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不服者,殺!

城樓下,城門內。

一個身材肥胖,身穿華服,頭戴長冠的中年人,背負著雙手傲然而立。

此人便是祝文。

祝文也是得到了劉梟羞辱劉安的消息,才匆匆趕來的。他之所以如此的迫切,是想和劉陽拉近關係,搭上劉陽這條線。

祝文十八歲執掌祝家,經過他二十餘年的苦心經營,祝家成了廣縣的首富,成了廣縣的第一大族。如今的祝家,已有許多人在縣衙做事。雖說祝家人的官職不大,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在不久的將來,祝家的人必定會更進一步,真正的掌控廣縣。

祝家不是詩書傳家,但在廣縣的一畝三分地上,祝文的話還是有用的。就算前幾任的廣縣縣令,也得給他幾分薄麵。

然而祝家在廣縣強,出了廣縣就不怎麽管用了。作為一個有野心的人,祝文想要讓祝家走得更遠,能成為齊國的大族,乃至於青州的大族。

故而劉安一到廣縣,祝文就主動接待,堅定的表示站在劉陽一邊,願意幫著劉陽對付劉梟。

而祝文也沒把劉梟放在眼中。

在祝文看來,劉梟是一個懦弱可欺的人。

祝文聽到腳步聲傳來,抬頭看去,看到報信的士兵回來,臉上掛著自信神情,也不詢問結果,就吩咐道:“前麵帶路!”

“慢著!”

士兵皺起眉頭,嗬斥一聲。

祝文一愣。

他臉上的神情有些驚訝,他身為祝家之主,要見劉梟,竟然還見不到嗎?

士兵昂著頭,說道:“縣令正忙,暫時沒空見你。等縣令忙完了,自會派人通知你的。”

“混賬!”

祝文大罵,怒氣上湧,一張臉更是陰沉得嚇人,仿佛要擇人而噬一般。

在廣縣,還沒人這麽和他說話。

祝文手指著士兵的鼻子,冷森森的嗬斥道:“我找劉縣令,是有要事商量。不管他有什麽事情,就算是天大的事情,也得暫時擱置一旁。耽擱了我的大事,他兜得住嗎?去傳話,就說我馬上見他。如果他拒不接見,後果自負。”

涉及到劉安的事情,祝文豁出去了。

反正他和劉梟是對立的,得罪了劉梟,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尤其在祝文得到的消息中,都是劉梟膽小怯弱,不敢冒犯劉陽。甚至劉梟之所以來廣縣擔任縣令,那也是因為在臨淄呆不下去,才苦求了齊王,最終到廣縣避難。

這也是祝文敢得罪劉梟的底氣。

雖說祝文不知道劉梟為什麽敢收拾劉安,但基於收集到的消息,祝文認為劉梟不是個厲害的人,態度才很強勢。

士兵聽到祝文的話,猶豫半響,還是轉身往城樓上去了。他來到劉梟的麵前,有些尷尬的稟報道:“縣令,祝文口出狂言,說如果您不見他,後果自負。”

劉梟道:“告訴他,無論什麽後果,本官都接著。”

“喏!”

士兵馬上下樓去,又轉達給祝文。

祝文一聽到劉梟的回答,徹底怒了。他帶著身邊的兩個貼身武士,直接往城樓上闖。士兵連忙阻攔,大聲道:“祝家主,這是城樓重地,不可擅闖。”

祝文昂著頭,威脅道:“我祝文在廣縣,說一不二,還沒有遇到敢對我指手畫腳的人。你們試一試,如果你們動手了,別怪我沒有提醒你們。恐怕接下來,不論是你們,亦或是你們的家人,怎麽消失的都不知道。”

祝文愈發強勢。

他打定主意強闖,便不會再和和氣氣說話。反正是一個不受器重的劉梟,這樣的棄子,得罪了也無妨。

士兵聞言,表情為難。

臉上更多了猶豫。

祝家在廣縣的勢力,以及祝文的強勢,傻子都知道的。祝家有權有勢,不缺錢,也不缺做官的人,士兵擔心遭到報複,自是畏懼。

在祝文的逼迫下,竟是節節後退,不敢阻攔祝文。

不一會兒,祝文登上城樓。

士兵灰溜溜來到劉梟的麵前,稟報道:“縣令,祝文強闖城樓,我們攔不住。”

祝文背負雙手,一副睥睨劉梟的神態,冷冷道:“劉縣令很忙嗎?我怎麽沒有發現。既然沒什麽事情,劉縣令怎的不敢見我呢?”

目光掃到劉安跪在地上,而且身上髒兮兮的,嘴角還有鮮血,祝文更是大怒,嗬斥道:“劉梟,劉安是陽公子的人。你如此行徑,必然吃不了兜著走。”

劉梟沒搭理祝文。

他的目光落剛才稟報消息的士兵身上,眼神一冷,太手就是一巴掌扇了出去。

“啪!”

