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魑魅魍魎,怎麽他就這麽多
“陰弘智!”
程咬金率先大叫一聲,他雖說直莽卻不傻,剛剛陰弘智臉上那稍縱即逝的陰笑他確實看見了。
眼見情況發生變化,縮在一旁的陰弘智打算趁亂逃走。
“千牛衛何在!”
李世民大喝一聲,千牛衛長槍出手,不過瞬間就將陰弘智帶到了李世民麵前。
“陛下!”陰弘智連滾帶爬的上前抱住了李世民的腿,“陛下,臣冤枉啊!”
“陰弘智,你衣服上的血跡還沒擦幹淨呢。”
陳橋上前,一把揪起陰弘智,順手一翻就將陰弘智的官服脫了下來。眾人都沒有想到陰弘智官服裏竟還穿了一件長袍,那淺色長袍上赫然有一片星星點點的血跡。
“是你!”
見此情景,長孫無忌一下子撲到陰弘智麵前,雙手揪住陰弘智的衣領,目眥盡裂。
“你還我兒命來!還我兒命來!”
朝堂上登時亂成一鍋粥。
陳橋遠遠退開,冷眼看著這一場鬧劇。
“夠了!”
李世民忍無可忍怒喝一聲,場麵瞬間安靜下來。
“陰弘智,朕自認待你們姐弟不薄,你為何要做出這樣的事情?”
想起陰妃豔麗無雙的容貌和自己的兒子李佑,李世民壓下了一些心頭的怒火。
“此事與姐姐無關!李賊!當年我父親就是死在你們手中!你們這裏的每個人手上都沾著我父親的血!”陰弘智頭發不知何時變得散亂,他一雙赤紅的眼睛看向李世民:“我陰弘智不需要你李世民的施舍!”
李世民大怒,“好一個狼心狗肺的東西!”
“長孫無忌!”陰弘智又看向長孫無忌:“你身為肱骨之臣,卻處處排擠有功之人,實在可笑得緊啊!”他說著就發出了一陣撕心裂肺的笑聲:“當年我父親身死可是拜你所賜!如今我也要讓你嚐嚐失去親人的滋味!”
“卑鄙小人!卑鄙小人!”
長孫無忌想起前些日為了對付陳橋與陰弘智走得越來越近,那時候長孫衝曾多次提醒他,陰弘智此人陰險毒辣,要他不要與陰弘智頻繁接觸。
“長孫無忌,你說我是卑鄙小人,不過也是五十步笑百步罷了。”
“來人,拖下去!”
不願再見如此場景,李世民當即命人將陰弘智拖了下去。
“李世民!李世民!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
陰弘智被拖走了,他猖狂陰冷的聲音也漸漸消失了。
兩儀殿中,頭發散亂的長孫無忌看上去仿佛蒼老了十歲,昨日還是一席青絲,今日已經爬上了滿頭銀霜。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陳橋站在一旁,不由長歎一聲。
他雖未見過長孫衝,可卻也聽旁人提起過。長孫府的大公子天資聰慧,為人沉穩慎重常能顧全大局,小小年紀便名滿長安城。可惜如此兒郎因著自己的父親落得這樣一個下場,實在是令人唏噓。
“輔機,”李世民上前,親手將長孫無忌扶了起來,他看一眼失去了所有風華,變得滄桑垂暮的長孫無忌,之前因長孫無忌處處針對陳橋升起的怒火也煙消雲散,“你放心,朕定會為衝兒作主。”
“謝陛下……謝陛下……”長孫無忌說著,又伏在地上慟哭起來。
朝中眾人,幾乎人人都見過長孫衝,誰知那個昨日還陽光明媚的少年,今日就入了黃泉。
李世民再次將長孫無忌扶起來,又招來兩個太監送長孫無忌回府歇息。
“多謝……”
在路過陳橋的時候,長孫無忌嘴唇蒼白的說出了兩個字。
“司徒客氣。”
雖說長孫無忌此刻的模樣,實在令人心生悲憫,但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若不是他三番兩次與自己過不去,又怎會連累自己的長子慘死。
長孫無忌很想從陳橋臉上看出些什麽,可最終卻也隻是搖搖頭,在太監的攙扶下離開了兩儀殿。
紛亂的早朝結束後,陳橋獨自一人散著步往營地走去,可不知為何,卻總感覺身後有人跟著。
心中有些不快的陳橋快走幾步,閃身進了一家胭脂水粉鋪。
“陳將軍!”店鋪的夥計一見來的人是陳橋後,立馬喜笑顏開地湊了上去,“陳將軍要買些什麽?”
“我隨便看看。”
陳橋一邊應付著店夥計,一邊仔細留心門外那道若有似無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陳將軍,小店最近新得幾款胭脂水粉,您可是要挑幾樣送給長樂公主?”
耳邊,店夥計一直呱噪不休,陳橋敷衍地點點頭,“你看著給我包兩樣。”
“得嘞!小的這就去!”
待店小二離開之後,陳橋將所有注意力全都放在了身後那道目光之上。真是奇怪,自己最近自從入得長安城後並沒有招惹過什麽人,怎麽卻接二連三有人對自己如此充滿惡意?
“陳將軍!您的東西!”
接過店夥計交過來的東西,付錢之後陳橋離開了胭脂鋪。
察覺到那人還在跟著自己後,陳橋不由嗤笑一聲。也就是今日沒帶紙盒子出來,不然還跟得上自己?想到此處,陳橋不由加快了腳步,進行過基因融合之後,隻要他想,他的行動就可以比任何人都要快。
很快,身後的目光消失了,陳橋遠遠看一眼營地,卻發現營地門口竟裏裏外外圍了一圈人。
“大人!”
在陳橋出現在營地門口後,吳野趕忙迎了上去,領著陳橋從營地一側一個不起眼的小門走了進去。
“出了什麽事?”陳橋問道。
“昨日雷虎營中一個兄弟為救一個被逼良為娼的姑娘,失手打死了一個豪紳家的公子,眼下那豪紳家找了來,口口聲聲要那個兄弟償命。”
怎麽長孫無忌剛一出事,自己這裏就先是有人跟蹤,現在又有人敢來鬧事了?
被人跟蹤一路,正憋著一肚子火氣的陳橋不顧吳野的阻攔,轉身走到了營地門口。
隔著竹製的大門,陳橋從縫隙中瞧見門前站了十幾個粗莽漢子,站得倒是很整齊,正一刻不停地大聲喊道。
“殺人償命!天經地義!”
這些粗莽漢子前麵是兩個穿著一身孝服的年輕女子,她們倆人身側還各跪了一個幼童。
“銘郎!你死得好慘啊!”兩個年輕女子哭得梨花帶雨。
“爹!!!!”兩個孩子哭得聲嘶力竭。
喲嗬?敢情這醫鬧也是從古代流傳下來的啊。
“這些人真是那豪紳家公子的家眷?”
陳橋指著前頭那些唱作俱佳的人問了問。
吳野搖搖頭,“這個屬下不知,可大人你看,那兩個女子 還有幼童,分明都是一副經曆過風吹日曬的窮人家模樣,如何會是那豪紳家公子的家眷?”吳野言語中很是無奈:“眼下他們口口聲聲直說黑龍軍的人的打死了人,前因後果卻一概不說。”吳野說著說著也愈發氣憤:“所幸咱們離京城還有些距離,一時間也無礙,可若日子久了,隻怕長安城中百姓也會聽到風聲!”
“將軍!我去認罪!大不了一命抵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