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老種經略相公
張青聽得明白。
既然那魯智深已經來了此地,那也早就遇上過史進了。
而既然史進已出走,那也就說其已上過了少華山,隻是現在去尋了他那師傅,同是八十萬禁軍教頭的王進去了。
可惜王進去了史家莊那會,也同樣是得罪了高俅,自己本就算是個逃犯。
離開之後,行蹤不定,史進又能去哪裏尋?
想來不日之後,史進尋不得他那師傅,無奈之下,也得歸了少華山去。
可惜楊春等人不知道前因後果,還似個無頭蒼蠅一般下山來尋。
張青知道,這會又該是自己展現江湖百曉生這能力的時候了。
卻見張青聽得直呼道:“此事簡單,楊春兄弟且安心回去便是,那九紋龍,此刻怕也該回了你們那少華山去了。”
楊春聽得大奇,忍不住問道:“此事兄台怎能知的如此清楚?”
張青又應道:“在下有個諢名,人稱江湖百曉生,這江湖上,還當真沒有我不知的事情。”
楊春聽得這話,那反應基本就與當初的魯智深差不多。
心下頗是不信,然這張青好歹前頭才給自己解了圍,也不好像是魯智深一般考究,隻得是稍有些不自然的應道:“兄弟能有如此本事,那可當真是...當真是好生厲害。”
張青自然能看出楊春這話語之中的遲疑。
隻是這白花蛇可不比那花和尚,真要張青說起這白花蛇原來幹過哪些事,他可真說不出來了。
好在看這楊春也沒有考究意思,主動權倒是還在張青自己手中。
卻聽張青笑道:“楊春兄弟若是不信,歸了自家那山寨便能知曉。”
說實話,楊春從內心之處來說,是有些不信的。
隻是麵對張青,也不好說什麽,隻得違心應道:“有兄弟此言,那我便是安心了,這就去歸了山寨之中,也無憂慮了。”
言罷,就是再要謝過,就此別去。
然張青這“炸彈”還沒甩出來,哪能叫這楊春走了,又是一把拉著楊春道:“楊春兄弟歸了少華山,若是見你們那大當家還在掛念其師父,可與其說那王教頭已至了延安府。”
這話卻叫楊春大驚了。
好家夥,這張青可真是不凡啊!
史進為何走出,楊春自然是曉得的,可倒是沒想,這遠在孟州的張青也能知道的一清二楚,連著史進的師傅乃是八十萬禁軍教頭的王進也曉得!
這事情,自己也不過是聽過史進說過一嘴罷了啊!
“看來這張青還當真沒說大話!”
如此一想,這楊春態度當即就變了些,忙再拱手拜道:“哥哥果真是有好本事,前頭有些輕慢,還請哥哥恕罪。”
說著,又是認真言道:“隻是哥哥如何知道那王教頭去了延安府,還請再告知一聲,咱回去與大當家說起,我也好說了前因後果。”
張青自有底氣。
聽著當即擺出那副親切笑容,好聲道:“王教頭之所以投奔延安府,乃是去尋了老種經略相公處安身。其如今性命無憂,楊兄弟若歸了山頭,也好叫你家大當家的安心。”
在此張青說的老種經略相公,乃是北宋真正的名臣,種師道。
這可是正兒八經的朝廷大將,非什麽梁山土莽可比的人物。
那魯智深夠猛了吧?
原本也就老種經略相公部下的軍官罷了,後來到渭州的小種經略相公處做了提轄。
兩者之間,壓根就沒的比!
說的難聽點,不是一個位麵的事情。
種師道抗擊西夏,出征遼國,乃至後頭抵抗金兵,實乃國之棟梁!
就說那日後,也算是北宋滅亡的見證者之一。
靖康元年,金兵南下,種師道奉詔任京畿河北製置使,力主抗金,深得百姓擁戴。
不久種師道病逝,時年七十六歲,欽宗親臨祭奠,下詔追贈開府儀同三司。
種師道死後次年,即靖康二年,京師失守。
自此北宋滅亡,開啟南宋時代。
再說這種師道出自的鍾家更是了不得。
北宋統治的168年間,種家軍英雄輩出。
種世衡、種詁、種諤、種診、種誼、種樸、種師道、種師中(即是小種經略相公)皆為將才。
種家子弟五代從軍,數十人戰死沙場。
在《宋史》中,種家軍比楊家將的名氣大,比楊家將的作用大!
隻不過楊家將走上了舞台,被渲染得出了彩,而種家軍卻走進了線裝書,被文字湮沒了。
...
張青想的有些遠了,當下也趕緊收斂了心神。
隻是種師道這名字,還是久久在張青腦海之中徘徊。
不由又是想到,若是自己當真日後有一統梁山,自立為王的時刻,是否也會與這一代名將為對手的時刻?
“淦!想想就覺得恐怖!”
…
那頭楊春可不知張青已經想到這裏去了,聽得張青說的有理有據,心裏不住想著這張青身份。
這年頭,普通人要想知道如此準確的信息可是太難了!
尤其這張青連著老種經略相公都曉得,顯然不是一般人啊!
再看這張青前頭處置事情的時候,那不慌不忙,神機妙算的模樣,更叫楊春覺著其非同凡響。
當下更加慎重應道:“還請張青哥哥放心,待我歸去了山中,必一字不差,與大當家說去。”
張青心裏清楚,其實那史進其實是知道他那師傅去了延安府的,還在離走華陰縣投奔師父的時候,遇上了當是還在當提轄的魯達。
後來又在赤鬆林剪徑時再遇了已當了和尚的魯智深,說是尋不到自家師父,才歸了少華山。
不過楊春哪裏曉得這些,還隻當是重要消息,留在心中,反複記住,不叫自己所忘。
張青也是好事做到底,又與那楊春又言道:“兄弟做事,我自放心。今日又覺與兄弟有緣,可願同吃些酒水再走?”
楊春當即應道:“自當如此!還沒謝過哥哥前頭相助,該叫兄弟我好好請來。”
言罷,便是拉著張青往一處酒家而去。
那邊的孫元則是拿著兌坊掌櫃去施恩那請功,心裏想著這兌坊是不是給歸了自己。
隻留得孫二娘,左看眼父親,又看眼張青,有些為難,不知跟誰走。
直到那張青背影都見不著了,也不見其要帶上自己的意思,心下無奈,隻得跟著自己父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