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51章 國子監踢館
當張嬋再次來到盧記小蘆將趙恒的意思傳達給盧瑟的時候，酒樓已經打烊了，張嬋隨便吃了幾口，就靜靜地看著他等待答案好回去複命。
“新年比鬥？每天都有？還特麽輸多贏少？”盧瑟遞了個衛生眼過去，“泱泱中華大地，就拉不出一個人來從氣勢上贏一回那些野蠻人？”
“比武鬥沒問題，就是遼人總喜歡比試算術，國子監和太學每年都有人參加，每次都輸。”張嬋心裏罵娘，你說那些遼人是野蠻人，我們還老輸給野蠻人，那我們連野蠻人都不如的意思嗎？
“算術？怎麽比？”盧瑟不屑道，“特麽還能比試微積分嗎？”
“什麽粉？”張嬋感覺自己剛才一瞬間耳鳴聽岔了，喂雞粉？用什麽粉喂雞？還有這個講究？
“你就說說算術的規則吧。”盧瑟擺了擺手道。
“就是雙方各自報出一個數字，相加或者相減，誰先報出結果誰勝出。”張嬋抓著頭發道，“每次都是差一口氣。”
“啥玩意？小學加減乘除，這特麽還需要筆算？心算不會嗎？腦子裏麵塞驢糞了？”盧瑟不敢相信，就比加法減法，還需要筆試？被門夾了還是被驢踢了？還特麽差一口氣？老子閉著眼睛都能贏啊！
“加減好理解，城廚是什麽意思？”張嬋現在就是個好奇寶寶，什麽都想知道。
“你回去告訴官家，算術這塊我盧家也接了，讓他好好練字吧！”盧瑟笑得像是隻小狐狸，這是張嬋的感覺。
“你可別吹牛，一個七歲的娃娃，難不成還能牛過國子監算學的人？”張嬋不屑道，“要不明天跟我去一趟國子監算學，反正那裏的博士也是你熟人，呂務簡。你要是連算學的人都比不過，趁早絕了這個念頭。”
“行吧，不過你得讓官家先給我兌現一份墨寶，還有對畢昇的表彰，要不然我不可能一天正事兒不幹去做這麽無聊的事情。”盧瑟嚷嚷道。
“你...你...你把算學比鬥說成是無聊的事情，好，我不跟你計較，如果明天你輸了，我們新賬老賬一起算！”張嬋氣呼呼的從盧記小蘆出來，騎上馬，回去向趙恒匯報後，開始後悔自己的衝動，跟一個七歲的孩子計較什麽？贏了一個七歲的孩子，別人也會說你們以大欺小，輸了更不丟人。
“他真的這麽說？”趙恒一口喝幹杯中美酒笑道，“好，你再辛苦一下，明天帶著小家夥去一趟算學，唔，明天朕也要微服去看看，表彰文書和墨寶都可以提前給他。如果他所言非虛，新年比鬥，倒是有的瞧了！”
次日，天還未亮，盧瑟就被張嬋這個不速之客吵醒了，坐在馬車裏，打著哈欠，雙眼通紅，一副要吃人的模樣，“張叔，你上輩子是不是尿了你家祖墳了，大清早的帶我去什麽國子監啊？這會兒國子監哪來的人啊？”
此刻的國子監上下燈火通明，聽說有人要來算學踢館，還是個半大的孩子，算學上下早早就來了，一個個亢奮的不行，完全沒有如臨大敵的感覺，博士呂務簡和呂從簡都在，兄弟倆看著整個教室外早已人身鼎沸，就知道今天這個事不會善了。
當看到張嬋和盧瑟從馬車裏走下來後，認識盧瑟的人都眼角抽搐，怎麽大清早這小子過來湊熱鬧了，家裏的生意都不做了？
“你怎麽也過來了？”呂從簡和呂務簡迎了上去，一位是國子監博士，一位是算學博士，又都算是和盧家有點交情，過來打聲招呼也無可厚非。
“問他，別問我！”盧瑟指了指身旁的張嬋道，“你們算學的人到齊了沒？快點完事兒，我好回去睡個回籠覺！”
什麽？剛才幻聽了嗎？這個孩童說是來踢館的意思？
“別鬧，是你來國子監算學踢館？”呂務簡看著盧瑟笑罵道，“張都知，這是怎麽回事？”
“字麵上的意思，官家讓他來試試算學的水平，如果這次他贏了，新年與遼人的算學比鬥他上！”張嬋的話猶如炸雷一般在算學在整個國子監眾多學生群裏引起**。
“一個孩童，這是要羞辱我國子監嗎？”
“沒錯，不服，不服！”
“都閉嘴！”張嬋冷哼一聲，周圍皇城司的人拔劍相向，場麵安靜下來，“堂堂算學，連一個孩童的挑戰都不敢接嗎？”
“我來，我要挑戰他！”
“走開，我先來的！”
