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論官與民
昨夜的震撼，李淵深深記在腦海裏，李世民也是如此。李世民決定不能再等了，世家還是要下手，畏畏縮縮行不得大事。
柳蘇起的晚了，昨晚睡到半夜希望尿床了，尿床是小事情，問題是希望趴在柳蘇胸口睡的。
小孩子睡覺不老實，四處亂滾。柳蘇半夜做夢，夢到自己的莊子成了世外桃源，莊內還有一處噴泉，泉水甘甜，他盆了一把洗了個臉，不過癮，伸頭進去喝了一口，有點鹹。
柳蘇有點疑惑，慢慢從睡夢中蘇醒，希望剛畫完地圖，從柳蘇胸口滾到肚子，小腳放在柳蘇嘴上。
柳蘇隻感覺胸口有點濕噠噠的，輕輕把希望抱起，一如手希望全身濕噠噠的，再回想自己夢中洗的臉，還有喝的水，不敢想不敢想，自己女兒，親的，連忙喊起侍女給希望洗澡換衣服，床是待不了，隻能去客房將就一夜。
折騰大半夜，希望睡得香，小腳一會動兩下一會翹起來，自己摸摸看，夠不著嘴裏，眼珠一轉腳塞進柳蘇嘴裏。
柳蘇剛睡下沒多久，就感覺嘴裏有東西，睜開眼，雙目對視，萌萌的小眼神。
“爹，爹，抱抱！”希望萌混過關，要柳蘇抱，柳蘇一看，天都亮了，打了個哈欠，起床吧。
李淵和李世民也不鬧矛盾了，吃過早飯，李世民要聽自家傻兒子上課，顛顛的就帶著長孫皇後來一起給傻兒子捧場。
最後一排，李泰生無可戀的趴在桌子上，他不懂，自己都不當皇帝了，大哥將如何協調官民關係和自己有毛關係，今日好不容易撐了下來，每天早操太痛苦了，一月少了十五斤肉了。
李世民溜達進教室，最後一排，教室裏前麵都是學子，還有莊內閑著的管事，最後一排就自己二傻子一個人。
走過去，踢一腳，眼神示意，滾，這地我看上了，你去前麵。
李泰趴著美滋滋，人多，都比他高，擋著，大哥看不到，偷偷眯一會，突然有人踢自己，猛一回頭，眼神充滿殺氣，不想混了，自己可是方大魔王好朋友。
再一看，好家夥，自己親爹親娘，還有自己祖父，走吧，哼唧哼唧爬起來跑前麵一排坐著。
李世民得意一笑，回頭給李淵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看看我兒子和我關係。
“官，何謂官，大家都清楚，官字兩個口，有人言，兩個口，一個吃朝廷，一個吃百姓。”
這些都是柳蘇教給李承乾的，既然李承乾要坐那個位子，柳蘇平日也都會教，至於能不能學進去，全看他自己努力。
“各位以為這是笑話麽，其實不然，很多地方都在發生這種事情。”
“官怎麽吃朝廷的不多說，如何吃百姓，朝廷有令官員不執行，就拿水車和新式的曲轅犁來說，諸位覺得這大唐每家每戶都會知曉麽，然不是如此，還有很多百姓不知曉。”
“百姓要交賦稅，每年夏季交，官員借用各種借口，原本隻需要交三成，變成五成，然而五成沒有到糧倉中，隻有一成，其他四成都是入了官的口。”
“今日我們不是要說貪的問題，我們要說如何處理好官與民的關係。如何親民，如何讓百姓知道自己是個官，如何當個好官。”
“當官第一件事情是讓百姓知道自己，你說你政績好，百姓不知道，你每日在公堂之上，從不見百姓，百姓如何得知有你這個官。”
“百姓知道了有這個官，之後怎麽辦，了解百姓的心聲，知道百姓缺什麽，了解當地風俗，百姓生活習慣。”
“例如，你去當了縣令，百姓家中不缺吃食，有衣裳，有吃食，然而縣內人口不見增長，你覺得是何原因。”
李承乾看到自家弟弟居然在課堂上睡覺，走過去，點了點課桌，“二郎，你來回答我的問題！”
李泰迷迷糊糊的，“啊，下課了嗎，吃飯了啊，我走了！”
李世民看的一肚子氣，一腳踢在李泰屁股上，他也在想，難不成是婦人少了？
“爹，你踢我作甚，我還以為下課了。”
李泰感覺冤枉，自己不想上課，被大哥拉著過來，想睡一會還挨了自家親爹一腳。
“某覺得是不是縣中婦人較少，老人居多？”
李世民提出自己的觀點，他覺得可能縣中老人多，婦人少。
李承乾沒想到自己老爹會答話，也不置可否，瞪了一眼自己傻弟弟，當王爺就不要管人麽，豬隊友。
“對也不對，人口不見增加，青壯必少，徭役多，縣中縣令就應該考慮怎麽減少徭役，讓青壯留在家中，而不是四處服徭役。”
“作為縣令，不僅僅需要從一件小事分析出原因，還需要知道如何辦，如何減少青壯四處征調，出的起租庸調自然不會四處被征調，如何出的起錢，我相信各位管事比小子有經驗，不知可否請王管事講講。”
王元芳一大早也來了，這幾日柳蘇沒安排他事情，他把交易的事情交給其他人管了，自己負責莊子，這不早間沒事就來聽聽課，陶冶下情操，張張見識。
“大郎客氣，我就講講吧，若我是一地縣令，我會先考察當地環境，土地是我們的根本，第一步了解當地百姓的作物產量，柳郎蹭教授如何判斷土地屬性，改善土地，同時傳播新式的工具和漚肥技術讓作物增產。”
“之後擴大縣中人口副產業，靠近河可以組織當地百姓夏季種藕，菱角，秋季捕魚，製成魚幹售與其他地方，若是靠近山，多植樹，勘探山內有無礦物，煤炭，有組織百姓開采，沒有開墾梯田，擴大種植麵積，山上可以種果樹。”
“若是縣中荒地多，無山無水，組織青壯開坑荒地，種大豆等，縣中出現采購布匹，婦人全部統一製衣，所製衣物售價一成為婦人工資，其餘繼續用來投入縣內建設，建立養雞養豬場，改善居住環境。”
“當然，柳郎曾言需要因地製宜，不可盲目聽從，不能讓有山的地方去捕魚，有水的地方挖煤。”
王元芳考慮一下，柳蘇平日交代，他自己管理莊子這麽多產業知道什麽地方應該做什麽。
“感謝王管事，這就是說的為官怎麽給百姓創造福利，有了福利百姓記住了你，你有了業績自然會升官。”
“做官就要從百姓角度考慮事情，還有一句話各位記住，官不如民宅。”
“某知道各位兄長都是來年想要參加科舉，若為官還是多為百姓考慮，柳郎言，為官者可以貪墨，貪墨不可怕，隻要為百姓做事，心中有百姓，貪墨再多也是無所謂。某今日祝各位前程似錦，金榜題名。”
李承乾宣布下課，帶著教案跑了，他趕著下一趟課，還要教算學，小學一年級，全是三四歲娃娃。
“這管事可為一方刺史。”
李淵點頭，這管事不錯，知道因地製宜，懂得民生。
李世民也不搭理，王元芳是柳蘇親自帶出來的，才能還需要外人評論，趕場，要學算學，自家傻兒子上次出的雞鴨同籠問題還沒算明白，問了宮中太學，好幾個時辰沒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