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求求你留下

白玉瑤聽到自家人的話,看著一家人為了錢醜態畢露,都有掩麵遁逃的想法。

太丟人了。

一群人自以為是。

林豐是什麽人,是夏國世家大族子弟,身份煊赫。即便落魄流浪到永寧縣,也是高門子弟。甚至如今,林豐是永寧縣的縣丞,是縣令的兄弟。

毫不客氣的說,林豐在永寧縣這一畝三分地,跺跺腳,永寧縣都得震顫兩下。

一家人竟是認為,林豐要瓜分白家的錢財。

太讓人失望。

白玉瑤眼神更是堅決,攤上這麽一大家子人,早脫離更好,她斷然道:“此番夫君和我脫離白家,不帶走任何的產業。慶餘堂,也不會帶走,依舊是白家的。”

白賦吹胡子瞪眼,嗬斥道:“嘴上說什麽都不帶走,誰信你啊?你們離開了白家,吃什麽,喝什麽?難道喝西北風嗎?真以為成了縣令的兄弟,就能吃穿不愁,真是笑話。”

楊氏道:“白玉瑤,你和林豐要離開白家,除了錢財、產業不能帶走,連帶著慶餘堂你也要交出來,也不能再由你掌管。”

白安道:“慶餘堂是白家的慶餘堂,如果林豐要脫離,那麽,你白玉瑤繼續執掌慶餘堂,肯定不合適。”

白玉瑤道:“不管就不管,慶餘堂,我一並交接,我還懶得管。”

白賦目光一轉,落在林豐的身上,道:“林豐,老夫倒要看看,你們離開了白家,吃什麽穿什麽?真以為縣令,是看上你的才華?縣令不過是讓你當一個馬前卒,讓你對付李家而已。如今李家的公子李鬱,已經是下獄,你以為你還有用?沒有我白家支撐,你什麽都不是。”

林豐要離開了,白賦便再無顧忌。

撕破臉又如何呢?

反正,不能讓林豐撈了好處。

白安沉聲道:“林豐,剛才所有的話,是白玉瑤說的。你,表個態吧。”

楊氏道:“對,林豐你必須表態。既然你們要脫離白家,以後你就是一家之主。你不表態,以後讓白玉瑤回來求我們,那算什麽?”

白賦手中拐杖,咄咄的撞擊著地麵,沉聲道:“林豐,你怎麽說?”

“哈哈哈……”

林豐聽到後,忍不住笑了起來。

笑聲,透著不屑。

笑聲,透著嘲諷。

這就是白家。

一群賊窩子。

原以為此前收拾了一番,一群人老實了些。沒想到,如今又是這般囂張跋扈的模樣。

白家,沒有一個人站得正。

林豐大袖一拂,起身道:“白家錢財,我不會帶走。玉瑤這裏,會卸任白家掌櫃。白家的事,你們說了算,以後和我沒有任何關聯。”

話音落下,林豐徑直離開。

他率先走出大廳,白賦看著林豐離去的背影,冷笑道:“白玉瑤,看到你的丈夫了嗎?老夫倒要看看,他離了白家,要怎麽生存。沒了我白家,他什麽都不是。”

楊氏看向白玉瑤,沒有任何母女情誼,咬著牙道:“白玉瑤,女人這輩子最重要的,是嫁對人。你明明可以嫁入李家,成為豪門夫人。可是你,選擇嫁給這樣的人,你會後悔的。”

白安道:“賢侄女,何苦呢?”

白玉瑤神情肅然,正色道:“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們,沒有你們,夫君會過得更好。他在我心中,是九天上的神龍,專程下凡來拯救我的。”

楊氏嘲諷道:“做夢。”

白賦道:“你白玉瑤,是有些能力,但不是因為你厲害。你有現在的一些成就,是因為有白家慶餘堂這個平台。離開白家,你也什麽都不是。”

白玉瑤道:“叔祖父,你說錯了,我離開白家,好歹,還是縣丞夫人。如今夫君,被縣令征辟,入縣衙擔任永寧縣的縣丞。”

轟!!

此話一出,如平地起驚雷。

白賦瞪大眼睛,臉上露出一抹震驚神情。

縣丞!

這是永寧縣的二把手,僅次於縣令。甚至縣令不在,縣丞能主持一切事務的。

咕咚!

白賦咽下了一口唾沫。

他那蒼老的老臉上,一下浮現出驚恐神色。一個縣丞,要對付白家,那真是太容易。甚至不需要親自出手,一個眼神,一句話,都足以決定白家的生死啊。

白賦握著拐杖的手,開始輕微顫抖起來。

楊氏臉上的得意,也是瞬間隱去。她扭動兩下屁股,隻覺得如坐針氈。

怎麽可能?

林豐怎麽可能是縣丞?

