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我有個“毛”的技術
鮮於輔目光輕蔑：“過剛易折，他陸宇不是能征善戰嗎？等我們斷了他的兵馬糧草，看他還拿什麽出來打仗。”
鮮於銀聽了，也覺得這個辦法好：“沒錯，他不是要在城北開集市嗎？到時候我們就放出風聲，看有幾人會去他那裏做買賣。”
打仗打的就是錢糧，再厲害的名將，沒錢沒糧，也打不了勝仗。
不僅如此，鮮於輔還暗中派人送信，將陸宇主動出兵進攻烏桓人的消息，遞到了劉虞的案頭。
薊城，州牧府。
“陸天明，安敢欺我！”
收到鮮於輔來信的劉虞，氣得下巴上的胡子都掐斷了好幾根。
之前他便勒令陸宇停戰，為此不惜替他上表請功，請封漁陽郡太守和護烏桓校尉。
結果他這邊奏章還沒來得及遞呢，陸宇就翻臉不認人了。
劉虞的幾位從事，也紛紛開口。
“簡直胡鬧，輕啟戰端，萬一烏桓人報複，受苦的又將是幽州百姓。”
“年少輕狂嘛，倒是可以理解。”
“年少就可輕狂至此嗎？他陸天明有沒有想過，殺光了烏桓人，誰來替吾等戍守北疆？”
自東漢光武帝時起，漢朝便以大量的錢和絲綢作代價，使烏桓成為東漢的內屬。作為報答，烏桓便承擔起保衛邊境反對匈奴與鮮卑的義務。
但是黃巾之亂後，烏桓見漢朝衰弱，立刻打起了老東家的主意。
不過由於直麵來自匈奴和鮮卑的威脅，因此烏桓人也不敢和漢朝撕破臉，以至於劉虞說讓投降，他們也就順坡下驢投降了。
本來劉虞已經計劃得好好的了，先穩住烏桓人，然後自己騰出手來在幽州搞經濟建設。先解決幽州的窮困問題，再來加強軍事建設，為將來之事做好準備。
身為漢室宗親，劉虞比外人更清楚朝廷此時有多麽衰弱，而亂世將至，劉虞也要為自己做打算。
他已經有了成熟的計劃。
但是這個計劃卻被打亂了，因為他遇到了一個喜歡掀桌子的人——陸宇陸天明！
陸宇擊殺丘力居和蹋頓，烏桓勢弱，必定被匈奴或鮮卑吞並，屆時幽州將麵臨比現在更嚴峻的軍事威脅。
劉虞氣瘋了，當即命齊周去問罪陸宇。
齊周不敢耽擱，立刻動身趕往漁陽郡。
太守府裏，齊周慷慨激昂，代表州牧府前來申飭陸宇，痛斥他破壞幽州安定和諧的大局。
齊周也算是有點本事，愣是站著罵了陸宇足足一個時辰，而且內容都不帶重樣的，旁征博引，口才那叫一個淩厲。
結果罵完之後，陸宇不耐煩的打了個哈欠：“說完了麽？”
這神態，這語氣，別說把州牧大人放眼裏了，簡直就等於把劉虞的臉放到了腳下，不僅踩上去，還要來回摩擦的那種。
身為劉虞的從屬，齊周憤慨不已：“陸天明，你就不怕州牧大人問罪嗎！？”
陸宇聽完直接笑了，用嘲弄的語氣反問道：“州牧大人好大的官威啊，我是不是應該害怕才對？你回去問問劉伯安，看他敢問罪丘力居和蹋頓嗎？不，他不敢的，但是他偏偏敢來問我的罪。”
說到此處，陸宇目光如刀，狠狠落在齊周身上：“所以你們是不是誤會了什麽，以為我的脾氣比烏桓人更好，可以君子欺之以方？”
如此不加掩飾的威脅，氣得齊周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
隨後陸宇直接下逐客令，把齊周趕出去前，還不忘嘲諷一番：“劉虞若還想做他的幽州牧，就別來管我的閑事，聽懂了嗎？”
集市建成，結果應者寥寥，連本地商人都沒幾個會來捧場，更別提外地遊商了。
至於烏桓人，如今烏延和難樓正在為了單於的位置打生打死，哪有時間來找陸宇麻煩，甚至有陸宇的地方，他們都要退避三舍。
實在是被這神出鬼沒的煞星給殺怕了，不願意招惹。
投入巨資興建的集市，無人問津，陸宇倒還好，樊家反而心急火燎。
樊越親自跑來太守府，詢問陸宇的意思：“主上，這集市一時之間恐難打開局麵，不如由我們樊家出麵，聯絡鮮卑胡商過來貿易？”
能吸引鮮卑人過來貿易，賣的東西自然不能是普通的東西。
糧食、茶葉、鹽，甚至是鮮卑人最想要的鐵器！
可這些都是陸宇認為必須嚴格管控的物資，當然不可能拿去資敵，便拒絕了樊越的這一建議，同時準備給他看看自己的底牌。
陸宇將樊越帶到了城西的一處大宅，進去之後，發現裏麵居然住滿了人，而且全都在忙忙著擺弄一些木頭製作的機器。
這裏的負責人姓翟，有著一手世代相傳的木匠手藝。此前他們一家人都被烏桓人擄走，若非陸宇救回，恐怕下輩子都得給塞外蠻夷做牛做馬。
因此翟老爺子對陸宇感恩戴德，對他交代的事情，也全心全意做好：“太守大人！”
“翟老請起，工程進度如何了？”
陸宇的隨和，讓翟家上下又是一陣感動，翟老拿著圖紙說道：“圖紙中的一部分內容，已經做出實物，但效果不如預期。”
說完還拿出一塊用羊毛織好的毛料，交到陸宇手上，讓其驗收。
陸宇捏在手裏摸了一下，讚道：“還不錯，防皺耐磨，手感柔軟，最重要禦寒的效果，也十分理想。”
毛料，就是後世的呢絨。
雖然不耐水洗，但保暖性強，而且結實耐用，在幽州以北的苦寒之地最為適用。
樊家雖是豪族，但同樣經商，因此樊越看到毛料之後，一眼就看出了這是個好東西！
毛紡織品自然是好東西，大航海時代早期，英國人靠賣呢絨製品賺得盆滿缽滿，最後甚至催生了工業革命！
“不知這毛料，成本多少，產量又是多少？”
樊越的這個問題，可謂是直指核心。
陸宇笑了，問樊越：“成本？你可知這毛料是用什麽織成的？”
樊越仔細端詳了片刻，睜大眼睛，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難道是用羊毛？”
陸宇大笑：“沒錯，就是用的羊毛或者羊絨做的。”
羊毛！
這玩意兒在漢朝根本不值錢，甚至被當做垃圾處理，很多時候都是直接扔掉的。
為何？
草原人沒這個技術！
而中原漢人，紡織技術的發展路線又不一樣，走的是葛布、麻布和絲綢的技術路線，後期用的原材料也是棉花。
畢竟是農耕文明，取材於植物總比取材於動物更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