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06章 豪客上門
見官司解決了，當事雙方都已經離去，盧琴拉著盧瑟來到一旁的巷子裏，命幾個家丁守在一旁，“七弟，你剛才太過魯莽了。這位府君不是一個好相與的人，這次沒有抓到機會，隻要我們還在他的治下，總有辦法抓住我們的痛腳！”
在這件事情上，盧瑟知道自己孟浪了。
好在府君看似有要緊事，離去的匆忙，真的要拿下他們兄弟倆，就算爹爹在州衙當差也沒有一點辦法。
準備的那些材料除了需要發酵外，都被銷售一空，今天又發出去十張木牌，剛才是沒看到，都要搶破頭了，好像能夠拿到這貴賓牌就是身份的象征一般。
“七少爺，出了城西那檔子事情，明天那兩家賣豆腐的店生意估計會受不小的影響，我們成本會下降不少。”劉賬房出聲提醒道，現在的劉賬房對這位庶出的七少爺那是服氣的五體投地，原本作為這家商鋪的常駐賬房被大娘子派過來幫忙還是有些怨言的，沒想到才開業兩天，居然如此火爆，聽盧瑟說月底還有獎賞，每個幫工都異常興奮，好幾個原先在王家熟識的都打聽著過來幫忙呢！
今天按照昨天盧瑟的要求，小六子和幾個家丁負責串錢，一百文一串，計算效率快了好幾倍，很快就得出了數字，今天的毛利為53兩銀子和一堆零散銅錢，相當於53貫錢。碎銀剛剛來的路上在附近的錢鋪裏換成了五十兩一張的銀票，碎銀和那些銅錢全都交給了張三郎李四郎，這兩個需要在店鋪值夜，所以他們的工錢和其餘人不同需要另算。
“如果明日真的如劉賬房所說的，豆腐店降價的話，就多購買一點板豆腐，剩下的錢多買點莧菜和菌菇。”之前準備的臭鹵水用的七七八八了，這個發酵起來時間太久了，需要提前準備的。
“七少爺，莧菜和菌菇咱們自己的田裏都是現成的，何必要花那個冤枉錢？”李四郎原本就是從佃戶中挑來的，聽盧瑟一提這個連忙出聲提醒，反倒是惹來張三郎一個白眼。
這些當下人的，手裏有了點權利，就想著能夠昧起來，看得出之前幾次張三郎恐怕都有所斬獲，這次被李四郎一出聲計劃打亂了，怎麽能夠不惱羞成怒。
“既然這樣，你們倆明早辛苦下，去咱們地裏多收一點莧菜和菌菇，主要是菌菇的根部。至於剩下多少錢就算你們倆的辛苦錢！”盧瑟也懶得在這點錢上糾結，隻是他深深的看了兩人一眼，這個李四郎倒是愚忠，以後可以好好**一番。
和盧琴上了盧家的牛車前往盧宅後，巷子另一側陳永年的身影出現，身後跟著陳老還有劉教諭。
“剛才要不是陳大人幫忙，那盧家的兩位可能要脫一層皮了！”劉教諭的話雖然像是在感謝陳永年，實則確實在暗指泉州府府君判罰不公。
“我也是生出了愛才之心罷了。”陳永年注視著兩個少年上了牛車，漸漸遠去，轉過身道，“老祖，你今天要不是攔住我，我真的想直接就拿下那個混蛋！判案居然可以如此隨心所欲，簡直就是草菅人命！差點就葬送了兩個不錯的孩子的前途！回去後我必然要上書官家彈劾此人！”
“消消氣，永年，你還是那麽脾氣暴躁，這真的對你的身體不好。”陳老雙手背負搖頭道，“明早我們一同去那家小吃店走上一遭。”
“陳大人您放心，我今晚就會將盧琴的事跡原封不動的上報給州學學正，讓他能夠獎賞他！”劉教諭連忙道。
至於劉教諭怎麽寫就不關陳彭年什麽事了，不過陳彭年還是再次邀請了明早一同前往小吃店。
牛車上，盧琴將銀票遞給了盧瑟，盧瑟沒有接，又推了回去，“這東西放在你那裏更安全！”
盧琴也不矯情，說了句，“那我給你收著，你要用跟我說！”
“大哥哥，你說，那府君為啥最後突然變卦草草收場？”盧瑟一直沒有弄明白，就好像有種我衣服都脫了，你結果給我看這個的既視感。
“我也不知道，到現在都是懵的。”盧琴搖了搖頭，不停地撫著胸口，剛才著實把他嚇得不輕。好在之前盧瑟給他普及過相關知識，還強調了百姓都知道的事實，才算是過了這關，“下回怎麽說都不敢再摻和這種事情了！回去母親那裏，也瞞不住，估計早就有人傳過去了。”
盧瑟點點頭，靠在車板上，一副認命的模樣。
果然下車的時候，小翠走近幾步低著頭對盧瑟提醒道，“大娘子臉色不太好，你們要小心，別自找麻煩。”
