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殺敵,重賞

漁陽郡外,陸宇的隊伍裏多了一百多人,這還是淘汰掉了一部分老弱之後留下的精壯,原本投軍的人,數倍於此。

楊一看著這些新招募來的士卒,心情無比振奮:“大人,軍心可用啊。”

陸宇也是感慨:“是啊,軍心可用。”

這些新兵中,有的是路見不平的豪俠,有的卻隻是因為烏桓入寇而流離失所的農夫。

唯一相同之處,便是都對烏桓人懷著刻骨的仇恨。

燕趙之地,自古以來便多慷慨悲歌之士。

更何況此時是漢朝,崇尚大複仇理念的漢民,血性猶在,因此陸宇眼前的這群人,雖然衣衫襤褸,卻是人人敢戰。

太守趙安畏敵不出,鮮於輔之流隻想談和,他們沒人想過因異族入侵而失去財產,甚至失去親人的百姓該如何過活。

他們這些上位者,隻在乎自己的利益。

所以當陸宇振臂一呼,便有人不顧生死前來投軍,隻要這一仗勝了,以後在幽州就不用愁沒有兵源了。

但楊一又開始發愁:“可惜沒有戰馬和兵器,否則這些人隻要武裝起來,就是一群可戰之兵。”

而幽州又地處邊塞,民風彪悍,不說人人習武,卻是家家戶戶都有人從軍,慣於征戰。

陸宇卻是大笑:“不必擔心,戰馬,兵刃乃至鎧甲,會有人送上門的。”

楊一卻是不敢相信:“世上真的有這種傻子?”

不遠處,馬蹄聲雷動,煙塵滾滾中,一隊人驅馬而至。

為首之人,是一名白袍小將,非常年輕。

陸宇見了,朝著楊一輕笑一聲說道:“你看,傻子這不就來了嗎。”

白袍小將翻身下馬,對陸宇行禮:“草民樊正,見過軍侯大人。”

“樊越是你什麽人?”

樊正抱拳回答:“是在下族兄。”

樊家是漁陽本地豪強,家族從中原遷徙而來,至今已傳承五代,在本地擁有大量的人口、田產乃至戰馬。

東漢時期的地方豪強,可不僅僅隻是有錢而已,他們有的甚至能夠私鑄兵甲,編練私兵。比如董卓,就是涼州最大的豪強,他的實力甚至大到足以動搖漢室天下。

樊家自然不能與此時的西涼董氏相比,但錢糧卻也是不缺的。

樊越一封家書,就能給陸宇帶來兩百匹的戰馬,兩千貫錢,以及足以武裝三百多人的武器裝備。

明知道自己懟了太守,還把鮮於輔等本地名士噴成狗,樊家還敢下注?

陸宇頓時覺得事情沒這麽簡單,至少樊家肯定有所圖謀。

但有人願意送錢上門,陸宇當然是來者不拒。

不過樊正帶來的兩千貫錢,他分文不取,而是直接扔到士兵們麵前,一腳踹翻箱子,任由五銖錢撒落滿地:“大丈夫功名馬上取,誰願意和我上陣殺敵?”

兩千貫!

這可是一大筆錢!

以此時的糧食價格作為對比,打磨好的粟米,一石(120斤)也才150文左右,而一貫錢就是一千文。

兩千貫,這麽多銅錢重一噸多,在地上堆成一座小山,讓所有人眼紅不已。

“這些錢真的分給我們?”

“如違此誓,天誅地滅。”

陸宇拿自己性命發誓,在這個依舊相信舉頭三尺有神明的時代,還是很能唬住人的。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這錢砸下去,頓時有無數人願意給他賣命。

樊正站在一旁,將一切看在眼裏,心中感慨自己的族兄果然好眼光,沒有看錯人。

看著自己統轄的兵力又上升了一百多人,陸宇心中還沒來得及高興,就看見不遠處,一人騎馬奔馳而來。

楊一認出了那人的身份:“是陳動的親兵陳得。”

陳得身上帶有箭傷,而且傷勢不輕,來到陸宇麵前時,直接從馬背上摔了下來,但仍舊艱難開口求救:“軍侯大人,烏桓人來了,兵站遭襲,速救……”

說完便頭一歪,楊一連忙上前檢查:“還好,隻是失血過多,加上脫力所以暈了過去,人沒死。”

人雖然沒死,但兵站被圍的消息,依舊讓陸宇心情非常不爽。

“你們誰會騎馬?”

“我會!”

“我會!”

一百多人中,隻有三十多人響應,其中大部分還是樊正帶來的人,可見馬術和後世的駕照一樣,也是個技術活,不是人人都會的。

“會騎馬的跟上,隨我殺敵!”

陸宇翻身上馬,兵站是他現在唯一的地盤,樊越和陳動他們更是不能死,不然他就要成光杆司令了。

“一顆烏桓人頭,賞錢一貫!”

此戰凶險,陸宇自然不吝賞賜。

“殺敵!”

“殺敵!”

聽到烏桓人的人頭值一貫錢,士兵們眼睛都紅了,恨不得烏桓人各個都是三頭六臂才好,砍下來都是錢啊。

……

哆哆哆~

箭如雨下,釘在了兵站木柵欄上。

此時此刻,兵站被上千烏桓騎兵團團圍住,要不是有拒馬和木欄擋著,敵人早就殺進來了。

樊越找到陳動:“援軍什麽時候到?”

陳動揮刀砍退一個敵人,抹了把臉上的血:“你問我,問誰?”

鏖戰將近一個時辰,他手裏的環首刀,都砍鈍了,而且滿是缺口,指不定什麽時候就會斷掉。

樊越心急如焚,指著營外的敵人:“這些隻是烏桓人的前鋒,待大軍一到,我們想跑都跑不掉。”

陳動明白樊越的意思,咬著牙下定決心道:“那就分頭突圍,誰死誰活,看天意吧!”

兩人各率一屯兵力,各選擇一個方向開始突圍。

此時的漢軍,戰鬥力還是很強的,對上草原民族的雜魚,以一當五不是問題。而對方若不想崩了牙口,至少得用兩倍以上的戰力,也就是出動一千人才行。

一個烏桓的千人隊,還是騎兵,才能用稍微好看點的戰損比,啃掉漢軍的一個百人隊。

這也意味著,樊越和陳動,肯定能走脫一個。

而很不幸,被敵人盯著不放的是陳動。

“艸,晦氣!”

陳動無奈,隻能讓手下結陣。

步兵在平原地帶對抗騎兵,必須結陣而戰,否則對方隻要一個衝鋒,自己就要被衝散了。

可一旦結陣,就等於被人咬住尾巴,跑不掉了。

絕望,彌漫在所有人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