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悔婚
李承乾正說得起勁，冷不防聽到李二陛下的笑聲，連忙問道：“父皇，可是兒臣所言有什麽不妥？”
李二陛下當然知道李承乾的問題出在哪裏，不過他卻不打算直接說出來，他想借此機會鍛煉一下李承乾。
“太子剛才所說統一收稅的法子，朕以為有可行之處，你回去仔細謀劃，下次朝會一起遞上來。至於以錢幣收稅......嗬嗬，太子還是先調查一番再說吧。”
李承乾雖然不能完全明白李二陛下話裏的意思，不過卻也想到此事恐怕沒有表麵上那麽簡單，當下躬身應諾。
李二陛下點點頭，轉而問道：“太子最後說的那個移風易俗是怎麽回事？”
李承乾答道：“移風易俗，即是改變我大唐現在的一些風俗。最主要的就是三代血親之間禁止婚配。”
本來李承乾還打算建議將女性結婚的年齡往後推遲，看到現在有的少女十三四歲就結婚生子，李承乾這個穿越過來的現代人真的有點受不了，可是考慮到現在全國人口嚴重不足，也就沒有說。
“為什麽親戚之間要禁止婚配？親上加親難道不好嗎？”李二陛下沒說話，倒是一直在一邊聽著的長孫皇後開口了。
“母後容稟，兒臣遊曆期間曾經到過一個莊子，莊中百姓身體大多羸弱不堪，甚至有許多癡傻之人。”
“兒臣一番走訪之後發現，這莊子因為地處偏僻，幾乎從不與外人通婚，都是莊內互相婚配，有時甚至會出現祖孫三代都是血親的情況。”
“兒臣將莊內百姓的關係梳理了一遍，發現血緣越近，誕下的子嗣中先天不足的情況就越嚴重，這才才有此建議。”
李承乾說完，看到李二陛下和長孫皇後的臉色不怎麽好看，於是問道：“父皇、母後，可是兒臣說的有什麽不妥之處？不過這都是兒臣親自調查的結果，應當不會出錯。”
當然不會出錯，後世科學已經證明近親結婚危害可是很大的。
長孫皇後拍拍胸口，一臉慶幸地說道：“幸好聖旨還沒下，一切還來得及。”
“什麽來不來得及？母後，發生什麽事了？”李承乾感到有些不妙，隱約覺得自己好像忘了什麽重要的事情。
麵對李承乾的疑問，長孫皇後沒有說話，李二陛下解釋道：“你舅父進宮為長樂和衝兒求親，朕與你母後已經答應了，打算過兩天就下旨賜婚。幸虧你回來的及時，再晚兩天，聖旨一下，怕是連朕也不能隨意反悔。”
“可是就算聖旨沒下，這個消息也已經朝野皆知，此時如果取消婚約，隻怕對陛下聖譽有損。”長孫皇後倒是挺為自己這個皇帝老公考慮。
李二陛下稍作考慮，說道：“損就損吧，朕總不能看著長樂以後受苦。”
“父皇，如果舅父自己上書請求取消賜婚怎麽樣？”李承乾想起前世電視劇裏當皇帝的好像都喜歡這麽幹，黑鍋讓臣子背，天子永遠偉光正。
“就算是你舅父自己來說，怕也攔不住悠悠眾口，沒有人會無緣無故拒絕和公主的婚事，天下人指不定要怎麽編排你父皇。”長孫皇後擔心消息傳出，百姓會說皇家以勢壓人 ，逼迫臣子。
李承乾想了想，說道：“兒臣倒是有個主意，不過隻怕要委屈表哥了。”
李二陛下瞥了他一眼：“你小子又有什麽鬼主意？”
李承乾壞笑道：“父皇的聖旨先不忙下，拖上幾天，兒臣去找舅父，給表哥安排個私定終身，珠胎暗結。到時候舅父帶著表哥到父皇駕前請罪，父皇寬宏大量，赦了他的罪過。這樣一來，長樂不用再嫁給表哥，父皇的聲譽也沒有影響，豈不是一舉兩得？”
“你舅父能答應嗎？衝兒是他的嫡長子，按你說的這麽做，衝兒以後的前程可就毀了。”長孫皇後有些憂心。
“母後放心，此事兒臣去和舅父說，總不會讓舅父和表哥吃虧就是。”李承乾大包大攬地說道。
見李承乾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李二陛下想都不想就答應了他的請求，在女兒和臣子之間，向著誰還用說嗎？
長孫皇後雖然還有些顧忌，不過看到皇帝夫君已經表態，她也隻能選擇接受。
商量完正事，李承乾久違地陪父母吃了頓飯，這才告辭離開。
一回到東宮，李承乾便馬上安排楊林去找長孫無忌。
......
長孫無忌趕到東宮的時候，李承乾正咬著筆杆子思考給李二陛下的奏疏該怎麽寫。
“參見太子殿下。”長孫無忌大禮參拜道。
“舅父快快請起，舅父是孤的長輩，不用行此大禮，若是被母後知道了，又要教訓孤了。”李承乾連忙將長孫無忌扶起來，轉過頭吩咐內侍，“還不快給長孫大人搬把椅子過來。”
椅子在唐朝的時候已經出現，不過不像現在這麽舒適，那時候的椅子叫做‘胡床’，類似於現在的折疊椅，隻會在休息的時候偶爾使用，其他時候用起來並不方便。
經過李承乾的“改良”，新式桌椅迅速傳播開來，上至公卿，下至平民，都很喜歡這種簡單方便的家具。
長孫無忌接過內侍搬上來的椅子坐下，說道：“太子是君，輔機是臣，君臣之禮不可廢，皇後娘娘不會說什麽的......不知太子殿下今天召臣過來有什麽事。”
“孤剛從母後那裏回來，聽說舅父有意請母後為長樂和表哥賜婚是嗎？”李承乾直接開門見山的問道。
“確有此事。”長孫無忌一頭霧水，不明白李承乾為什麽突然想起過問這件事。
李承乾歎了口氣，說道：“本來此事是件大好事，兩家人親上加親，孤也樂見其成，隻是孤遊曆天下期間曾到過一個莊子......”
李承乾把對李二陛下的一番說辭說給長孫無忌聽了，他知道以長孫無忌的智慧，有些事情不用說的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