“兒子見過母親，給母親請安了！”兩人一遠一近的跪下磕頭，沒聽到大娘子讓他們起身都跪在那裏不敢起來。
“你們倆長能耐了，居然敢擅自做出這麽大的事情！”大娘子用力一拍桌麵，那些餐具都彈起，發出陣陣響聲，“要是讓你們爹爹知道，非執行家法不可！那幾房也要在背後高興死了。”
小翠朝著外麵揮了揮手，那兩個看管院門的老媽子連忙關上大門。
隨後大娘子讓他們一五一十將今天在府衙發生的前因後果都說了一遍，臉上這才緩和了一點，“那最後府君還是判罰了西城那個老板咯？那意思是他認可了你的質疑，為什麽最後沒有對你做出評斷就匆匆離去了？這點你沒有想過嗎？”
“母親，我覺得肯定當時有貴人在人群中微服私訪，剛巧遇到了，見那府君要拿我大哥哥，出於愛才之心，才不得不說出身份，讓那糊塗官匆匆結案！”盧瑟站起身，低著頭，走到大娘子身前，搖了搖大娘子的手道，“母親，你看我和大哥哥都餓得咕咕叫了，要不，吃完再罰好不好？好不好嘛！”
被盧瑟這一胡攪蠻纏，大娘子也就心軟了，“小翠，將這些菜拿下去熱一熱，我警告你們兩個，再有下一次，以後都不許出去做營生了！家裏是缺了你們吃還是缺了你們喝了，為了那麽點錢忙前忙後的，還不如在家多看看聖賢書。琴兒，雖說你得了廩膳生員，也不能自滿，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來年的鄉試好好考，給母親弄個舉人回來，好光宗耀祖！”
盧琴應是，起身坐在大娘子左側，鬆了一口氣。
次日，兩人都起晚了，卯時一刻到達小店，好在張三郎李四郎等人已經各自忙碌著。
連劉賬房也早早地過來了，做著一切準備工作。
“七少爺，大少爺你們來了！”一路遇到的家丁都向兩人問好，隻是這順序總覺得有些刻意。
“兄弟們，生意好大家的收入也會增加，你們現在的付出將來就會有高回報，繼續努力吧！”盧瑟每次都會來上這麽一段心靈雞湯般的鼓勵，盧琴雖然有些不以為然，但是還是感覺挺振奮的。
“七少爺，那些莧菜和菌菇底座根據上次的配已經安置在了府邸的冰窖裏了。”李四郎手裏捧著陶盆經過兩人的時候回道。
盧瑟滿意的點點頭。
“七少爺，正如劉賬房昨天預計的一般，今天因為城西豆漿店的事情，那兩家板豆腐的價格下調不少，我們比平時多進了三成貨。”張三郎興奮道。
“不光是城西豆漿店，現在府城裏的所有豆漿店都在嚴查，這是官府剛剛貼在我們門前的告示，等下也會派人來我們這裏查看，好像是有人向府衙舉報了我們同樣售賣豆漿的事情。”難怪劉賬房來的那麽早，盧瑟接過告示，原來府君的後招在這裏啊！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就是了。
到了辰時的時候，店門開啟，家丁們開始將木板一塊一塊取下放進內堂。
“來了來了，終於開門，開門了！是我！我先來的！”拿著壹號木牌的居然又是那胖子商人，“今天我買的份數有點多，你們這裏夠不夠？”
“哦，又是你啊，今天量大管飽。”盧瑟站在木箱子上麵，用手按了按胸口的玉佩，那是這具身體的生母留給自己的唯一念想了，就是一塊普通成色的玉佩。
“小掌櫃的，買多了有沒有優惠啊？”胖子商人腆著肚子笑道，“你看我今天最少需要十五分炸豆腐！”
“想好了再過來，別杵在那裏！下一個！”盧瑟根本不搭他茬，直接看向身後的那位手裏拿著貳號木牌的人，“貳號貴賓，您要多少份？”
看人家根本不接自己的茬，還直接繞過了自己問身後的人，胖子商人有點慌了，這要是無限製被插隊，那麽自己拚了力氣搶來這個壹號貴賓牌幹什麽？
“六子，貳號貴賓五份炸豆腐，兩份堂吃！”盧瑟接過遞來的碎銀子，看向胖子商人，“想好沒有？還沒有？那叁號！”
“想好了想好了！”胖子商人連忙擠了過來，“你這個小掌櫃不識逗，給我來十五...二十份炸豆腐，五份堂吃！”
聽到這人當真要二十份，後麵那些排著長隊的都虛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