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挑釁

“軲轆!軲轆!”

車輪轉動,馬車靠近了城樓。城門口的一切,都變得無比的清晰。糜環坐在馬車中,她聽護衛說了劉梟親自出城迎接,所以很是好奇。

糜環抬手撩起馬車的窗簾,透過縫隙看了過去。

恰好,她的位置能看到城門口,也能清晰的看到城門口的一切。

目光所及之地,在城門口,一個俊逸雅致的青年昂然站立。青年劍眉入鬢,雙眸明亮,嘴角噙著淡淡的笑容,神情自信。雖然隔著老遠,糜環也感受到了青年的不凡。

這就是劉梟了!

糜環的內心,有了第一印象。他再仔細觀察劉梟時,見劉梟筆直的站著,抬頭挺胸,整個人仿佛是一根標杆矗立,身形挺拔如鬆,給人一種陽剛的印象。

這是軍人的氣質。

俊逸!

陽剛!

眼前的一切,仿佛一顆石子投入湖麵,讓糜環的內心生出一圈一圈的漣漪。

她之前得到了劉梟的各種消息,如今再看到劉梟的相貌,忽然對這一樁婚事不抵觸了。臉上的神情柔和起來,多了一抹嫵媚笑容。

而糜竺帶著糜芳,也已經到了城門口。糜竺神情肅然,站在劉梟的麵前,雙手合攏,躬身行禮道:“卑職糜竺,拜見主公。”

劉梟道:“子仲在冬日趕路,長途跋涉,一路辛苦了。”

糜竺輕笑道:“卑職不辛苦。”他馬上又擺手指著糜芳,道:“主公,這是舍弟糜芳。”

糜芳不冷不熱的道:“劉縣令。”

劉梟微微頷首,他和糜芳是初次見麵,但糜芳給他的感覺很怪異。糜芳就這麽站在麵前,神情繃著,並無親近之感。

當然,劉梟也不在意。

糜芳在曆史上,和糜竺一起追隨劉備,後被任命為荊州南郡太守。隻是糜芳最終,卻投靠孫權,背叛關羽,身敗名裂。

關羽性格頗為自負,而糜芳其實也類似,一樣自以為是。

論兩人和劉備的關係,兩人各有千秋。

關羽是劉備的結拜兄弟,和劉備出則同食,入則同寢,雖非血脈親人,卻勝似親兄弟。

關羽敬重士人,鄙夷商人,他挺瞧不起糜竺、糜芳這種商人出身的人。關羽執掌荊州,而糜芳擔任荊州南郡太守。

而糜芳這邊,曆史上,糜芳的妹妹糜環是劉備的女人。論及身份,他是劉備的二舅子。劉備能成大事,糜家立下了汗馬功勞的。

關羽執掌荊州,對糜芳處處苛責,令糜芳壓力很大,很懼怕關羽。

孫權派遣大軍攻打荊州時,關羽在前線和吳軍廝殺,令糜芳駐守南郡。可惜的是,關羽在前線時不回援,而糜芳能力不足,南郡各縣紛紛丟失。

糜芳擋不住,又怕遭到關羽處罰,最終選擇了投降孫權。而糜芳的投降,又導致了關羽後方大亂,令前線的關羽大敗。

如今的糜芳,還很年輕。

但其性格,卻也相差不多,沒有太多的變化。

劉梟對糜竺很器重,所以糜芳能力平平,甚至帶有敵意,他也不在意糜芳的態度。

劉梟擺手道:“子仲,我們入城。”

糜竺道:“大人請!”

