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高順終於來了
郭瀟叮囑了陳超幾句，便拔馬帶著一眾親衛朝前走。
走了幾步，他突然勒住戰馬對跟在他身旁的曹性笑道：“曹將軍。接下來我們將會有一場惡戰，你若是覺得不方便參與的話，就先回到你叔父身邊去吧。”
“這樣刺激的戰鬥，我又怎能缺席，何況我早就有了準備。”
曹性伸手從懷裏陶出一快黑色的絲巾，將之包紮在自己的腦後，遮住了他的大半張臉，隻露出鼻梁上方那一對明亮的眼眸。
秦祿在一旁見了，小聲地鄙夷道：“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你這樣藏頭露尾的，算什麽好漢。”
曹性被秦祿這句話，說得是麵紅耳赤，幸虧他現在蒙著麵，讓人看不到他臉上尷尬的神色。
郭瀟很是不滿地瞪了一眼秦祿道：“曹將軍之所以蒙麵，是為了他叔父家人的安危，此事他想得很是周到。一個大男人如果隻顧著自己一時的痛快，而不顧家人的安危，那他還算是個男人嗎？”
郭瀟的話，讓秦祿臊得滿臉通紅，曹性則在一旁滿是感激地望著郭瀟。
過不多時，他們又趕到了伏虎嶺下，這邊的戰況格外的激烈，前麵許多的糧草車都已經被敵人縱火點燃，冒起一股股的濃煙，讓戰場攏罩在煙霧。敵我兩軍則圍繞著剩下的糧草車，展開激烈的撕殺。
高家的私兵在高驍的率領下，依靠著鎧甲、盾牌的堅固，正一點一點地壓縮著著韓匡部曲的防禦空間。
郭瀟向戰場觀望了一會兒，向曹性問道：“曹性，你覺得我們該選擇從何處進攻？”
曹性想了想，向他建議道：“郭將軍，在下以為，敵軍身穿鐵甲的精銳都頂在最前麵，他們的背後比較的薄弱，我們完全可以繞道從敵人的背後發起突然的襲擊，這樣就可以盡快地擊潰他們隊形。”
郭瀟搖頭道：“此議不妥，如果我們從敵人的身後發起進攻，難保高順率領的援軍會不會也給我們來個前後夾擊。真要是那樣，我們可就太被動了。”
曹性又道：“既然如此，我們何不分為兩隊，分別從敵軍的兩翼發起攻擊，牽製住敵人側翼的兵力。這樣一來，韓將軍就可以反守為攻，向敵人發起反擊。”
郭瀟對曹性這個提議到是很欣賞，他點頭道：“就這麽說定了，曹性，我給你三十名騎兵，去攻擊敵人的左翼，我帶著剩下的人馬去攻擊敵人的右翼。”
“啊！”曹性吃驚地張大了嘴巴，他完全沒有想到郭瀟會如此的信任自己，在這雙方戰事膠著的時候，竟然讓自己單獨帶隊出擊。
“怎麽？你不敢嗎？”郭瀟一雙明亮的眼睛緊緊地凝視著曹性，讓他有種被信任之後的衝動。
曹性咬牙道：“曹性定當不負將軍所托。”
郭瀟高興地點點頭，抬手叫過來一名屯長，命他帶領三十騎跟隨曹性出戰。
…
煙霧中，高驍揮刀砍斷了一柄刺向他的長槍，隨後一腳踹翻了阻擋在他麵前的那輛糧草車。
車輛後麵又有兩柄長槍突然向他的腰腹刺過來，高驍左手揮盾格擋，右手鋼刀猛地揮出。刀鋒閃過，鮮血噴出，一名白波賊慘叫一聲，死在他的利刃之下。
“殺啊！”
高驍大吼一聲，邁步撲上前去，揮刀又接連斬殺了兩名白波軍的士卒。
與其同時，一支箭矢掠過他手裏的盾牌的防護，射在他左肩的鎧甲縫隙之中。
高驍不管不顧地帶領幾十名身穿鐵甲、獷悍勇猛的士卒向著韓匡防守的核心陣地發起猛攻。
那些精銳緊緊地跟隨在他的身側，他們一手舉著大鐵盾，一手握著閃著寒光的鋼刀，奮不顧身地朝前衝殺。
對麵，白波軍的士卒們躲在車陣後麵，在韓匡的帶領下，以手裏的長槍與他們展開激烈的博殺。
由於車陣的阻隔，高驍的部曲手裏的環首刀對陣白波軍的長槍時，就顯得比較的吃虧。
每次他們衝鋒到向車陣前麵的時候，總會有幾柄長槍突然從車輛後麵突刺而出，令人防不勝防。
對付這種局麵，高驍唯一的選擇就隻能下令讓士卒們縱火焚燒敵人的糧草車。
看到一輛輛糧草車冒起火光，高驍也是心疼不已，如果此戰他們最後打勝了，那些可就全是他們的糧食，現在燒掉真是太可惜了。
還沒等高驍從不舍的心思中擺脫出來，他就聽到兩旁的道路上突然向起沉重的馬蹄聲。
