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戰後安排
“額滴親娘嘞！”
涇陽城樓上。
尉遲恭看著遠處騰空而起的巨大紅雲，不由得驚訝的大呼出聲。
自從見識了神臂弓與望遠鏡之後，他便對蘇景此行多了幾分期待。
可他無論如何也未曾想到，蘇景所行之事竟然會這般震撼。
遠處那久久不散的紅雲，已然超出他數十年的認知。
在他想來，恐怕唯有神仙中人才有這等手段。
“皇室妖孽！
果然是皇室妖孽！
這小子走哪兒哪兒出事，天生就是個不折不扣的禍害！”
尉遲恭喃喃自語，身旁的副將聽得一頭霧水。
眼看天色已然暗下來，鼓起勇氣小聲提醒道：“大將軍。
午時派出去的探子還未歸來，要不再派一隊探子前去打探？”
“啪！”
“瓜慫！
你沒看見峽穀方向有血雲升起？
此刻雙方正在大戰！
勝負未分之前探子又怎會回來複命！”
尉遲恭拍了副將一巴掌。
感歎著咂咂嘴，嘀咕道：“額滴娘嘞！
這麽大一朵血雲那該殺多少人？
此番回京定要告誡寶琳那小子，千萬別惹蘇景。
太TN的狠了！”
尉遲恭一個勁的自言自語。
副將眼神詫異的盯著他，滿臉皆是震驚之色。
跟隨尉遲恭十數年，他還從未見其怕過誰。
就連坐在龍椅上的李世民，尉遲恭也敢仗著玄武門的功勞我行我素。
可就在今日，他卻對一個尚未及冠的少年心生忌憚。
難道今天的太陽是從西邊升起來的？
“將軍！
城外有突厥騎兵！”
守城小將突然喊道。
尉遲恭瞬間回過神來，舉起蘇景送他的望遠鏡抬眼看去。
隻見距離涇陽城三五裏開外，約摸兩百餘名突厥騎兵正緩慢行來。
而在這些騎兵身旁，隱約可見身著大唐軍服的十數唐軍。
“這是潰兵。”
尉遲恭堅定的說道。
副將等人認同的點了點頭。
數百人被十數人俘虜，不是潰軍又是什麽。
隻是峽穀方向正在交戰，突厥潰軍又是從何而來？
難道是涇州守軍大勝？
可是步兵追殺騎兵，怎麽想也不可能啊！
“將軍！”
片刻之後。
領軍斥候邁著威嚴自信的步伐走上城樓，單膝拜道：“啟稟將軍！
蘇將軍在涇河峽穀全殲突厥萬餘先鋒，突厥聯軍大敗。
頡利率剩餘殘兵退守涇州，似有北逃之意。”
嘩～
“這怎麽可能！”
眾人聞言大驚。
盡皆驚訝的對視一眼。
一千唐軍全殲上萬突厥騎兵，這樣的戰績大唐建國十年來從未有之。
即便細數曆朝曆代，恐怕也唯有封狼居胥的霍驃騎可以略勝一籌。
“此言當真？
蘇景當真全殲突厥萬餘大軍？”
尉遲恭鑽了下耳朵，滿臉的不敢置信。
斥候頭領悄然看了尉遲恭一眼，頗為懊惱的低下頭。
“突厥斥候甚眾，卑職折損五名弟兄也無法靠近。
不過此時頡利已然帶著數萬敗軍北逃，想來定然不會有錯。”
“哈哈哈～”
尉遲恭開心大笑。
滿心歡喜的拍了拍頭盔，朗聲說道：“即刻派人向陛下報捷！
蘇景以一千精銳迎戰數萬突厥大軍，於涇河峽穀一戰聚殲萬餘突厥騎兵。
此戰我軍大勝，突厥軍心大失無心再戰。
頡利倉惶逃竄涇州，似有北逃之意。”
“諾！”
副將咧著嘴開心的領命而去。
此時天下初安民心思定，沒人願意在盛世即將到來之時與異族交戰。
若能不戰而屈人之兵，自然是最好的。
……
而此刻在涇河峽穀中。
程處默幾人同樣震驚的打量著淒慘的戰場。
原本怪石嶙峋、隱有綠色的峽穀早已一片狼藉。
無數的斷木巨石堆疊其中，猶如剛被風暴海嘯肆虐一般。
而峽穀正中綿延二三裏，皆是被烤成焦炭的突厥屍體。
在遠處未被烈焰爆炸直接波及之地。
一具具殘缺不全的屍體層層堆疊，鮮血淋漓的堵在並不寬闊的通道之中。
