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元昊求和,趙昕習箭

冊封太子之禮,曆朝曆代都有所不同,即便是同一個朝代,因為所處背景的不同,具體形式也有差異。

在1043年,要說宋朝最大的時代背景,就是與西夏進行的戰事,因為送給遼朝更多的歲幣,遼人介入戰事,為宋朝分擔了不小的軍事壓力,之前無法公開的消息,也在這一段時間內,先後得以公開。

去年發生的事情,如定川寨之戰,當地人自然是知曉的,殘兵敗將四散,消息瞞不過當地人。

隻是若朝廷有意不願公開,其他地方除非消息靈通之輩,莫說定川寨之戰,怕是連宋夏之間發生戰爭都不知道。

此番趙禎公開消息,朝野一片嘩然,敗給遼朝也就罷了,宋朝竟然連連敗給西夏這樣的小國,國之羞辱莫過於此,對於宋人的衝擊,不啻於甲午戰爭中清軍慘敗。

宋朝敗給西夏這樣的小國,一定是國家哪裏出現了問題,哪怕是一個小孩子也能夠想到這一層,朝廷上下要求改革的呼聲一浪高過一浪。

而這,就是趙禎的目的。

改革前所需要的輿論已經準備完畢,接下來就是選擇一個改革的主將了。事實上,這一步才是最難的,政策再好,若是沒有一個堅定執行的核心,那也是一紙空文,政令不出汴京城。曆朝曆代的改革莫不彰顯這一點。

為了維護統一而堅定的改革核心,一切異己都需要排除,無論成功還是失敗,發動改革之人的命運,便已經注定。

自古改革之人得好名聲者,兩根手指頭可以數過來。後世之所以歌頌改革,是因為他們正處於改革之際,需要有輿論支持。

在長時間的宋夏戰爭中,通過戰火的熏陶與磨煉,改革的核心人選,趙禎早已心有定屬。

此人能文能武,最關鍵的是,在朝野上下的名聲很不錯,讓他來進行改革,阻力是最小的。

他,便是範仲淹!一個在後世譽為可與堯舜並立的聖人。

其實,趙禎早就想要將範仲淹召回,隻是西夏戰事吃緊,西北邊防離不開他,所以就一直拖到了今年,拖到了元昊主動求和。

當然史書中的表述為“元昊自名曩霄,遣人來納款,稱夏國。”

是不是很好奇,明明宋夏戰爭中,西夏屢戰屢勝,為什麽要主動求和。

長時間的戰事,連宋朝這樣號稱中國最富裕的王朝尚且財政空虛,元昊發動戰爭,更是將西夏漢蕃各部最後一滴血榨幹。

西夏國內同樣不安穩,恰逢連年大旱,本來還能夠從宋朝哪裏搶一些糧食來,借此彌合國內矛盾。

誰料範仲淹廣建碉堡,即便是打下碉堡,也要崩掉牙齒,有些時候宋人還把碉堡糧食給燒了,更是得不償失。

蕃禮,死了之後老婆都是別人的,與其和宋朝武裝到牙齒的碉堡死磕,不如推翻這個喜歡四處開戰的天子。所以西夏國內起義頻發,後院著火,西夏自然主動請和了。

西夏主動請和,趙禎當然沒有第一時間答應,卻借機將範仲淹,韓琦,夏竦等一幹能臣召回。開始為改革做進一步的準備。

以上,便是當下***勢。大宋立國以來,重文輕武,哪怕是文官比武將的職位低幾級,出去同樣淩駕於武將之上。

眼下西夏戰事慘淡,趙禎痛恨大宋武風不振,遂銳意加強武備。

而作為準太子的趙昕,自然是早早得到消息,開始了射禦之道的修煉,據曹皇後暗示,到時候可能還需要他展示一番。

教趙昕射箭之人,是宮中弓箭班的人,趙昕隻知道他姓秦,平日都是喚他秦班長的,八尺男兒,雙手過膝,麵容尤為剛毅。

這裏的班長可不是後世學校裏麵的班長,北宋時,負責保衛皇城安全與維護,有三個不同的機構,分別是諸班直,皇城司,三衙。

後麵兩個日後再說,先說這諸班直。《兵誌》記載:“禁兵者,天子之衛兵也,殿前,侍衛二司總之。其最親近扈從者,號諸班直。”簡單來說,就是皇帝的貼身禁衛軍。

諸班直一共二十四班,各班人數大概在千人左右,弓箭班是其中之一,統屬於殿前司,是北宋宮廷禁衛軍的主體。

烈日驕陽,偌大的校場上,有一大一小兩個身影,校場之外,則是有一群鶯鶯燕燕。

“左手放直,目視前方。”

“右手將弓拉開來!”

……

烈日炎炎下,趙昕眯著眼睛,都不敢用手去擦汗,你以為趙昕這是在準備射箭嗎?不,他隻是在訓練拉弓而已。

把一把弓固定在牆上,然後往弓弦上掛重物,等弓完全被拉開時,弓弦所懸掛的重物的重量,就是這把弓的弓力。

從一開始的兩鬥弓,到一鬥弓,再到之後專門為趙昕定製了一把半鬥弓。趙昕深深地感覺到自己的瘦弱,據秦班長說,哪怕是和他一個歲數的孩子,這個時候拉開一鬥弓也是很正常的,一些天賦異稟的能夠拉開兩鬥甚至更多。

古代的一石弓(各朝代一石重量不同,30-60千克不等)已經是強弓。唐武舉射長垛用一石弓,騎射用七鬥以上弓。宋府軍弓手標配為一石弓。

宋代1市斤是640克,即宋升。1鬥等於10升,即6400克,所以宋代一鬥為6.4公斤。半鬥也就是3.2公斤。

哪怕是半鬥弓,這個重量對於趙昕而言,其實也是不輕的,特別是秦班長要趙昕一直保持開弓的姿勢,也就是十個呼吸左右的時間,趙昕的手臂就酸痛地不得了,不得不將弓放下。

而最開始,趙昕隻能夠拉滿三個呼吸的時間,看得秦班長連連搖頭,現在總算是好了一些,但是距離秦班長眼中的合格,顯然還是有不小的差距。

秦班長走了過來,道:“不錯,多了兩呼吸,現在開始,沿著校場跑三圈。”

這一圈約摸四百到五百米,三圈,怕不是要老命呦,我才五歲,又不是十五歲。趙昕腹誹歸腹誹,跑還是要跑,鬼知道什麽時候趙禎冷不丁地出來,即便沒有趙禎,校場外也有一大圈妃嬪宮女在看,其中就包括曹皇後與苗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