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灰都涼了

於禁雖然立功心切,想要拿下汝南。

但是他也清楚,主公讓他在這裏,攻城是次要的,最主要的任務還是保證糧道暢通。

可是如今他被地方騎兵給拖住,任運糧軍暴露在雷薄攻擊之下,若是糧草被毀……

於禁都不敢想,發生這樣的事會引起多大的連鎖反應,畢竟平輿前線糧草已經被毀掉了一部分,正等著這批糧草補充呢。

想到此處,於禁不免冷汗直流,麵對又一次逃跑的袁軍騎兵氣血上湧,大吼一聲道:“步卒原地待命,騎兵隨我來!”

他手下多是步卒,騎兵不過二十來人,而對麵的袁軍至少也有三百騎。

他已經看出來了,袁軍這三百騎就是要拖住他,給雷薄贏取時間,如果任由對方在這裏拉鋸下去,磨蹭到天黑也還是這麽個狀況。

於禁已經急紅了眼,揮舞著長槍率領這二十幾個部下緊緊的向袁軍追了過去,不徹底消滅這支騎兵,他們還會殺回來。

可是對麵那支袁軍騎兵跑的也是幹脆,雖然十倍於曹軍,但是依然沒有回身一博的意願。

三百騎被於禁率領的二十騎愣是追出了四五十裏,於禁心中實在記掛著運糧隊,不得不停止追擊,率軍折返了回來。

固然如此,經過這數番折騰,早已過去了將近一個時辰。

大概那袁軍騎兵覺得拖住曹軍的任務已經完成,倒也沒有再一次殺過來。

於禁心裏已經冰涼了,這麽長時間過去,雷薄什麽事情幹不出來?

那運糧車……恐怕灰都涼了。

這下可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還準備看那新封關內侯笑話呢,結果醜-竟-己。

主公再是寬宏大量恐怕也不會輕饒。

他懷著沉痛的心情,硬著頭皮帶領一幫軍兵緩緩向城西運糧軍的方向移動。

可是待走近,卻沒有發現空中煙霧,他的心裏更是悲涼,莫不是真的灰都涼了?

一直走到官道上,於禁驚奇的發現,竟然連灰都沒有。

他不禁疑惑了,難道糧食被袁軍搶走了?

可是袁軍不至於連曹軍軍兵都搶走吧,又不是大姑娘。

這時候突然有斥候騎馬過來,問道:“前麵可是於將軍?奉丁令君之命,請於將軍進城?”

“丁令君?進城?”

於禁以為自己聽錯了,一下子愣在那裏,咽了兩三口唾沫,好像嗓子發幹似的。

“丁令君進城了?那糧車呢?”於禁試探著問道。

“自然也進城了,”斥候回答。

“城內袁軍呢?”於禁瞪大眼珠子問道。

“一個被殺,另一個獻城投降。”

“呼——”

於禁長長的出了一口氣,糧食沒丟就好,雖然自己犯了彌天大錯,好在結果並沒有多壞,那麽所受的懲罰就不會太重。

雖然他不知道丁辰用運糧軍是怎麽拿下的汝陽城,但是他心裏自然而然對丁辰充滿著感激。

就好像他犯下了大錯,可是對方給他彌補了一樣。

回想起當初那狹隘的想法,還準備以糧草為誘餌,順便看對方的笑話,於禁心裏感到一陣羞愧,臊眉耷眼的率領軍兵進城。

……

此時丁辰正坐在汝陽城將軍府內盤點收獲。

城內袁軍加起來總計有三千餘人,還有當初從陳國搶來的部分糧草與布帛,錢也有少許。

這些丁辰全都下令封存起來,派兵駐守著,等待上報之後派文官過來接收。

汝陽人口密集,隻城內就有兩千餘戶,萬口人以上,這些自然也都劃歸了曹氏。

丁辰雖然不是社會學家,但也清楚,其實現在諸侯割據,搶地盤重要,搶人口更重要。

畢竟人口是勞動力,是兵源所在,有了人才有了一切。

可是有了人,還要能養活他們,讓他們發揮出應有的作用,不能逼他們賣兒賣女。

等到老百姓賣無可賣的時候,就隻能賣命了。

不過自從曹氏開始在許縣屯田之後,百姓隻能是生產力,能為曹軍貢獻源源不斷的軍糧與青壯,絕不是累贅。

這時候趙雲走了進來道:“主公,一個叫於禁的求見。”

趙雲屬於謙遜大度之人,從不驕傲自滿,可謂上馬能殺敵,下馬變侍從。

“讓他進來吧,”丁辰平淡的道。

於禁邁步進來,搓著手幹笑兩聲道:“哈哈,這事兒鬧得您看看,沒想到來遲了,幸好您有本事,竟然拿下了汝陽……”

“夠了!”

丁辰一改平常的和氣,冷聲打斷,厲聲道:“你駐守於此,本為確保運糧暢通,可是你為何不在官道駐紮,卻跑到城東?

若軍糧萬一有失,你擔得起這責任麽?”

於禁本以為打著哈哈能糊弄過去,沒想到當麵就受到疾風暴雨般的指責,而且這指責他還沒法分辯什麽,隻好低頭道:“我知錯了,願上書向曹司空請罪。”

丁辰也就是敲打敲打他,省的這人覺得自己好欺負,見對方服軟了,語氣稍稍緩和道:“幸虧沒有釀成大錯,這降軍以及汝陽城,就交給將軍了,我等在此修整之後還要立即啟程。”

“多謝丁令君提攜,”於禁心裏一陣暖流流過。

接收叛軍有相當於跟著立下了一小功,這次大概可以功過相抵了。

他思忖著,看來這少年雖然年輕,但是做事卻大氣的很,自己沒能及時來救,該罵就罵,但是卻也沒有揪著不放,轉手又贈以功勞讓自己脫罪。

這人在曹氏一幫貴戚子弟裏麵可謂是最有能力,也最會做人的了,大公子又待他如此親厚,將來前途不可限量啊。

“末將這就寫請罪文書報與曹司空,不過方才發生之事,末將卻不清楚,還望丁令君派人告知。”

“你去找牛金將軍,讓他講給你聽,”丁辰知道於禁要給自己報功了,當然不要拒絕。

說到底,處事要苟,功勞得搶,更何況這本來就是他應得的。

於禁出門來,正看見腆胸迭肚的牛金,說明來意之後,牛金立即眉飛色舞的道:“這事啊,你問咱就問對人了,待咱說於你聽啊。

話說:道德三皇五帝,功名夏後商周,七雄五霸鬧春秋,頃刻興亡過手……”

於禁:“……”

讓你介紹個軍情,這咋還有定場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