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墨家
自始皇帝焚書坑儒之後,諸子百家滅亡的滅亡,歸隱的歸隱,銷聲匿跡的銷聲匿跡,時光流轉再也不複春秋戰國時期的爭鳴之舉。
一隻飛鴿,從不知何處緩緩的飛進一戶農家小院裏,一雙白皙的手掌平穩的接住降落的飛鴿,手掌的主人是個很年輕的小姑娘,穿著一聲粗布做的衣衫,但精致的容顏確使衣裳都變得好看了起來。
小姑娘輕輕的撫摸著飛鴿的羽毛,隨手又掏出一把碾好的栗米放在手掌上,飛鴿早已又累又餓,看到栗米便直接啄食。
飛鴿堅硬的喙,輕輕的啄在小姑娘的小手上,癢癢的,頓時引來了小姑娘銀鈴般的笑聲,輕輕的,癢癢的。
“毓兒,因何事發笑?”裏屋內一個聲音傳來,然後房間的大門打開了,一個國字臉的男人走了出來,他雖然穿著一身的粗衣,但是滿臉都是威嚴的模樣!
“父親,是仲行師兄的飛鴿傳書。”墨毓笑嘻嘻的將飛鴿腳下的信件取下,然後蓮步輕盈的來到國字臉男人身邊,把信件遞上。
國字臉男人便是這一代的墨家钜子墨建德!
墨建德接過信件一看,臉色突變,出聲道:“毓兒,快去祠堂敲響警鍾,把所有長老都召集起來!”說完急忙的走出小院,不知去向。
墨毓還是第一次看到父親這麽慌亂的樣子,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她還是聽從了父親的交代,敲響了代表著發生重大事件的警鍾!
咚~咚~咚~
不多時,村子裏所有人,不論是在種地的,在製造工具的,還是在造人的,都聽到了那悠揚的鍾聲。
村中早有古訓,鍾聲響起便有大事發生,所有人都要到祠堂集合,一同商議如何應對大事的發生。
一時之間,所有人都放下手中的事情,趕急趕忙的朝著祠堂走去,不時有小孩子歡快的追追鬧鬧,他們不知道什麽是大事,隻知道這麽多人聚在一起肯定好玩。
墨宏愷今年已經七十有餘了,這個歲數的老人在後世那是隨處可見,然而在秦朝這個男性平均壽命隻有三十五歲的時代,這樣的老人可以稱之為人瑞!
墨宏愷已經是一副垂垂老矣的模樣,然後即便如此,他的精神狀態依然很好,在兩個後輩的攙扶之下,步履維艱的走到了祠堂。
“宏老來了!”
“宏老身體真硬朗!”
“宏老這是我們村的福氣啊!”
一路上不斷有人喊著宏老的名號,熱情的打著招呼,在這樣一個短命的年代,這麽長壽的人便是人瑞!
大家都相信宏老是上天賜福之人,所以才能活的這麽久,便都想和他說說話,沾點福氣也好。
墨宏愷坐在祠堂的上位,睜開朦朧的雙眼,問到:“是何人敲響了警鍾?”
墨毓趴在墨宏愷的大腿上,柔聲說道:“是毓兒呢,老祖宗!”
墨宏愷渾濁的老眼中閃過一絲溺愛,親切的說道:“是毓兒啊,你為什麽要敲響警鍾啊?這個東西可不是能隨便敲著玩的東西呀?”
眾人對宏老這麽寵溺墨毓之事已經是習以為常了,不僅是因為墨毓父親是墨家钜子的關係,更多的是墨毓本身長得漂亮還很親切!
“老祖宗,毓兒可不敢隨便敲響警鍾呢!是我父親讓我敲響的,他今日收到一封來自仲行師兄的信件,看完信件之後就出了門,現在也不知道去哪裏了!臨走之前他讓我敲響警鍾呢!”
墨毓說著說著話語中帶著哭腔,竟然就要流淚出來了。
“原來是建德讓你敲的,建德性子穩重,既然是他讓你這麽做的,必然有他的原因,而且這有什麽好傷心的,你父親隻有去找一些人罷了,馬上就會回來的!”
宏老是十裏八鄉最德高望重的人,他的話有時候比官員的話都好用,聽到他這麽說,墨毓那一刻懸著的心,就放了下來。
“老祖宗這麽說,那一定就是這樣的,對不對老祖宗?”
墨宏愷無奈的笑了笑,誰讓他最喜歡這個古靈精怪的後輩呢:“放心,你爹一定沒事的。”
這番話止住了墨毓的胡思亂想,卻止不住祠堂裏其他讓人的胡思亂想,大家都在猜測究竟是什麽樣的信件,竟然讓當代的墨家矩子,敲響了集結的警鍾!
“來了?”不知是誰突然喊了一句,眾人的目光朝著外間望去。
隻見遠處的田壟隻見,疾步的走來好幾個人,仔細辨認,就會知道除了墨家矩子墨建德之外,其餘的都是墨家長老級別人物!
他們因為其他原因並沒有住在村子裏麵,幾人來到祠堂見過宏老之後,紛紛落座。
墨家矩子墨建德麵色嚴肅的看著眾人說道:“大家都知道我大徒弟墨仲行,他因為理念與我等不和,被我逐出了墨家,現在在鹹陽任少府主管!”
群眾突然間‘嘩’的一下,然後轟然炸翻了,除了早已知道這件事的幾位墨家高層,剩餘的墨家子弟還是第一次知道,原來墨家之中竟然出現了一個九卿之一的官員。
“安靜!”宏老把手中的拐杖一杵,四周的聲音頓時肅靜了下來,但是看他們眼中閃閃發亮的光芒就知道這些都隻是暫時的!
“他此次傳信前來,所為何事?”說話之人是芮嘉良,墨家的長老之一。
墨家的弟子並不是都姓墨,雖然第一代矩子為墨翟,然而之後的幾代矩子都是外姓人,大家都是遵從墨家的理念而聚在一起的!
墨建德麵色有些猶豫,最後還是說道:“他說當今的扶蘇陛下,準備建立一個研究基地,用來研究一些未曾出現過的新東西!”
“這到還算符合名鬼和天誌的理念,隻是這研究基地為何物?”說話之人是閔俟,前楚國人墨家的長老之一。
“信中沒有說明,隻是他說如果我等願意歸附,扶蘇陛下願意給與足夠的錢糧支持,並且不幹擾我等做研究。”
這番話語頓時又引起了一片嘩然,如果能夠安安靜靜的去做研究,又有誰真的願意扛著鋤頭下田種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