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遇襲
告別指揮使白眉，方晴便急匆匆的率十餘番子奔向京師，剛剛從夥夫營轉行當了百戶的大眼兒，也莫名其妙的收到了新的軍令，那便是護送方晴到京師。
方晴對於徐梁的好心並沒有拒絕，在她看來，大眼兒未必能有什麽用，但是起碼會伺候人，聽說他燒的一手好菜，自己沿途不用挨餓。
方晴雖然是一介女流，但是卻不讓須眉，縱馬十餘裏，眾人疲憊不堪，唯獨她一臉嚴峻之色，絲毫不顯疲憊。
身邊的東廠的番子想到聖上可能陷於險境，心裏一個個擔憂萬分，又有那麽一尊大神在身邊監督，自然沒有人敢偷懶。
大家心中都擔憂朝廷，馬蹄紛飛，自然不敢有絲毫的猶豫，速度竟然越來越快，大眼兒額頭卻冒了不少汗水，縱馬緊趕了幾步，輕聲說道：“將士們都疲憊了，不如放緩馬力，休息一番，我們千戶大人常說，弛張有度，才是帶兵的道理。”
方晴並沒有言語，但是馬速明顯降低了不少。大眼兒偷看了方晴兩眼，心口就感覺跳動的厲害，這到底是個多麽漂亮的女孩子。
心頭對於麵紗下的麵孔多了幾分期待。
方晴忽然問了一句，“大眼兒，你有什麽本事，你們千戶非要你來保護我？莫非信不過我們東廠的番子嗎？”
聞言，眾人都看向了大眼兒，對於徐梁安排大眼兒保護方晴，大家都感覺有些畫蛇添足。
一個配軍營的百戶，能有什麽本事？
對於眾人不屑的神情，大眼兒也滿不在乎，笑嗬嗬的說道：“俺就是個夥夫，能有什麽本事。老大讓我跟著您，就是怕您吃不上可口的飯菜。”
眾人哈哈大笑，這個徐梁果然會拍馬屁，原來送了個廚子來保護大檔頭，難怪能這麽快爬到千戶的位置，他的腦子果然與其他人不一般。
就在所有人對大眼兒都懷有嘲弄的神色的時候，大眼兒的臉色忽然一變。勒住了韁繩，戰馬長嘶，雙蹄飛揚。
大眼兒翻身下馬，側耳貼著地麵。
方晴心頭一凜，揮手示意，隻見遠方的幹草隨風起伏，似乎看到什麽。
“麻煩了，”大眼兒臉色大變，說道：“最少有百騎朝我們衝來，我懷疑是闖賊的老營精騎。”
大眼兒翻身上馬的時候，眾人看向他皆是一臉嘲弄之色。
有個番子高手說道：“我說廚子，就算是想找個機會表現自己，也不至於故弄玄虛吧？”
大家並沒有意識到危險，都對大眼兒嘲笑起來。
大眼兒靠著徐梁的賞識成為配軍營的百戶，別人都嘲笑他，他已經很苦惱了，今日竟然連續被人看不起，這讓他很是惱火，說話的聲音自然也有些氣憤。
“再不走，怕諸位都要做人家的刀下亡魂了。”
方晴的麵孔多了幾分嚴峻之色，毫不猶豫的策馬前縱，眾人沒有辦法這才跟隨。
大眼兒跟在方晴身邊，壓低了聲音說道：“事情麻煩了。”
話音剛落，就聽到大地震動，黃土漫天，眾人扭頭一看，紛紛大驚失色。
方晴眼中疑惑之色甚濃，自己前行之時，似乎隻跟指揮使白眉道過別，為何有人會知道自己的行蹤？
這下不用大眼兒催促，眾人一驚開始瘋狂的逃命。
東廠的番子紛紛亮出武器，拍馬奔馳，他們僅有十餘人，想要對抗百人的騎兵，完全是不可能的。
李自成老營的精騎非常珍貴，都是經曆了一次次大戰，留下來的作戰經驗非常豐富的老卒。
配合著強健的戰馬，奔馳速度若一陣狂風一般。
雖然百餘人，但卻如狂風駭浪，千軍萬馬的氣勢。
不消片刻的功夫，眾人的戰馬已經口吐泡沫，累的跑不動了。
