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巾幗魁首,自舔傷痕

紙包不住火,自從葉賢跟天榜扯上關係的那一刻,就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就像私售軍械一事,敗露隻不過是一早一晚罷了。

葉賢經營林煜這份人脈,為的就是防止這一天的到來。

“花姐姐,你不用擔心我。”

“在青雲縣這片地界上,能夠除掉我的人,還沒出生呢。”

花春流因失血過多,臉色越發蒼白。

但是看著葉賢這幅,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就氣不打一處來。

白了一眼。

“誰但心你了?我隻是擔心天榜的利益罷了。”

為了安撫花春流,葉賢直接咧嘴一笑,裝作沒心沒肺。

“你若不擔心我,又何必冒險,來縣城送信?”

“嘿嘿,其實我知道,當初在淩月堂,你之所以跟沈淵劍拔弩張,也是為了我。”

花春流的眼睛都快白到天上去了。

見過無恥的,沒見過這麽無恥的。

“隨你怎麽想!”

若是擱在以前,葉賢肯定會把花春流的反應,歸類到‘傲嬌’。

但現在,葉賢卻明白,花春流隻是習慣了單槍匹馬。

既不需要任何人幫助,也不需要對任何人示好。

就像她肩膀上的傷,寧可疼的顫抖,也不肯讓葉賢看一眼。

“花姐姐

,時候不早了,你先歇著吧。”

“待明日,我派人回一趟淩月堂,免得五師傅他們擔心。”

花春流並未挽留,隻是輕輕點了下頭。

葉賢轉身離開,將房門關好,當即叫來保勝必旋。

“你們倆去一趟藥鋪,拿些跌打損傷的藥,路上別耽擱。”

保勝必旋對視了一眼,異口同聲:“少爺,抓什麽藥?”

葉賢這個時候可沒心情寫方子,果斷道:“隻要是與跌打損傷有關的,全都拿一些。”

保勝一臉茫然:“少爺,您要這麽多跌打損傷藥做什麽?”

“莫不是又要……拆老爺的台?”

葉賢一腳踹在保勝屁股上。

沒好氣道:“我拆你妹!忒多廢話,再囉嗦,小心我還揍你。”

回想起之前在葉家大門外,被葉賢當眾打的哭爹喊娘,保勝必旋不約而同的縮了縮脖子。

不敢再囉嗦半句,頭也不回的跑掉了。

夜已深。

直到醜時近,保勝必旋才一人背著一麻袋藥材,氣喘籲籲的回來。

“老掌櫃那邊,有沒有說什麽?”

葉賢最是敬重老掌櫃,當初自己身陷風雲山莊時,便多虧了老掌櫃的接濟。

必旋搖了搖頭,滿臉賠笑。

“老掌櫃說了,現在少爺學好了,討要

些藥材而已,算不得什麽。”

一聽這話,葉賢懸著的心也就算是落下了。

為了修複前身造的孽,自己容易嗎?!

葉賢暗歎一聲,便不再遲疑,自麻袋裏選了幾味止血化瘀的草藥。

讓保勝去碾碎成渣。

又選了幾味祛熱祛毒的藥材,交給必旋煎製,輔助內服。

全都忙活完,已經是醜時末,距離天亮也沒多久了。

葉賢帶著外敷藥膏,拎著一桶熱水,搭著毛巾,躡手躡腳溜進花春流的房間。

與此同時,花春流正輾轉難眠,煎熬無比。

肩膀上的箭傷,鑽心的疼。

為了躲避府兵追緝,拖累了傷情,此時已經惡化。

就在花春流意識都有些模糊的時候,一陣輕飄飄的開門聲,自耳邊傳來。

花春流幾乎是下意識,想要伸手摸劍。

但是抬手的前一刻,卻忍住了。

這小院裏,皆是淩月堂甲士,不可能有人,悄無聲息的潛入進來。

既然不是飛賊,那就肯定是葉賢。

“這臭小子,又要搞什麽鬼?”

“難不成……”

花春流閉著眼睛,裝作酣睡,心裏卻打定主意。

若葉賢那廝,**心不死,意圖趁虛而入,定要一劍殺了他!

葉賢將外敷藥,放在床

邊,緊接著把毛巾扔進熱水桶裏。

看著躺在**的花春流,不由深吸了口氣。

“花姐姐,你是為了幫我捎信,才受的傷。”

“我又豈能坐視不理?”

“醫者父母心,在我眼裏,你與那糙老漢子沒什麽區別。”

“得罪了……”

葉賢輕聲囑咐了幾句,也不知道花春流能不能聽見。

當葉賢觸碰到花春流肩膀的一瞬間,明顯感覺花春流的身體抖動了一下。

“花姐姐,你還沒睡?”

葉賢嚇了一跳,身體宛如觸電,連忙把手縮了回來。

這個時代的女性,雖然開放,但隻是‘心理’層麵的開放。

相較於後世備受欺壓的女性,沒有那麽多心理禁錮。

但依舊極為自愛。

尤其是像花春流這樣的‘獨狼’,何等的清高孤傲。

一旦覺得受辱,肯定會毫不猶豫的殺了葉賢。

給花春流治病,感覺跟給老虎治病,沒什麽區別。

明明是好心一片,但隨時都可能命喪‘母老虎口’。

“花姐姐?”

“花春流!”

“臭娘們!”

葉賢連續呼喚了好幾聲,見花春流沒有任何反應,這才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

當解開衣襟,露出傷肩,葉賢不由倒抽一口

涼氣。

花春流的肩膀,已經紫的發黑。

傷口不大,也就是指尖大小,裏麵深不見底,且呈現出‘半流體’狀態。

乃是淤血與濃水混合而成。

這明顯是箭傷!

“我去,不愧是飛魚衛,箭矢上麵肯定抹了什麽髒東西。”

“就算沒有射到命門,光是傷口感染,就能要命。”

葉賢不敢遲疑,連忙用毛巾沾著熱水,輕輕擦拭著傷口周圍的髒汙。

不經意間餘光一掃,葉賢心情不由沉重起來。

花春流側臥,受傷的肩膀朝上,為了方便清理傷口,葉賢將衣服往下拉了拉,露出白皙如雪的背脊。

光是眼睛看到的舊傷疤,就有三處。

兩處箭傷,一處刀傷。

醜陋的疤痕與雪白的脊背,形成鮮明的反差。

殺手營生,也不是那麽好幹的。

縱使花春流這等高手,也一身傷痕。

可是,又有誰知道,花春流傾城之貌下隱藏的歲月蹉跎?

狼,血戰千回。

嘯明月,自舔傷。

葉賢深吸了口氣,收回視線,並且輕輕往上拉了拉衣裳,盡可能隻露出傷口部位。

給予花春流,最真誠的尊重。

殊不知,這一切,花春流皆是一清二楚,唇翼輕咬,撕扯出一抹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