“二堡主，是白波軍的騎兵衝上來了。”一名親衛手指著左右兩翼驚叫道。
馬蹄踏著道路之上的野草和碎石疾衝而來，就像是兩把銳利的匕首插向高家私兵的兩翼，那一麵代表著白波軍主將郭瀟的旗織迎風飄擺，激勵著陷入背動的白波軍士卒發起奮勇的反擊。
外圍的那些來不及躲避的高家私兵們一個接一個地倒在馬蹄之下。
“結陣迎敵。”
高驍怒吼一聲，之後迅速地收攏他的部曲準備列陣抵擋敵人的騎兵的衝擊。
隻不過，郭瀟並沒有給他這個機會，他帶領二十騎親衛從高氏私兵的右翼撕開了一個口子，直接朝高驍撲了過來。
十幾名跟隨在高驍身邊的武卒眼見郭瀟直奔他們的主將殺過來，他們立刻舉起手裏的大盾，在高驍的身前組成一道盾牆，掩護著高驍後撤。
陳瀟馬到槍至，一槍挑飛擋在他馬前的一塊大鐵盾。槍尖一點，刺向躲在鐵盾後麵的武卒。
那名武卒也是悍勇，他不管郭瀟刺來的槍尖，舉刀就向陳瀟跨下的烏騅馬砍去。
陳瀟槍杆一擺，槍頭磕向對方手裏的刀刃，虎頭湛金槍乃精鐵打造，武卒手裏的環首刀雖然鋒利，卻也無法損傷槍杆分毫。
環首刀砍在槍杆之上，尖銳的金屬磨擦聲刺人耳膜，虎頭湛金槍的槍尖去勢絲毫不減，直奔對方的咽喉刺去。
鮮血飛濺，那名武卒還來不及慘叫一聲，死屍便栽倒在地。
郭瀟刺殺了一名武卒，立刻有兩名威猛高大的武卒舉刀挺盾，一左一右向他撲了過來。
郭瀟拍馬挺槍向前迎上去，如法炮製地先用槍尖挑開對方手裏的盾牌，再飛刺對方的麵門或咽喉。兩名武卒雖然勇猛，卻依然逃脫不了郭瀟這淩厲的一擊。
郭瀟這邊殺得痛快，可跟在他身邊的那些親衛卻在與高氏武卒的交戰中處於下風，與占盡裝備優勢的高氏武卒相比。郭瀟麾下的這些騎兵雖然也將馬刀換成了長槍，卻依然占不了什麽便宜。
就在郭瀟擊殺三名武卒的同時，他手下有幾名落單的親衛也被高氏武卒亂刀砍死。
郭瀟這時也逐漸地清醒過來，他知道不能與這些武卒糾纏在一起，騎兵沒有衝鋒的空間，就等於失去了速度的優勢。
當下，他與秦祿、二虎三人在前麵開路，率領剩下的親衛朝高氏武卒的身後殺過去。
郭瀟、秦祿和二虎三人組成的箭頭在前麵開路，很快就鑿開了對方的盾陣，殺向那些防禦能力較弱的兩當甲士卒。
這時，曹性那邊也鑿穿了敵人的隊列，與郭瀟他們匯合到一處。
郭瀟見識了對方武卒的厲害，便打消了衝進去活捉高驍的念頭。他與曹性匯合之後，開始在外圍遊擊牽製高氏的武卒，讓韓匡帶領部曲負責主攻。
戰場的形式瞬間便被扭轉過來，原本威風八麵的高氏武卒，正一點點地被白波軍蠶食掉。
高驍無奈之下，隻得帶領剩下的七、八十名部曲退守到一處小土坡上等待高順擊潰白波軍的中軍後，再來救援他們。
…
此刻，在伏虎嶺北麵的一處高坡之上，高順神情凝重地眺望著遠處的戰場。
白波軍的頑強抵抗有點超過了他的想像，望著山下冒起一道道濃煙，他的眉頭就皺得更緊了。
高順在心裏暗想：“那些冒起的濃煙肯定是高家的武卒攻擊不利，才會縱火焚燒敵人的糧草，以達到擾亂敵人的方法。看來這個郭瀟也並非是浪得虛名，處驚而不亂，此人還是有點真才實料。”
高順正在心裏感慨的時候，一名斥侯打馬朝他飛奔而來。高順心裏一動，連忙快步迎上前去。
那名斥侯在高順麵前翻身下馬，喘著粗氣道：“主上，白波賊的主將郭瀟已經出來了，他正率領他的親衛部曲在前麵圍攻二堡主。”
高順聞言大喜，他快速騎上自己的戰馬，然後扭頭對身邊的親衛吩咐道：“傳我的命令，全都隨我出發。”
隨著高順一聲令下，早就在此等侯多時的三百多名士卒立刻跟隨在他身後朝山坡下奔去。
…
就在郭瀟與韓匡商議怎麽攻破高驍的防線時，幾名斥侯飛馬趕到郭瀟的身邊，一名斥侯向郭瀟稟報高順正在率部攻打中軍營地。
郭瀟一聽心頭大喜，他立刻下令讓韓匡帶兵圍住高驍，對其實行圍而不攻。
郭瀟深怕韓匡因為一時的激奮，將高驍給弄死了，如果真是那樣，他就算是抓住了高順，也必然無法勸說他歸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