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以物換物
李正微微一笑，“需要什麽，就把白菜拿到清河縣內城去賣，不貪多，夠活著就行。”
李正現在勢單力薄，他還不想引起別人注意，槍打出頭鳥，老祖宗的話還是有道理的。
“好，好！我的孫兒就是聰明。”
“不過你還小，你的弟弟妹妹也都隻是孩子，這世道是什麽樣誰也說不定。你大舅和二舅都是本分老實的人，讓他們跟著你幹吧！能吃口飯就行。”
“這年頭，咱們窮苦人家，想要活命，就得抱成一團才行。”
王二說者無心，李正聽者有意。
抱團！
這個詞在李正腦海裏閃過。
自己現在勢單力薄，換句話說得苟起來發育，不能浪。
為什麽勢單力薄，因為沒有影響力，沒有人擁護，也沒有保護家庭的能力。
看來，在這個封建時代，是時候想辦法擴大自己的影響力，慢慢籠絡一些人在跟前了。
單打獨鬥肯定是不行的，自己也肯定不會被餓死的，但難保不被別人惦記著。
這是一個不講道理的時代。
李正點了點頭，“外公說得對，這事情我是不好出麵。”
這算是同意了。
李家的宗族早就把李正一家人踢出了族譜，然而在王家這邊，老人還惦記著自己的女兒能不能活下去。
大舅和二舅李正都見過，做生意他們也不行，但一次帶著個幾顆白菜出去換點錢，還是沒有問題的。
老爺子心中計較已定，麵色嚴肅地交代兒子道：“大郎聽到了嗎？！往後你就跟著正兒，他說什麽你就做什麽！”
王前一聽老爺子這麽說了，老實本分的他立馬連連應是。
李正也適時地開口說道： “放心，大舅，有我在，咱們家沒有人會餓死。”
一聽李正的話，外婆杜氏抹著眼淚，抱著李正不撒手。
自己的外孫，成了一家上下的救命稻草啊。
“好孩子，你有出息了，咱們老王家也跟著你沾光啊。”
……
不知不覺已經到了午後，解決了娘家人的糧食問題，回去的路上，王氏終於寬了心，看著自己的兒子，她莫名心裏湧出一種驕傲。
清河縣的縣城裏麵似乎並沒有受到幹旱的影響，縣城裏麵住的人都是一些真正的鄉紳和有錢有勢的人。
他們是餓不死的，也不會受餓的。
牛車緩緩進入縣城內城，李蛋和李清早就迫不及待了。
過去的日子裏，每一次李家進內城，就會買很多好吃 的東西，兩個小饞鬼怎麽可能放過大快朵頤的的機會呢？
李正的老宅位置在外城，也是莊稼人住的地方，如果不是之前家裏遭遇的變故，李正或許也在內城裏麵吧。
內城的李家宅子，現在已經改換門庭，成了別人的府邸。
街道上，小商販們吆喝著，望著來往的行人，喜憂參半。
李正在融合的記憶裏麵見過類似的一幕，但親身經曆還是第一次。
這地方，讓李正想起了某個演義小說裏麵的陽穀縣，不管任何時候，都有煙火氣。
內城，是整個清河縣最安全的地方了。
“白菜啊，地窖裏藏的白菜，便宜了，五文錢一斤啊！”
一個小商販的聲音傳來，李正頓時被吸引了過去。
小商販年紀也就二十出頭，臉上有一道細微的疤痕，身體有些佝僂。
“小哥，來點？”
看著李正的穿著打扮，小商販不覺得這是一個能買得起菜的人，這樣的人，一般到城裏就是去買糧食的。
糧價比菜價便宜多了，有三五文錢就能活命。
可現在，糧食是有價無市，隱隱有商人打算抬高糧價。
“你這白菜，五文錢一斤，有點貴啊。”李正不鹹不淡的說道。
那小商販一聽，本來就看李正有些不順眼，這下火氣就上來了，“嘿，我說你是怎麽說話的？”
“這是災年，災年懂不懂？”
李正淡淡一笑，拿起一顆小商販的白菜，端詳了一下，歎息一聲，“這也不新鮮，皺皺巴巴的，也就三文錢一斤，不能再多了。”
小商販冷冷一笑，“小子，你是來找茬的？”
“我跟你說，現在整個大唐大白菜就這個價，嘿，你還別不信，登州城裏也是這個價！”
“不買就別亂看，金貴著呢！”
李正沒有回答，但心裏大概已經知道現在蔬菜的情況了。
和曆史上一樣，唐朝貞觀年間，蔬菜這種東西還是稀缺的，方才走在路上打眼一瞧，人們的飲食還是以米麵為主，囊，餅，麵，這一類是主要的飲食結構。
至於蔬菜，蔥蒜這一類東西有就不錯了，還有一些地裏的野菜，這才是唐朝人日常飲食。
白菜什麽的，都是魏晉名士風雅留存的好東西，一棵白菜十斤，買一顆也不便宜呢。
不是一些有錢人，根本吃不起。
想到這裏，李正對自己賣菜這個計劃更加有信心了，看看你這些皺皺巴巴的東西吧，上麵的菜葉子就算是老黃牛都嫌棄，讓那些附庸風雅的讀書人吃？
讀書人吃白菜看的就是白菜清白之身，象征著高潔品質，你這都是被玷汙的白菜，跟我的能比？
路過一家賣糕點的店鋪，李蛋和李清頓時就走不動路了。
“哥哥……”
李蛋好這口，李清也跟著李蛋吃甜食，一看兩個小家夥豁豁牙就知道了。
“怎麽？想吃啊？”
王氏在一旁皺眉，“吃什麽吃，你們知道這裏糕點多貴嘛！”
李正擺擺手，“阿娘，不貴不貴，咱們現在是沒錢，可咱們有白菜啊。”
“你們且在這裏等著哈。”
李正說完，一頭鑽進了糕點鋪子裏，迎麵而來，一股子奇怪的氣味讓李正差點鼻子都被堵住了。
果然華夏人的飲食什麽的還得往後世看，越是接近後世，越是改良的越好。
這糕點怕是用豬油做的吧？
油脂的氣味嚴重不說，還夾雜著一些不純不淨的花香味，看樣子是用花瓣研磨碎了加入裏麵。
李正自己是肯定不會吃的，至於王氏和兩個小家夥，想吃也沒有問題。
“掌櫃的。”
李正話音剛落，一個精瘦的白臉中年人就鑽了出來，打量著李正，皺眉：“這位小哥，有什麽事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