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深入敵營

第二天正午時分。“你去了一定要小心呀,要是發現什麽不對就趕緊拉信號,我一定會去救你的。”唐奈依嘮叨似的對江轍囑咐著。“我知道,你也要照顧好自己,我一定會快去快回的,放心好啦。”

江轍摸了摸妻子的頭,隨後挑選了一匹快馬就啟程了,他特意穿了一件鎖子甲,腰間還別了一把特製的匕首以備不測。

沒有人發現江轍已經悄然出城,江轍為了躲避虎賁軍的視線,選了一條繞路,要知道如果這事被冉斯知道的話,那後果將不可想象。

江轍走了近二十分鍾的路程終於趕到了慕容大營,他沒有選擇直接進去,而是在外麵遲遲觀望了很久,他看清楚了大營的布局後,並且沒有發現埋伏的痕跡就策馬直奔大營而去。

禦林軍都在校場上操練,沒人認識這個秘密訪客,有的人見了他隻把他當做是慕名慕容將軍大名所來拜訪的人。

“來者何人?來我軍主帥帳何事?”兩個看守營帳的士兵對不速之客進行盤查。

“麻煩哥們幫我通報一聲,我是你家將軍的客人,請將軍與我會麵。”江轍回複道。

“好,那你在這等著,等我進去稟報之後再給你答複。”說話的士兵轉頭進入了大帳,向慕容海奎稟報去了。

慕容海奎還是抱著一本兵書正靜靜地翻看著。“將軍外麵有人求見,他說是你的客人。”士兵請示著慕容海奎的意思。

“終於來了,看來這小子還真不簡單,哈哈——也好,讓我會會他吧。”慕容海奎自言自語著。“你讓他進來吧。”“是,將軍。”

“你可以進去了。”“謝了哥們。”

江轍整理了一下衣領,把自己的發髻擺正,隨後帶著一種忐忑的步伐邁入了大營。

雖然已經是正午了,但大營裏卻十分的昏暗,若是沒有燭光的加持,這裏一定是個深不可測的小黑屋。

慕容海奎為了不讓他人打擾到自己所以才緊閉帳門,一個人借著微弱的燈光安安靜靜的看著書。

江轍越走越深,越走越近。逐漸燭光把一個人影映在了大帳上,他才停了下來。“慕容將軍,小的來遲了,請慕容將軍莫要怪罪。”江轍象征性的和慕容海奎客套著,他的請求並沒有得到回應,這時江轍的心裏納悶了起來,莫非是自己走錯了地方?

江轍又重複了一遍剛才的話語,可兩分鍾過去了還是沒有得到回應,此時江轍已經很不耐煩了,明明是被別人邀請卻被放了鴿子,這換誰心裏也不好受吧。

江轍見那人不回應自己便準備出去再好好問一下,可就當他準備轉身離開的時候,那人影終於說話了。“江大人莫非是要放棄了?在下剛才看書入迷以至於忽略了閣下,屬實不好意思,來請坐。”

隻見那人影站立了起來,慕容走到一邊,掀起了帳上的窗子,讓陽光照射了進來,大帳裏頓時明亮了許多,而兩人也終於看清了對方的長相。

首先最驚訝的莫過於江轍了,在他心目中慕容海奎一直都是以一個壯漢形象呈現的,畢竟古今多少年,哪個當將軍的人不是有一身肌肉呀。

而麵前的這位天下兵馬大元帥更像是一位文弱書生,和說書時的江轍頗有幾分相似。

“怎麽?江大人對我的長相很奇怪嗎?”慕容海奎從江轍的眼裏洞穿了一切,他猜出了江轍心中的疑惑,畢竟這麽多少年來他已經見怪不怪了。

“在下不敢,在下隻是覺得將軍和以往的將軍有所不同,你更像是一個進京趕考的舉子。”江轍多少有些尷尬,畢竟第一次見麵就充當外貌協會的主席確實有些不妥。

“哈哈哈,江大人果真幽默,可是進京趕考的人不是在下,而是你。”慕容海奎反問試探著江轍的意思,若是江轍讚成了這番說詞就說明他早已放棄了抵抗有了對策,可如果江轍不正麵回答這個問題的話,說明他心裏還是有很多想法的。

“慕容將軍說笑了,在下一介商人難登大雅之堂啊,但我卻一直有這個想法,將軍的建議我會聽取的。”江轍的這波回複不可謂不妙,短短幾句話不禁緩解了氣氛,瓦解了尷尬,他根據慕容海奎的弦外之音也做出了回答。

“哈哈,那就好,我大胤不能沒有江大人這樣的人才呀。”慕容答道。

“話說江大人你把這件事的來龍去脈都給在下講講吧,我現在最想聽的其實就是你的感受,我相信我在外界所聽到的流言蜚語都是中傷罷了。”慕容海奎終於提出話題,以此作為主題向江轍了解情況。