劉梟領著糜竺和糜芳登上馬車,隊伍緊隨其後,往縣衙的方向趕路。當距離縣衙還有兩三裏路時,劉梟吩咐馬夫停下。

下了馬車,劉梟帶著糜竺在街道邊的一座宅院外站立。

劉梟指著宅院,道:“這一座住宅,鬧中取靜,內中環境清幽雅靜,距離縣衙也不遠。子仲的家人、隨從,都可以安置在此,這便是糜家的住宅了。”

糜竺更是感激,他舉家搬遷至此,劉梟連住處都給他安排妥善,足見劉梟的器重,他連忙道謝道:“主公厚恩,糜竺感激不盡。”

劉梟微微一笑,道:“你先吩咐下去,再隨本官去縣衙。你搬遷至此,本官為你接風洗塵,順便為你引薦縣衙的同僚。”

“是!”

糜竺喊來管家,吩咐管家安頓仆從和一應人員。簡單吩咐下去,糜竺拱手道:“主公,一切已經安排妥當。”

劉梟說道:“走吧,本官為你們兄弟接風洗塵。”

“是!”

糜竺和糜芳應下。

一行人又登上馬車,往縣衙而去。糜環沒有跟隨,她畢竟是女眷,不能隨意露麵。

縣衙,大廳中。

孫乾、呂虔、太史慈、周麟、典韋等人都在,能在大廳中的人,都是劉梟的心腹。

眾人賓主落座。

劉梟卻是又站起身,走到糜竺的麵前。糜竺見狀,不敢坐著,也趕忙站起來。

劉梟道:“諸位,這是糜竺糜子仲。他可是咱們廣縣的錢袋子,以後廣縣的一應財政,都由糜竺打理。他掌管錢財,你們可要好生結交,否則得罪了子仲,被扣了俸祿,可別找我。”

這是打趣的話。

然而從側麵,卻是把糜竺的重要性闡述了出來。

在座的人,對糜竺沒有輕視。他們如今,都在劉梟的麾下任職,同在一個鍋裏討生活。糜竺是財神爺,掌管著廣縣的錢袋子,他們得好生結交。

糜竺麵帶笑容,拱手回答道:“在下糜竺,請諸位多多指教。”

眾人連忙回禮。

劉梟又單獨為糜竺引薦了孫乾、呂虔、太史慈、周麟和典韋等人,最後才捎著介紹了糜芳。

介紹糜芳,不可能還仔細周到,隻是走一個過場。

畢竟,糜芳沒有歸順。

之所以喊糜芳來,也是看在糜竺的麵子上。一番介紹,眾人相互認識了。糜竺是商人出身,長袖善舞,而且他談吐不凡,能引經據典,很快就融入其中。

酒菜端上來。

劉梟端起酒樽,頗為歡喜道:“來,我們敬子仲一杯。”

劉梟帶頭,眾人紛紛敬酒。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這時候的氣氛,更加的熱絡。原本不怎麽熟悉的人,經過酒桌上的你來我往,漸漸熟悉了起來,隻是糜芳不怎麽習慣。

他仿佛是外人。

在大廳中,也格格不入。

糜芳眼珠子滴溜溜的轉動,他心生一計,忽然站起來,走到大廳中站立,向劉梟拱手行了一禮,道:“在下聽兄長說,劉縣令斬殺裴元紹,武藝高強。在下也是自幼習武,對劍術頗有些見解,不知可否請劉縣令賜教一番?”

刷!

糜竺麵色大變。

他早就囑咐了糜芳,沒想到糜芳在這個時候出來搗亂,這不是故意找事兒嗎?

糜竺連忙起身,跪在地上道:“主公,舍弟魯莽,請主公海涵。”

劉梟此刻很平靜。

他早就察覺到了糜芳眼中的一絲敵意,隻不過劉梟不明白,糜芳的敵意從何而來?

或者是對他不滿?

劉梟輕笑,說道:“子仲快起來,這裏沒外人。子方是武人,向本官討教劍術,倒也正常,不是什麽事兒。”

糜竺卻沒有起身,看向糜芳,嗬斥道:“子方,還不向主公道歉?”

“道歉做什麽?”

糜芳昂著頭,理直氣壯。

都說酒壯慫人膽,他幾杯酒下肚後,渾身是膽,不覺得自己有錯,說道:“兄長,劉縣令都說了無妨,你起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