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宴上交鋒
來自太守府的邀請函,擺在了陸宇的案頭。
但所有人都知道,這所謂的慶功宴,根本就是鴻門宴。
陳動、樊越都著急地出言勸止:“大人萬萬不可前往,這其中還必定有詐!”
他們都看出了一旦進了太守府,必然凶多吉少。要知道前任軍侯趙顯就是命喪於陸宇之手,雖然太守沒有證據,但很多事情,本就不需要證據,隻要懷疑就會出手。
可想而知,太守趙安必然不可能放過陸宇。
而如今,兩人的身家性命和前途未來,全都寄托在陸宇身上,他們當然不希望陸宇出事。
可陸宇卻並不擔心自己的安危,他對自己的實力有著相當的自信,除非太守府裏養著一頭霸王龍,否則趙安想要擒殺自己,根本癡人說夢。
“不必說了,我意已決。”
陸宇力排眾議,決定親身赴宴。
眼見勸不住了,楊一便抱拳請纓:“大人,如果一定要前往,還請讓屬下帶上護衛隨行左右,以策萬全。”
“沒這必要!你們三人,各率一屯士兵,整軍備戰。待我進入太守府,若是一炷香的時間內沒有消息傳出,你們便率兵從南門殺入,先行控製府庫和軍營,然後接管城防。”
言罷,陸宇以手按刀霍然起身,目光睥睨的看向漁陽郡:“這一次,我單身赴約,看趙安老兒能奈我何。”
此舉雖然冒險,但陸宇連峭王蘇仆延都能擊敗和斬殺,這給予了所有人勝利的信心,因此陳動和樊越都同意了這看似瘋狂的作戰行動。
漁陽郡,趙範帶著人在城門處等候。
陸宇策馬而來,挺拔的身軀,昂揚的神態,讓周圍之人無不側目。
百姓們將他當成了英雄和救世主,甚至有大膽的少女,在人群中對他頻頻暗送秋波。
就連守門的士卒,都朝他投去崇拜和敬重的目光。
這一切都被趙範看在眼裏,愁在心頭,陸宇的聲望越高,對太守府的威脅就越大,必須趁現在就將他處理了,否則日後漁陽郡到底誰說了算?
“趙安呢?”
陸宇看到趙範,連敬語都懶得用了,直呼太守的本名。這無疑是非常無禮的一種舉動,和後世指著別人鼻子問候他老娘沒啥區別。
而趙範聽了之後自然惱怒非常,但現在還不是撕破臉的時候,因此他一臉假笑的回道:“叔父已經在府中恭候軍侯大人了,請隨我來。”
一路上,各懷心思的兩人都沒怎麽說話。
看著陸宇好整以暇的樣子,趙範心中暗暗冷笑:等下看你怎麽死!
第二次踏入太守府,陸宇的心情,卻與上次格外不同。
宴會還沒開始,趙範領著陸宇來到最偏僻最不起眼的角落裏坐下,這擺明是在給他下馬威。
因為吃飯的席位,往往代表著一個人的地位,給你安排在角落裏,明擺著是看不起你。
趙範甚至準備好了措辭,以應付陸宇的不滿。
然而陸宇什麽也沒說,施施然的坐下,然後旁若無人的開始自斟自酌起來,如此舉動顯得無禮至極,引得周圍的賓客十分不滿。
正主都還沒來,你就自己吃喝上了?也太不把大家放在眼裏了吧!
不過請君入甕之計已成,趙範心中已經把陸宇當成是一個死人,倒是懶得計較。
一刻鍾過去了,穿戴整齊的太守趙安,才在親兵的護衛下走入大廳。
賓客們紛紛起身行禮,以示敬意。
唯有陸宇泰然安坐,無動於衷。
趙安見了,再也壓抑不住心中的怒火,隻見他一揮手,數十名甲兵便從外麵衝入大廳,將這裏圍了個水泄不通。
“陸天明,你可知罪!”
問出這句話的時候,趙安心中一陣快意。
他今天的所有安排,就是為了要當著眾人的麵,將陸宇論罪下獄。
麵對趙安的突然發難,陸宇卻是淡然一笑:“說說看,我所犯何罪?”
這時候,趙範跳了出來,開始質問陸宇:“襲殺上級,竊取軍職,你還不認罪?”
陸宇將杯中酒水一飲而盡,看也不去看上躥下跳的趙範,隻問了一句:“證據呢?”
“等將你擒下,證據自然會有。”
隻要嚴刑拷打一番,趙範不信陸宇不招供。
而隻要陸宇招供了,這樣的大罪,就算是天王老子也保不住他,到時候自己還不是想怎麽處置就怎麽處置?
陸宇長長一聲歎息:“唉,何必呢。”
“你現在才想求饒,已經太遲了。”
此時的趙範,已經在想著將陸宇論罪下獄後,自己等人如何摘取勝利果實,將擊殺蘇仆延的大功據為己有了。
念及此事,就連身為太守的趙安,都難免心旌搖曳,難掩喜色。
現在軍功非常值錢,而擊退外敵,哪怕對太守來說,都是大功一件。
身為場麵人的趙安,怕被人說他吃相難看,所以到了這時候,都不忘站出來假惺惺地對陸宇說上幾句場麵話:“我本來想給你一個認罪的機會,可惜你錯失了,來人,給本官拿下!”
府中侍衛隨即出動,隻聽見宴會大廳中,響起了一片尖銳的刀劍出鞘聲。
周圍殺氣環繞,位於風暴中心的陸宇,卻依舊是一臉的悠遊自在的模樣。他慢悠悠地放下酒杯,目光從容的看向趙安:“你錯了。是我要給你一個認罪的機會,可惜你錯失了。”
隨後陸宇便從懷中取出一遝信件,扔在案幾上。
趙安心中察覺不對,當即喝問:“這是什麽?”
陸宇冷笑:“太守大人還真是貴人多忘事,你與前任軍侯趙顯勾結烏桓人的事情,真就以為這世上無人知曉嗎?這些信件,就是你們暗中有所來往的證據。”
趙安聞言勃然大怒:“胡說八道,本官何時與烏桓人勾結?”
和烏桓人私底下來往是真的,但信件肯定是假的,因為趙安記得自己根本沒寫過!
陸宇也知道趙安沒給烏桓人寫過書信,畢竟他沒這麽傻,會留下這麽明顯的把柄讓人抓住。但是趙顯有寫啊,這些信,還是戰後從蘇仆延的大帳裏搜出來的。
隻不過陸宇沒有在第一時間公開,而是先藏起來,然後又讓人暗中模仿趙安的筆跡,偽造了幾封假的書信。
九真一假,摻雜在一起,那麽假的自然也就變成真的了。
證據這種東西,重要的不是真假,而是有沒有人願意相信。隻要有人信了,那麽就算是假的,也足以定罪,否則曆史上那麽多誣告成功的案例是怎麽來的?
而這個道理,趙安豈會不知?
所以他急了:“給本官拿下此獠!”
這些信,必須燒掉!
然而陸宇豈能如他所願:“太守大人這是想要毀滅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