隱隱約約的哀嚎聲自更遠的地方傳來，僥幸存活下來的突厥騎兵顯然也未能逃脫重傷的命運。
“熊大！”
聽著突厥人痛苦哀嚎的求救聲，蘇景抬手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程處默愣了下，小心勸諫道：“蘇兄，俘虜可殺不得嘞。
每次大戰之後，俘虜皆是用來交換被突厥擄走百姓。
你要是把俘虜殺了，百姓可就回不來了。”
“嗬嗬～”
蘇景翹起嘴角輕蔑的笑了笑。
搖搖頭說道：“異族畏威而不畏德。
你若是對其仁慈以禮相待，他便會蹬鼻子上臉索要更多好處。
隻有把他打殘打廢，他才會像條狗一樣聽你調遣。”
“可他要是不聽呢？”
程處默皺眉問道。
蘇景撇撇嘴，拍著他的肩膀說道：“不聽就先送一百顆人頭給頡利。
告訴他若不歸還我大唐百姓，小爺我就每日再殺一百俘虜。
然後把這個消息傳遍突厥境內。
想來用不了十天半月，頡利便會老老實實的歸還我大唐百姓。
不過你要記得提醒他。
小爺我可不是追尋孔孟之道的儒生。
半月之後若百姓還未歸來，小爺我便帶兵深入突厥境內見人就殺。
他若是不想突厥境內屍橫遍野血流成河，最好乖乖禮送我大唐百姓處境。”
程處默點點頭，喚來親隨吩咐幾句。
隨即屁顛屁顛的跟在蘇景身後，撓著頭問道：“蘇兄。
若頡利不肯歸還百姓，你當真要帶人深入突厥境內？”
“嗬嗬～
你真當打仗不死人？
還是當我大唐軍人的命不是命？”
蘇景一把推開近在咫尺的熊臉，耐著性子教導道：“突厥勢力錯綜複雜，各部落之間勾心鬥角爭權奪勢。
此番頡利戰敗，他的威望必然大跌。
再想如同往日那般震懾各個部落，顯然已是奢望。
我大唐隻需靜觀其變，暗中支持與我大唐親近之人對抗頡利，一年之內便可令突厥四分五裂。
到時候再用兵器交換突厥人的牛羊馬匹。
缺少食物又兵強馬壯的突厥部落，自然便會搶奪其它弱小部落的糧食。
若是這般鬥上個一年半載，你說突厥人還有幾成戰力？”
“蘇兄大才！
小弟佩服！
哈哈哈～”
程處默爽朗大笑，滿臉皆是崇拜之色。
蘇父見狀搖了搖頭，看著蘇景頭疼的問道：“兒子。
若是突厥人缺糧之時南下寇邊，你又該如何應對？”
“寇就寇唄，有什麽大不了的。”
蘇景滿不在意的擺擺手。
眼見蘇父咬牙切齒的舉起巴掌，急忙陪著笑說道：“爹，您就放心吧。
突厥人不是傻子，實力大損之時絕不會南下寇邊。
更何況突厥境內不是還有與我大唐親厚的部落嗎？
把他們安置在邊境一帶，替我大唐頂在前麵不就行了。”
“突厥人會答應？”
蘇父滿臉懷疑。
蘇景微微一笑，說道：“有高官厚祿、奢華豐厚的物資供給。
突厥百姓或許會不答應，但其首領一定會答應。
而且……
我大唐不是還有數十萬大軍嗎？
調到邊境走一圈，由不得突厥首領不答應。”
“哈哈哈～
蘇兄果然大才！”
程處默一記馬屁送上。
撓著頭小心問道：“蘇兄，我們何時向陛下報捷？”
“報捷？！
報什麽捷？”
蘇景不屑的擺擺手，朗聲說道：“長安城距此不過數百裏，一日之間便可往來一遭。
不過讓陛下多等一日罷了，何必讓兄弟們勞苦一番。”
“蘇兄，這不好吧！”
“怕什麽？
陛下乃是明君，絕不會因這點小事責罰爾等。”
蘇景大氣揮手，眼中滿是報複的快意。
隻是他卻不知李世民可以容忍有本事的臣子，卻絕不會容忍不聽話的兒子。
--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