好地幹活,以後就能吃飽穿暖,自然不容人來破壞小黃的安定。

不過崔貴沒有提楊匡,劉悅自然不是聽不出來,說到底崔貴是對楊匡有擔心,和劉悅不一樣,楊匡和他們沒有交集,他們對楊匡也沒有情分,最主要的是劉悅說的不夠堅決。

如果劉悅將他們真正交給楊匡,就會直接下命令了,而不是說多聽楊匡的,顯然劉悅對楊匡也有戒備,劉悅尚且如此,崔貴自然更不會和楊匡太親近。

作為黃巾賊出身的崔貴,對當官的天生有抵觸,自然不願意和楊匡走得太近。

劉悅就好像沒有察覺到崔貴的心思,隻是點了點頭,便轉向一旁楊匡說話:“楊叔,這就是我的造紙作坊,如今雖然產量還很低,不過以後會提升上去的,就憑這一個作坊,絕對能養得起小黃城。”

楊匡不知道真假,隻是陪著笑,一個勁的點頭:“你放心,隻要有我在,保證不會出問題的。”

劉悅沒有繼續多說,也沒有領著楊匡參觀造紙,別說劉悅不願意楊匡多參與生意,就是楊匡此時也沒有心情多理睬作坊的事,此時的一顆心早已經飄去了縣衙。

從作坊出來便去了縣衙,或許早就猜到劉悅會來,周縣令已經沏好了濃茶,甚至還有瓜子花生,正一個人自得其樂的等待著劉悅的到來。

“劉悅,你比我想象的來的有點晚呀——”見到劉悅,楊匡就站了起來,朝外迎了幾步,足見周縣令對劉悅的重視,單單是這一無意的動作,就讓楊匡心中有些驚奇。

“周縣令可是能掐會算呀——”劉悅哈哈大笑著,快步走進了大堂,朝著周縣令拱了拱手,便指了指楊匡:“這就是新任的縣尉楊匡楊大人,以後還請周縣令多照顧才是,揚縣尉也沒為外人,是我兄弟虎子的堂叔。”

“互相照顧,互相照顧——”周縣令堆著一臉的笑容,拉著劉悅坐了下來,卻根本不去管楊匡。

本來縣尉就是屬官,更何況楊匡這種沒有依靠的小人物,說難聽一點,楊匡就是劉悅推上來的傀儡,這種人根本不需要多在乎。

楊匡雖然一直在陪著笑,但是心裏麵也挺不是滋味的,隻是眼巴前哪一個他也得罪不起,隻是沒有想到原本結仇了的兩人,此時竟然這麽親近,特別是周縣令,仿佛根本忘記了仇怨。

輕輕地咳了一嗓子,周縣令笑的更燦爛了,隻是麵容卻更加謹慎:“劉悅,昨日和任免文書一起來的,還有太守大人的一封信,太守大人說他很想要一些白紙,越多越好——”

難怪周縣令這麽客氣,禮下於人必有所求,不過劉悅早有盤算,這也是應有之意,眼眉一挑嗯了一聲:“既然太守大人要,那這樣吧,我這裏現在最多隻有百張,虎子,白紙呢?”

其實劉悅早就預備好了,周縣令知道白紙的價值,當初蔡侯紙出世,便憑著蔡侯紙才有了蔡侯的爵位,而白紙更是跨時代的,這其中隱藏的價值,劉悅看的一清二楚,這也是當初選擇造紙的原因。

白紙無疑和讀書人有牽連,而所有的掌權者都是讀書人,這種劃時代的東西,一出現必然會引起讀書人的追捧,甚至對於皇帝來說都是一個不可想象的東西,當然劉悅還想用在生活裏。

楊虎應了一聲,將身上的褡褳取了下來,裏麵是一百張白紙,整齊的碼成一遝,還用羊皮包著,甚至上麵撒了香料,聞上去有種清香味,看的周縣令眼睛都睜大了,一個勁的舔著嘴唇,這就是劉悅所說的白紙,的確要比蔡侯紙好了許多,這樣的潔白更適合書寫,這一刻周縣令有種要寫一首詩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