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才子朱壽
李東陽起身欲走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麽般的問道：“對了，本官聽聞最近名震京師的蘭陵笑笑生本名朱壽，此時此刻亦在貢院之中，馮大人你可知道朱壽在何處？”
馮可川一愣，抬頭像朱厚照的號房看去，低聲道：“李閣老，這小子便是朱壽啊。”
李東陽住了腳，詫異的看著蜷縮在牆角的朱厚照，隨即便向朱厚照的卷子上望去，這一科的題，朱厚照還沒怎麽寫，李東陽歎了口氣，轉身離開。
好不容易熬過去的朱厚照心中暗自鬆了一口氣，明代科舉共計九日，考三場，每場三天。
在考試的第七天便可交卷離場了，但是今科由於李東陽將原本在第一場就要考也是科舉中最重要的一科本經義放到了第三場，在第七天時，仍未有人離場。
然而全場卻隻有朱厚照一人提筆即答，原因無他，因為被楊廷和關在東宮時，楊廷和百無聊賴之際，將朝中閣老的各種脾氣摸了個遍，並模擬他們可能會出的題目，教給朱厚照作答。
很顯然，這一次楊廷和押中題了，雖然不是完全一樣，但是題目大意相同，朱厚照將楊廷和所做文章加以修飾，洋洋灑灑千餘字，一氣嗬成。
在所有人都在絞盡腦汁的作答時，朱厚照已然拿著試卷走到了貢院門口，馮可川詫異的看著朱厚照問道：“朱壽，你出了這門，可就再也回不來了。”
“嗯，那便不回了。”
都說文人氣驕，但是還未取得功名的書生，便有如此傲氣，縱然是上一科的唐寅也未曾有如此傲氣。
馮可川心中下定了決心，等會回去便要跟李東陽商議一下壓朱壽一科。
按照慣例，考試結束之後，考生便可離場，而貢院在所有考生盡數離場之後，便會徹底戒嚴，待成績出來之後，各考官方可離場。
朱厚照出了考場之後，沒有急著走，而是在禮部貢院附近找了個茶館，徑自進了包廂，待天色暗了下來，才重新上街。
楊同肅每日便是在院子裏打打太極，而後跟張永、劉瑾等人聊聊天。
這天穀大用做好了晚飯，正要招呼楊同肅進屋吃飯，忽然院子的門被敲響，眾人頓時警覺了起來。
張永走到了門口，小心翼翼的聞問道：“奇變偶不變？”
“符號看象限！”
當眾人聽到來人對出暗號時，激動的跪倒在地道：“爺，您可算來了。”
劉瑾等人聞言也趕忙湊了過來，跪倒了一片，隻有楊同肅傻愣愣的站在原地。
“喲，楊大人，氣色不錯啊。”
“太......太子殿下？”
楊同肅內心忽然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但也跪在了地上。
朱厚照不管不顧的聞著飯菜的香味走進了屋才扔出一句道：
“行了，都起來吧，餓死我了，這貢院什麽都好，就是吃的不好。”
楊同肅聞言頓時如同晴天霹靂一般，愣在了原地。
“殿......殿下去貢院了？”
朱厚照抓過一個饅頭狠狠的咬了一口道：“嗯，還得謝謝楊大人啊，要是沒你給我弄的官碟，我還去不了呢。”
“啊......”霎時間，楊同肅便明白了朱厚照為什麽要將自己綁來了。
“殿下，您.......您怎麽能，這可如何是好啊。”
朱厚照詫異的看著楊同肅問道：“楊大人，您怕甚啊，不就是考個科舉嗎。”
楊同肅徹底明白了劉瑾整天掛在嘴邊的難得糊塗是什麽意思了，估計這下回去之後，就得被扔進詔獄裏問話了。
“張永，去燒鍋熱水，這幾日沒洗澡，可臭死我了。”
“好嘞爺，您等著。”
張永屁顛屁顛的去燒了一鍋水，酒足飯飽之後的朱厚照，不顧在屋裏尋死膩活的楊同肅，美美的跑了個早，想著其他士子還在號房裏忍饑挨餓，朱厚照的心中便有一種莫名的快感。
朱厚照洗完澡之後，便來到了早早備下的臥房。
楊同肅在院子裏哀嚎道：“殿下啊，不可如此啊。”
朱厚照皺了皺眉頭，看著楊同肅歎了口氣道：“行了，別讓楊大人累著，捆了嘴堵上扔柴房去吧。”
“諾。”
張永、高鳳看了一眼楊同肅，還沒等楊同肅反應過來，便被兩人拿下，五花大綁了起來。
第二天清晨，朱厚照足足睡到了下午，才意猶未盡的在**爬了起來，張永等人早就備好了飯，等著朱厚照。
朱厚照稍稍洗漱了一下之後，對張永吩咐道：“張永，你一會收拾一下跟我出去一趟，其餘人看好家。”
“諾。”
張永在眾人的羨慕的目光注視之下，從容的便去收拾了。
距離放榜還有些許時日，朱厚照這段時間自然是不會回宮，百無聊賴隻能是先去眠月閣找劉良女了。
朱厚照在家睡了一覺，今日已經是春闈第八天了，陸陸續續的也有舉子受不了貢院之中壓抑的氛圍紛紛交卷離場了。
眠月閣中劉良女也日夜跪倒在文殊像前，日日替朱厚照祈禱著。
當朱厚照踏進眠月閣的時候，吳媽的眼睛頓時眼放精光，趕忙湊了過來看著朱厚照笑道：“喲，朱公子來了。”
遠在房間裏祈禱的劉良女一聽吳媽的聲音，猛地打開了房門，朝著朱厚照撲了過來，不過吳媽給攔住了。
吳媽笑盈盈的看著朱厚照笑道：“朱公子莫見怪，畢竟這姑娘還沒嫁出去，這日後若是出了變故，我這姑娘不得冤死。”
朱厚照笑而不語，起身看著吳媽問道：“我剛在貢院出來，還請吳媽備上一桌上好的酒菜，這是飯錢。”
說完，朱厚照便在身上摸出了一錠銀子，說一千道一萬，這劉良女有了這首人生若隻如初見的buff加成，即便是朱厚照沒有高中，這眠月閣也能借著這個噱頭收回成本，絲毫不怕朱厚照名落孫山。
倒是劉良女湊了過來，一臉關切的看著朱厚照問道：“公子您覺得考的如何？有幾分把握?”
朱厚照仰天大笑道：“今朝我必金榜題名！”說罷便上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