“哈欠，吵完沒有？”盧瑟搓著眼屎道，“不服是吧，那就一起上吧，那兩位博士也算，一起來吧。張都知，麻煩你們皇城司的人安排報數！快點吧，早飯都沒吃呢！”
盧瑟這種怠慢的架勢，惹來眾多算學學生的不滿，一個個都坐到各自的座位上，開始研磨，鋪開草稿紙，擺出算盤，一副嚴陣以待的架勢。
“你也可以找個位置準備了。”呂從簡麵色不善道。
“不需要，我就站在這裏，你們準備好隨時開始，我還急著回去開張呢！”盧瑟不緊不慢道。
“報數！”張嬋一聲令下，三名皇城司的人並排站立，左右兩人報數，中間那人隨即報出加還是減。
“五六六八”“加”“三七七一”
“劈裏啪啦”擊打算盤的聲音四起。
“九四三九！”盧瑟打了個哈欠道，“那個誰，給我送杯茶過來！”
什麽？這就出來結果了？憑什麽？怎麽可能？一定是隨便蒙的，一定是！
“正確！”一名皇城司的人匯報道，那些算學的人手指還放在算盤上，思緒已經飄到那邊去了。
“不服，有情弊！你們事先商量好的，就是要來羞辱我算學！”一位學生受不住打擊起身叫囂著。
“就這點能耐，難怪年年輸給遼人，不找找自身原因，隻會動這種歪腦筋！”盧瑟聳了聳肩膀道，“張都知，要不然你從外麵隨便找一個無關人等過來！”
過不久一個“無關人員”一臉擔驚受怕的走進來，站在中央，“三一八五減一六三九。”
又是一陣算盤打擊的聲音此起彼伏。
“一五四六！”盧瑟摳了摳耳朵，吹了口氣道。
因為是外人隨機出題，包括皇城司的人也在計算當中。
過了不知道多久，一個算學的學生起身報數道，“一五四六！”
全場嘩然！
“不服，有情弊！”之前那個出言不遜的學生再次站出來，“你們都是一夥的！”
“帶下去，革除學籍，送回原籍！”剛才還顫顫巍巍的路人，此刻像是換了個人一樣，“就像這孩子剛才說的那般，難怪算學年年比年年都輸，你們從不在自己的身上找差距，找原因，隻是一味的在這種事情上找漏洞每年在麵對遼人挑釁的時候你們怎麽不出聲？為什麽？”
“你是何人？為何在國子監咆哮！”又一名學生起身嗬斥道。
“放肆！”呂從簡早就認出來微服的趙恒，趕忙起身恭迎道，“微臣不知官家駕臨，有失遠迎，還請贖罪！”
“呂從簡，呂務簡，你們沒有對不起朕，你們隻是對不起這份榮耀，國子監的榮耀在這些學生身上朕看不到！”趙恒顯得很是激動，走向盧瑟，“小家夥，你是怎麽一聽到數字就算出結果的？”
“這有多難，四則運算，最基本的，小學生都會。”盧瑟隨口一出，有些後悔，“呃，不是，那是我大哥哥從小教我的簡易辦法，小時候家裏窮，沒東西玩，就報數玩，熟能生巧而已。”
盧琴在外圍聽著盧瑟在那裏一通吹牛，冷汗都留下來了，這是當今官家啊！你當著官家的麵忽悠，真的好嗎？他感覺褲襠好像濕了。
“看，那就是我大哥哥，大哥哥，這裏這裏！”盧瑟已經在人群中看到盧琴了，朝著他又蹦又跳的，現在看來才有點頑童的模樣。
盧琴不敢繼續躲在人群中，擠出人群，匆匆跑向官家的方向，恭敬道，“學生盧琴見過官家，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身吧！”趙恒對這個盧家大公子也是好奇的緊，“聽說十二歲就中了秀才，為了幼弟啟蒙創作出了三字經，能夠媲美百家姓千字文，為了給家裏多賺錢寫了新版梁祝的就是你吧！朕對你略有耳聞，今天終於見到你了。”
“學生不敢！”盧琴一恭到底道。
“大哥哥，你快點告訴那幫算學的家夥們，那個加法逢十進一，減法不夠借位的口訣啊！”盧瑟朝著他擠眉弄眼道，“哎，你怎麽那麽健忘？是不是國子監讀書讀傻了？就是我們以前在泉州算賬的時候，和劉賬房比試，那麽一大堆銅幣我們一下子就算出來了的口訣啊，你不是教我熟能生巧嗎？”
盧琴想起來了，那會兒劉賬房打了好幾個時辰的算盤，盧瑟一口就報出了答案，可是，他不記得有什麽口訣啊？
“逢十進一？怎麽個不足借位？”趙恒讓人取來筆墨紙硯，讓盧琴現場演練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