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投桃報李
不想那麽多了，先吃飯吧。
“阿娘，二丫剛才送飯過來了。”
王氏正在掃地，本就顫顫巍巍的身體猛地一滯，“二丫……送飯……”
“哎……二丫是個好姑娘啊……”
王氏說話的時候，目光也變得嚴肅起來，自古慈母多敗兒，過去那些年，王氏對之前的李正疏於管教，在家道開始沒落的時候，那個李正選擇了尋找神仙，忘卻苦惱。
那時候，二丫對李正頗有情愫，但李正一心去海上尋找仙人，哪裏知道這姑娘的心思啊。
“小正，為娘跟你說，二丫是個好姑娘，你有朝一日活下去了，有能耐了，一定不能忘了這姑娘的恩情！”
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當年二丫的母親記得李家的恩情，現在王氏正色看著李正，這意思是讓李正銘記於心了。
“放心，阿娘，我不是那種忘恩負義的人。”
“你快吃吧。”
現在白菜是有了，但怎麽拿出來，也不能太突兀吧。
李蛋和李清一看有豆腐湯可以喝，立馬就興奮地拍手。
真的就是年幼不知成年人的痛苦啊。
王氏給李正盛了滿滿一碗，給兩個小孩子也盛了大半碗之後，她自己才拿起瓦罐把剩餘不多的清湯倒入碗中。
母子四人，沉默的坐著。
“小正，一會兒你看著你的弟弟妹妹，我去一趟村口，看作坊裏要人不要，為娘還有一些手藝……”
李正也沒有阻攔，一會兒他要趁著王氏出去的時候，把大白菜從係統倉庫裏拿出來，放在這破舊的庭院裏。
……
王氏剛剛出門，李正就爬起身來，收拾了碗筷之後，對兩個小家夥說道：“吃飽了沒有？”
“哥哥，我吃飽了！”
“我也吃飽了！”
李蛋抹著鼻涕，就要撲進李正的懷裏，被李正一把揪起來：“以後不許往別人身上抹鼻涕，記住沒有？不聽話就打你屁股。”
李蛋咧開嘴嘿嘿笑著，“知道啦哥。”
對於一個小孩子來說，打屁股絕對是威懾力極大的。
“你們兩個，在門口坐著，有誰要進來了，就喊一聲。”
李正一會兒要憑空把白菜搬出來，這種事情還是要低調一些。
看著兩個小家夥頭都在用力點頭，李正摸了摸兩個小家夥的腦袋。
吃飽喝足，身上的力氣也足了，李正從老庭院的後麵拿起來幾根木頭，在唯一一間布滿蜘蛛網的屋子裏開始了自己的工作。
掃帚揮舞幾下，灰塵立馬就飛了起來。
好不容易打掃地像樣了，李正發現，這屋子堆滿了廢棄的木塊兒和桌椅板凳。
李正眼睛一亮，這些木頭正好鋪在地上，省的自己再清掃地麵那一層永遠也掃不幹淨的灰塵了。
終於，一切準備就緒，李正念頭一動，五千斤大白菜就這麽憑空出現，直接將小屋子堆的滿滿的，隻有李正站立在門口的地方，可以容納一個人的身位。
大白菜從係統倉庫出來的瞬間，李正臉色洋溢著笑容，一隻手抱起三顆，就出門了。
李蛋和李清也跟屁蟲一樣跟了過去。
現在李正一家人住的地方，是以前李家的老宅，李正家裏輝煌的時候，也算是鄉紳之中的後起之秀，宅子也不小，老宅的修葺之事就落下了了。
後來李正家裏沒落之後，一家人就賣了家宅，搬了過來。
兩間屋子，一間裏麵全都是雜物，無法容身，一間大的屋子裏，住著一家人。
這老宅的隔壁，就是二丫家的豆腐攤。
李正興衝衝的走過來的時候，正好看到了二丫的母親正在數落二丫。
“四口人，那點東西夠吃嗎？”
“你怎麽不跟我說？”
二丫有些委屈，“娘，我不知道夠不夠……”
“你記著，李家以前幫過咱不少，今年地裏麵收成不行，黃豆什麽的也少，但咱們家裏去年攢了一年了，今年怎麽也餓不死。”
“到時候別那麽小氣！”
二丫的母親叫賽西施，以前也是十裏八鄉的美女，丈夫死的早，沒有辦法一個人把二丫拉扯大了。
她訓斥二丫的時候，李正正好在一旁的拐角處聽了個正著。
“賽西施，咋了又，二丫又弄砸了一缸豆腐嗎？”
李正笑嘻嘻的出來了，懷裏抱著六顆大白菜。
賽西施一看李正，臉色立時就一變。
她對李正家裏人有好感，對李正也有好感，但她有個特點，就是嘴上不饒人。
“呦，這不是李正麽，怎麽？昨晚沒睡好啊？眼睛都腫了，不會是去哪裏偷白菜了吧？”
李正兩世為人，麵對這種善意的嘲諷，根本麵不改色。
“偷什麽白菜，這季節哪有白菜。”
“這是我自己的，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賽西施愣住了，這個李正他是了解的，以前說兩句就臉紅的不行，現在倒好，皮笑肉不笑，眼睛裏好像多了點什麽。
具體多了什麽，說不上來。
“嗬嗬，拿著吧，早上二丫不是還送飯過去嘛，我尋思著也不能白白拿你們家東西。”
賽西施現在更加懵逼了，李家現在是什麽情況，別人不知道，她是鄰居，怎麽可能不知道。
“李正，我跟你說，這白菜如果是偷來的，我是一個都不能要的。”
“你也不小了，得有個正形啊！”
李正身後，兩個小家夥開始助威了。
“這是哥哥的大白菜，哥哥最厲害啦！”
“就是，哥哥是大英雄！”
童言無忌，在賽西施耳朵裏又是一番滋味了。
“放心，這白菜來路跟大白菜一樣清白，是我自己種的。”
賽西施搖搖頭，“這孩子，你不知道今年菜價多少嗎？”
“新皇剛剛登基，糧食價還算能接受，可菜價很高，大白菜現在快五文錢一斤了都，你這六顆，加上早上二丫帶回來的那顆，能買多少豆腐了。”
李正倒是沒有想這麽多，“嗬嗬，姨娘那意思是你不要咯？”
“你不要我就拿走了啊。”
說完還像模像樣歎息一句：“世道變了，白送的白菜都沒人要了啊……”
賽西施翻了個白眼，臉上帶著笑，“看看把你能的。”
“來，姨娘給你稱幾斤豆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