響亮耳光,回**在城樓上。

士兵被打懵了。

他不明白為什麽會挨打,畢竟他隻是小兵,根本攔不住祝文。

劉梟盯著士兵,又掃過周圍的士兵,冷冷道:“知道為什麽挨打嗎?”

“不知!”

士兵忍著麵頰的痛楚回答。

劉梟沉聲道:“這是城樓,是廣縣的軍事重地。隨便一個阿貓阿狗,背著雙手就敢強闖城樓,你們竟然攔不住,真是笑話。他是萬人敵嗎?或者是他你的親爹,讓你不幹動刀子。”

“結果很明顯。”

“他不是萬人敵,也不是你親爹。”

“既然這樣,他要強闖城樓,為什麽不拔刀。隨便一個阿貓阿狗上來,你們都怕了,要你們何用?再有類似情況,定斬不饒。”

劉梟措辭嚴厲,殺氣騰騰。

“卑職知錯。”

士兵被打了,但聽完劉梟的話後,規規矩矩的退下。

祝文的臉色不好看。

劉梟剛才的話,看似是罵士兵,實則指桑罵槐,是故意罵他的。祝文的心情很不好,因為他看不慣劉梟強勢,直接吩咐道:“劉梟,劉安沒有過錯,立刻放人,今天的事情就到此為止。否則,祝家絕不罷休。”

劉梟笑道:“你在命令本官嗎?”

祝文也是笑臉回應,說道:“劉縣令,得罪了我祝文,廣縣的財政和糧食都會支拙的。你釋放劉安,再遵從劉安的安排,俯首向劉安道歉,萬事好說。否則,後果自負。”

劉梟麵色森冷,下令道:“來人,拿下祝文。”

士兵得令,立即走向祝文。

祝文喝道:“誰敢動我?”

士兵聽到祝文的喊聲,看到祝文發怒的樣子,臉上神情發怵。祝文在廣縣很有威望,而且祝文也是廣縣的財神爺,士兵有些猶豫的。

劉梟看到這一幕,心中微冷。

他斬殺裴元紹,在士兵中樹立了一丁點的威望。可實際上,他畢竟是初來乍到,沒有真正收服廣縣士兵,無法做到令行禁止。

劉梟可不是什麽按部就班的人,他行事果斷,見士兵不動,一步就邁出,直接就衝到祝文麵前,將祝文羈押起來。

祝文大怒道:“劉梟,你找死。”

劉梟道:“是你找死。”

“呂虔聽令!”

劉梟吩咐一聲。

“卑職在!”

呂虔抱拳回答。他眼中放光,很佩服劉梟的果斷。祝文是廣縣首富,實力頗大,如果拖拖拉拉的,反而容易壞事,必須快速處理祝文。

劉梟道:“祝文以下犯上,更藐視朝廷威嚴。本官命你,誅殺此寮。”

“卑職遵命!”

呂虔知道劉梟讓他殺祝文的意圖。

然而,呂虔卻沒有拒絕,更沒有任何的猶豫。似祝文這般為富不仁的商人,早就該殺了。

“鏗鏘!”

呂虔劍鋒出鞘,一抹寒光乍現。

“撲哧!”

鋒銳的劍尖,貫穿了祝文的胸膛。

呂虔的劍用力一攪動,攪碎了祝文的心髒,便拔劍出鞘,然後靜靜的站在一旁。祝文捂著胸膛,臉上露出震驚的神情,一臉不可思議。劉梟不按常理出牌,直接就命人殺了他,難道劉梟不怕廣縣動亂嗎?

“劉梟,你,你會後悔的。”

祝文臉上的神情愈發蒼白,眼中的神采也晦暗下去。

撲通一聲,祝文轟然倒地。

劉梟看也不看死了的祝文,看向剛才猶豫不決的士兵,表情冷肅,厲聲道:“本官的命令,不是兒戲。如果再有不聽號令,畏懼怕事的人,逐出軍營,永不錄用。我劉梟的兵,天不怕地不怕,隻要是我的命令,不管前方是誰,你們隻管提著刀殺就是。”

“是!”

一眾士兵得令,朗聲回答。

一個個士兵看向劉梟時,眼中更有著敬畏,甚至是崇拜。

劉梟太強勢了。

祝文是廣縣的富商,說殺就殺了,真是太厲害了。

跪在地上的劉安,看著死去的祝文,嘴角輕輕的抽搐,臉上盡是驚恐不安的神情。他原本指望著祝文救他,可他沒有想到,劉梟如此的瘋狂,直接就讓呂虔殺了祝文。

要知道,祝家是大族。

殺了祝文後,祝家很可能會反撲的。

偏偏,劉梟殺了祝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