聽完慕容海奎的話,江轍連鞠了好幾個躬,便鞠便說道:“請將軍明察,我將此事的經過和盤托出,請求將軍還我一個清白。”慕容海奎大點點頭,同意了江轍的請求。

大約又過了半小時的時間,江轍終於把這次的事的來龍去脈講清楚了,慕容海奎聽後心中已經有了初步的看法,此時正義的天平正向江轍一方傾倒。

“那私開海禁又是怎麽回事呢?海禁可是我國亙古的國策從未動搖過,你犯了這一條同樣是死罪。”

“將軍誤會,這私開海禁我也是迫不得已呀,這就要談談上次剿匪的緣由了,不知將軍是否會對在下厭煩。”

“不存在的,我也早對你保衛南境的事跡早有耳聞,若是沒有,那大胤現在也不會這麽平靜。”慕容海奎表示願意聽江轍講述故事,英雄所見略同,英雄惺惺相惜。

大約又過了一刻鍾的時間,江轍終於又把剿匪的事跡講完了,慕容海奎聽後竟然情不自禁的鼓起掌來,此時他已經沒有了剛才的高冷,而是以一個平常人的身份和江轍愷愷而談。

“那這麽說,倭患就是由於海禁斷了百姓的生計,才導致內外靠海吃飯的百姓團結起來,成為了燒殺搶掠的匪徒。”慕容海奎理會了江轍的意思,他細細聽江轍說來好像是有那麽幾分道理,而且擺在現實麵前的就是,自從江轍讚成開放海禁之後,倭患確實降低了不少,相比較那些繼續實行海禁的地方則沒有改變。

“啊,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呀,我一直都堅信襄王爺選中的人一定不會錯,沒想到和江兄深入探討之後果真如此,在下真的是對江兄的本事能力和人品佩服的五體投地,可是我是明白了你的苦衷,可當今陛下執意要我將你押解入京,這是我們誰也不能改變的事實呀。”慕容海奎和江轍的關係逐漸緩和,得到證實後的慕容海奎也是對江轍刮目相看,畢竟一個說書出身的平民百姓竟有此般能力,著實讓人佩服呀。

“慕兄我雖為官不久,但我也知道觸犯了皇威沒有什麽好下場,可是我一想到馮均那種奸臣可以在朝堂中呼風喚雨我就來氣,我氣不過呀。”江轍在心裏默默感歎這是什麽狗屁世道,為民辦好事的人不能善終,而魚肉鄉裏的惡賊竟可以逍遙法外,這一個皇權至上的舊社會法律不完善,就更別談什麽人權了,所以封建社會是注定要淘汰的。

“江兄我又何嚐不是呀,我雖說是大胤的一個兵馬大元帥,可在朝廷裏壓根沒有發言權,滿朝文武百官皆是奸相秦蒯的亂黨,我有時真想把這一檔子人殺了後快,可我卻始終沒有那個勇氣。唉……。”

慕容海奎和江轍一見如故,雖然隻相處了短短的幾分鍾但兩人有著共同的理想,共同的信念,但在現實麵前他們不得不屈服。

就拿江轍來說,本來一個窮屌絲發現了致富商機隻想一心賺大錢過上好日子,可接二連三的波折讓他不得不卷入這混沌的大胤官場,就算是當了官,他也隻是想撈個名利,可這官越做他越覺得不對勁,他慢慢發現他心裏有時候不再自私,有時為了親人朋友,有時為了素未謀麵的老百姓,他竟然學了會無私奉獻,所以人在特定的環境下終究會改變的。

“江兄,在下無能為力,但在下覺得現如今唯有一個辦法可以把損失降到最低,可這方法兄弟說不出口呀。”慕容海奎直搖頭,雖說他心裏早已有了打算,但一番相處下來,他始終覺得自己不能出賣忠義來獲得苟全。

“慕兄但說無妨,隻要能維護大家的利益,我沒什麽好顧慮的了。”江轍答道。

“好吧江兄,那小弟就說了,就是我奉命將你押解入京,我會在陛下麵前保全除你之外的所有人,為了兌現我的承諾,就是讓我貶為庶民我也心甘情願。”慕容終於扭扭捏捏的說出了心中的計策,畢竟在他看來江轍終歸難逃一死,而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保全他的親人朋友。

“慕兄我明白了,我會好好考慮的,其實除了這個辦法現在也沒其他好計策了,等我回去好好緩緩,我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複的。”江轍失落的回答道。

“唉江兄,其實……。”

“時候也不早了,那兄弟就先行告退了,我妻子還在家中等我呢,若是回去晚了,我怕她會擔心的,慕兄你保重。”江轍鬱悶的向慕容告辭,他的心情猶如北冰洋的冰山被尖船所擊碎一般,萬念俱灰。

慕容海奎本來還想多挽留挽留江轍的,但看他心意已決,也不好再說什麽了。

江轍出了大帳找到快馬一步登了上去,一鞭子下去便急匆匆的朝家中趕去,而慕容海奎一直在營門口目視著江轍遠去,這世間最好的友誼便是十裏相送。

回家的途中江轍想了好多,其實就這樣離開這個世界他感到十分遺憾,在這個陌生的世界名利不算什麽了,但他剛擁有了愛情,還收獲一大堆自己從未有過的親人和朋友,這個世界到現在到底給予了他什麽,我想說那應該是——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