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都是自己人
蕭月凝對聖王早已死心，真正放不下的，是莊內那些隻為討口活命的弟兄。
因此‘策反’蕭月凝，比葉賢想象中還要順利。
葉賢讓蕭月凝先行一步，返回黑鷹寨主持大局，自己則轉身朝著旁邊的樹林走去。
草叢裏蹲著一位。
除了齊寰，還能是誰。
一見到葉賢，齊寰就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大倒苦水。
自己如何如何的不容易，如何如何的神勇，奈何州府騎兵太過精銳，輸了也不丟人雲雲……
末了，齊寰擤了一下大鼻涕。
“葉兄，實在不行的話，我就帶些弟兄，離開風雲山莊，另起爐灶。”
“天大地大，總有我的容身之所，何必在這裏刀口舔血？”
看著齊寰因為‘謊報軍情’而騎虎難下。
葉賢歎了口氣，拍了拍齊寰的肩膀，輕聲安慰起來。
“齊兄，刀還沒架到脖子上，你怎麽就嚇尿了？”
“退一萬步說，就算聖王真要追究你責任，兄弟我難道還會見死不救？”
“別忘了，你現在可是我淩月堂的榮譽堂主之一。”
有了好兄弟這番話，齊寰懸著的心才算是稍稍落地。
但臉色依舊苦悶。
“經過這一戰，我
長槍寨遭到重創，實力已經大不如前，若是聖王突然發難，該當如何？”
“現在是前有狼後有虎，一邊是州府精銳，一邊是聖王身邊的三個大寨。”
“兄弟，我說句喪氣話，你別往心裏去。我怎麽感覺，橫豎都是一死呢？”
今日之戰，損兵折將倒是其次。
主要是長槍寨的士氣，崩了。
以五倍於敵的兵力，精心設下埋伏，結果打了個二十比一的戰損。
被州府騎兵殺的抱頭鼠竄，哭爹喊娘。
現在長槍寨的弟兄，一聽到‘府兵’二字，就嚇得腿肚子打顫，已經徹底喪失戰鬥意誌了。
沒有十天半個月，長槍寨根本無法從噩夢中走出來。
齊寰長歎了口氣，轉身看向殺聲震天的山口方向，眼神透著絕望與恐懼。
“黑鷹寨，猛虎寨，以及我長槍寨，呈掎角之勢，鎮守第一道防線。”
“結果現在猛虎寨已經被解散了，黑鷹寨又經曆過內戰，元氣大傷。”
“我長槍寨士氣崩潰，這第一道防線，其實已經不攻自破。”
“等我們消耗的差不多了，就算勉強擊退府兵，到時候聖王肯定會從背後捅咱們刀子。”
葉賢算是聽明白了，齊寰一邊煞有其事
的分析占據。
一邊謹慎小心的推斷局勢處境，其實說白了，核心思想隻有一個‘逃跑’。
葉賢若有所思，片刻之後，一拍齊寰肩膀。
“齊兄，你信我嗎？”
齊寰點頭如搗蒜：“都這個時候了，除了你，我還能信誰？”
既然是一條繩上的螞蚱，那就好辦了。
葉賢看向鏖戰正酣的山口方向。
“你現在立刻帶人去山口，我保你出師必勝！”
一聽這話，齊寰心裏直接涼了一半。
出師必勝？開什麽玩笑！
親眼見識了府兵的厲害，齊寰心中已成夢魘，恨不得現在就收拾金銀細軟跑路。
可是感受到葉賢眼神中的堅定，齊寰猶豫再三，最終還是決定信葉賢一次。
“葉兄，你可別害我。”
葉賢揮了揮手，轉身朝著淩月堂方向走去，隨口撂下一句。
“你若是我的敵人，我自然會往死裏坑你，但你若是我的兄弟，就算是死，也是我死在前麵。”
剛才還心神不寧的齊寰，腰杆子突然直了起來。
回想起哼哈二將和林英，自從跟隨葉賢以來，可謂是平步青雲，扶搖直上。
葉賢這廝，對兄弟向來沒話說！
齊寰不再遲疑
，當即跑向山口。
與此同時，葉賢也回到了淩月堂，離得老遠，就見堂口外，站著一隊府兵。
打眼一掃，大概有個七八十人的樣子，一半身披重甲，一半身披輕甲。
輕甲步卒，手持弓弩，重甲步卒，手持步槊或是大盾。
哼哈二將以及林英，淩月堂三大將齊出，站在圍牆上，嚴陣以待。
淩月堂弓手，自圍牆上一字排開，居高臨下瞄準著堂口外的府兵精銳。
雙方已成對峙之勢。
林英看著下方的府兵，手心捏了把汗，小聲嘀咕。
“不愧是府兵精銳，無論是裝備，還是氣勢，都不是山匪能夠相提並論。”
“這要是打起來，勝負尚未可知。”
哼哈二將雖然沒有搭茬，但眼神也無比嚴肅。
而下方的府兵，也忍不住竊竊私語。
“娘的！這也算山匪？全員重甲，皆是大弓力的步弓，搭配著破甲箭頭，都快趕上正規軍精銳了！”
“好在校尉提前下令，放棄進攻淩月堂，不然……咱們恐怕都得交代在這。”
雙方皆是怒目而視，氣勢十足，私下裏都特娘的後背冒冷汗，誰也不敢貿然出手。
就在這時，葉賢背著手，溜溜達達的出現在兩軍
中間。
見葉賢一身布衣，還以為是普通山匪，一個府兵，直接把弓弩對準了葉賢。
好在領隊的‘把總’，反應快，一把將弓弩按了下去。
“都別亂動，我上去探探虛實！”
把總將盾牌塞給手下，先是舉起雙手，向淩月堂步卒示意，然後空手跑到葉賢麵前。
“葉公子，您怎麽在這？！”
把總眼睛睜得老大，盡是詫異。
葉賢上下打量了把總一眼，一陣好奇：“你認識我？”
把總點頭搗蒜，壓低聲音，小聲解釋：“之前的青雲縣衙酒局，我也在場。”
原來是自己人，那就省事了。
葉賢同樣壓低聲音，神秘兮兮道：“我在這做點小生意。”
“畢竟風雲山莊，也得賣我麵子不是？”
“你們來了多少人？”
孫把總雖然心裏有些疑惑，覺得葉賢半夜三更出現在風雲山莊，絕對有鬼。
但考慮到葉賢和王誠的關係，孫把總也隻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總共來了二百，淩月堂這八十人，黑鷹寨四十人，剩下的八十人，正在攻打長槍寨那邊。”
葉賢點了點頭，故作輕鬆：“風雲山莊的實力，你是知道的，趁現在有機會，趕緊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