都是東廠的精銳，並不是沒有作戰的經驗，關鍵是他們已經瘋狂的行軍十幾裏，這一次人家有預謀的伏擊，情況自然不一樣。
方晴壓低身子，不忘回頭看了一眼，隻見這一隊騎兵的速度越來越快，心裏暗暗吃驚。
此處地勢開闊，最適合騎兵野戰，如果交鋒，自己必然吃虧。
眾人都沒有了章法，而闖賊距離他們也越來越近。就在這個時候，一直被眾人忽視的大眼兒忽然喊道：“跟我來。”
他這一嗓子，不由得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尤其是他頃刻間竟然奔馳到隊伍最前方，顯然他的騎術非常精良。
眾人此時也沒有辦法，一咬牙隻能紛紛跟隨。
頃刻間，箭如雨下，闖軍老營的騎兵開始射箭，箭簇距離馬尾不過輸寸的距離。
前方的地勢低矮，明顯是個幹涸的河道，眾人這才明白大眼兒的意思，既然跑不了，隻能打了。
眾人紛紛躍馬跳入河道，大眼兒按住鞍轡，從得勝鉤上取下長槍，背上箭袋，很不爽的說道：“老子一個廚子，得罪誰了，遇上這麽回事兒。”
方晴說道：“不若我們掩護你，你去搬救兵吧。”
大眼兒道：“都什麽時候了，我怎麽能當逃兵？大檔頭我能暫時指揮嗎？”
方晴說道：“我一介女流，指揮戰陣真的沒有這個本事，你若是有退敵之法，請便。”
大眼兒毫不猶豫說道：“將梅花釘撒出去。”
眾人聞言，紛紛從兜囊中掏出梅花釘，使勁全身力氣，甩了出去。
這個時間，敵人離他們又近了幾分。
這個時候，大眼兒的第二道命令已經下達了，“張弓！”
方晴手握寶劍，心裏緊張的很，若是論武藝，她自信對麵誰都不是她的對手，但是若論戰陣，對戰百餘人的騎兵隊伍，她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其他人也是緊張的很，讓他們搜集情報，緝拿江湖賊人他們可以，對抗這麽精銳的騎兵，他們絕對一點兒辦法都沒有。
“別緊張，他們都是垃圾！”大眼兒虛張聲勢說道。
眾人看到他表麵平靜的神色，心中平穩了不少。
轉眼間，闖賊已經衝了過來，他們戎馬多年，自然相當自信。衝鋒起來的時候，有一種萬夫不可擋的氣勢。
可是到了河道附近，還是放緩了速度，驀然失去了方晴等人的行蹤，不由的一愣。
隻是那一刹那，大眼兒便喊道：“放箭！”
十二人從河堤之下忽然站起身來，利箭齊刷刷的射了出去。
老營精騎奔馳到了河道附近，不少人踩到了梅花釘子，戰馬撲通一聲摔倒，其他的騎兵見狀，紛紛散開。
老營的精騎馬術極好，十二箭隻射中了四匹馬，至於人更是毫發無傷。
大眼兒箭術其差，別人射兩輪，他一輪箭都射不出去，而且射程還極其短，一點用處都沒有。
但是其他人卻射中了中央的騎兵。
戰馬嘶聲長鳴，咕咚的摔倒在地。後麵的騎兵紛紛避開，隊形變得更加混亂。
但是依然有不少戰馬衝到前方，手持利刃，厲聲急喝，朝著方晴殺來。
這一刻隻見那沒有什麽用處的大眼兒忽然暴起，手裏的大槍連續刺出了十幾槍。
眾人瞪大了眼睛，駭然的看著讓他們永遠難以忘記的景象，這個身子圓滾滾，甚至有些猥瑣的胖子，竟然那麽厲害。
他刺出的十幾槍，竟然泛起點點銀光，頃刻間竟然將三個人紮落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