楊氏訕訕一笑,看向白玉瑤,張嘴欲言,但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一時間,她有些懵。

白安聽到後,一顆心也是沉了下去。剛才他們麵對林豐,極盡惡言,一副氣勢洶洶的模樣,生怕林豐會吞了白家的產業和錢財。

可是人家成了縣丞,區區白家的這點產業,怎麽看得上眼?白安心下有些無奈,看向白玉瑤,道:“賢侄女,你看這……”

“你們慢慢商量吧,我走了,得和夫君拾掇一番,準備離開的事。”

白玉瑤起身就離去。

她內心失望,白家這些人哪裏有半點的情誼,她沒有任何留戀的想法。

楊氏看著白玉瑤離去,內心焦急,一下怒了,看向白賦,喝罵道:“白賦,都是你這老匹夫,狗眼看人低。你罵走了林豐,你說怎麽辦?他如今是縣丞,是縣丞啊!得罪了林豐,我白家還怎麽辦啊?”

白賦拄著拐杖的手,不住的顫抖,內心很是惶恐和不安。

得罪了縣丞。

這是大麻煩。

白賦也不甘心被指責,嗬斥道:“楊氏,難道剛才,就老夫一個人說話?你楊氏,不也一樣瞧不上林豐,極盡奚落嗎?”

白安道:“好了,好了,眼下該怎麽辦?”

“我怎麽知道該怎麽辦?”

楊氏嗬斥道:“這一切,都怪白賦這老匹夫。若非他生了一雙狗眼,也不至於,發生這般的情況。這一切,都是怪白賦。”

“放屁!”

白賦冷著臉,嗬斥道:“難道你楊氏和白安,沒有說話嗎?”

白安見白賦指責他,冷聲道:“這事情我雖說也表態,但是,可沒有你們這麽惡毒。”

白賦道:“反正你說了,難不成,你還想要裝好人嗎?”

三個人再度爭鬥起來。

話語不斷,漸漸有些氣急敗壞,局麵也是亂了起來。

白玉瑤走出大廳,他聽到大廳中傳出的聲音,搖了搖頭,再無留戀,徑直往自己的院子去。她回到院子中,看到正看書的林豐,道:“夫君,讓你受委屈了。”

林豐淡淡道:“受什麽委屈,我沒覺得有什麽委屈。你,應該說了我擔任縣丞的事吧?”

白玉瑤道:“說了。”

頓了頓,白玉瑤道:“夫君,我就是氣不過,一群人男盜女娼,蠅營狗苟,竟處處指責夫君。我一說夫君成為縣丞,他們全都傻了眼。我說了身份,會不會有什麽影響?”

林豐笑道:“沒什麽影響,他們肯定會來道歉罷了。”

白玉瑤道:“不管如何道歉,我們也要脫離白家。這樣的白家,我受夠了。”

林豐眼珠子一轉,道:“白家,是要脫離的。不過,卻可以借此機會,整飭白家。不管如何,你是白家人,說不管不顧,也做不到。他們欠收拾,該處置,我不會留手。但白家其餘人,是無辜的。”

白玉瑤一下哽咽,鄭重道:“謝謝夫君。”

白玉瑤嫁給了林豐,就是林家的人。按理說,不該再管白家的事。問題是白家,一門的齷齪,這樣爭鬥下去,白家肯定垮掉。

白玉瑤不是什麽爛好人,沒想過要以德報怨,對楊氏、白賦和白安怎麽怎麽好。她隻是覺得,不想葬送父親的基業,不想葬送了白家。

隻是,她不能做這些。

她首先是林豐的妻子,其次才是白家嫁出去的女兒。

所以白玉瑤耐心,有些無奈和惋惜。然而林豐的話,願意幫她拉一把白家,一下戳中白玉瑤淚點,她更是感激林豐。

林豐輕笑著搖頭,道:“謝我做什麽,去收拾吧。”

白玉瑤點頭,回房去收拾。

林豐人坐在院子中,曬著太陽,看著書,日子頗為愜意。

不多時,一陣腳步聲急匆匆的傳來。

白賦、白安和楊氏帶著人,聯袂進入。三個人的神色有些慌張,進入院子中,看到坐在院子中的林豐,便疾走幾步上去。

撲通!

白賦率先跪在地上。

撲通!撲通!

楊氏和白安也是跪下了。

“姑爺,我們狗眼看人低,對不起姑爺一番苦心。請姑爺留在白家,以後白家上下,大小事情,都由姑爺說了算。”

白賦率先說話。

楊氏和白安也是齊齊附和。

這是他們爭吵後,最終達成的統一意見。他們得罪了林豐,而如今林豐是縣丞,不留下林豐,白家可就完了。

留下林豐,對白家來說,便攀上高枝,他們可以得到諸多的好處,所以三人舍了麵子,親自來向林豐道歉,甚至都直接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