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鬼鬼祟祟
“他有沒有腦仁,關我什麽事,”丁辰看著牛金離去的背影,淡淡的說道。
魏延瞪大眼睛,奇怪的道:“主公,他看不起你啊,你不生氣麽?”
“我難道還需要他一個屯田軍官看的起?”
丁辰風輕雲淡的道:“老魏你記住,虛名是最不切實際的東西,沒有任何用處,注重過甚,反而會深受其害。
所以我的人生信條就是,‘苟全性命於亂世,不求聞達於諸侯’。
這句話的精髓在於一個‘苟’字,你要仔細體會。”
魏延目瞪口呆,“大丈夫誰不想建功立業,名動四方。不聞達於諸侯,做了也沒人知道,那幹嘛要做?”
丁辰耐心的解釋道:“我不是說不做,隻不過沒必要做的人盡皆知而已,那樣以後好處多多。
比如說你老魏,武力還不錯,若沒人知道你的名聲與實力,僅僅把你當成一個普通軍卒,敵將是否會對你輕視?
在你與敵將對陣之時,突然展露實力,是否就能殺對方個措手不及?”
魏延似懂非懂的點點頭道:“主公的意思,是讓我扮普通軍卒?”
“到時連我也扮成普通軍卒,”丁辰意味深長的道:“既然牛將軍那麽厲害,就讓他在前麵率領隊伍吧。”
魏延挑起大拇指,佩服道:“明白了,主公果然是苟。”
丁辰笑了笑沒有答話。
雖然是在曹氏地盤內押運糧草,但是誰知道會不會有人圖謀不軌。
若穿上一身將軍的盔甲走在前麵,雖然很拉風,但也就成了個活靶子。
這種傻事丁辰才不願意幹。
第二日便需啟程。
丁辰跟魏延全都換上普通槍騎兵的服飾,來到校軍場。
牛金倒是一身武將的打扮,雖然他隻是屯田都尉,手下軍兵也都是屯田軍。
他見到丁辰二人的扮相,更是加深了這是個膽小如鼠,前來混軍功的貴戚子弟印象。
這種事情見得多了,沒有什麽可奇怪的。
隻是幫不上忙不要緊,隻求對方老老實實待在隊伍裏,別瞎指揮給他添亂就好。
牛金一聲令下,隊伍浩浩****的出發了。
運糧馬車有一百多輛,排成一條逶迤的長龍。
押送的隊伍有五百步卒,又有二三十個槍騎兵來回穿梭照應。
牛金一馬當先,走在烈烈風中,望蒼天,四方雲動。
丁辰則跟魏延混在槍騎兵隊伍裏,除了魏延那一把大刀顯得有些突兀之外,沒人知道這位普通騎兵,才是這支隊伍的真正主帥。
馬拉著車走的很慢,一天行了才不到百裏,到了潁川郡的邊境,再往前走便是陳國的長平縣了。
太陽已經落山,隊伍隻能在這野地裏安營紮寨,軍兵開始埋鍋做飯。
此地距離與袁軍對峙的苦縣前線還有不到百裏的樣子,所以就算休息一晚,明天天黑之前糧草也能運到了。
丁辰坐在一個普通軍帳裏,魏延鬼鬼祟祟的溜進來,小聲道:“主公,有人在跟著咱們,大概是敵方細作。
看來有人要對咱們軍糧圖謀不軌,要不要我去除掉?”
“去吧,”丁辰點頭道:“等天黑了再動手,務必一網打盡,不要留下漏網之魚。”
“得令,”魏延信心滿滿的道:“一個也跑不了。”
運糧的馬車聚集到一起,軍兵們圍成個大圈,將馬車圍在中間。
天色漸漸黑了下來,空中新月如勾,夜涼如水。
……
距離曹軍營地二裏左右有一片小樹林,旁邊有條壕溝。
此時溝裏圍坐了十個黑影。
他們都是清一色的健壯青年,身著黑色衣服,其中有五個人腰中掛著數個瓷罐,瓷罐裏麵盛滿了火油。
另有五個人背著弓箭,腰間箭囊的羽箭頭上都綁著油浸的麻布,隻要點燃麻布,射出去就是火箭。
十幾個人低聲竊竊私語,摩拳擦掌,顯得頗為興奮。
“梁將軍說咱們今夜要是能燒掉曹軍糧草,會獎賞咱們每人萬錢,且每人一個陳國美女,你們說將軍會不會反悔。”
“應當不會,咱們家主公攻下來陳國也隻是為了搶糧,又不是真的要治理,這陳國的女人不賞賜給咱們,留著又有什麽用。”
“這麽說我就放心了,聽說這陳國富庶無比,女人們都養尊處優不幹活,個個養的細皮嫩肉,一掐就出水,要是能賞賜我一個,以後我每天隻做四件事,一日三餐。”
“這不是三件事?”
“你仔細聽清楚,是一日三餐,”說話之人是個背著弓的弓箭兵。
他斜躺在溝槽的斜坡上,眼睛明亮的看著天空,腦海中暢享著未來。
他們籌劃的很好,待到半夜等曹軍不防備的時候,偷偷摸過去,派身強力壯之人把火油罐遠遠的拋到曹軍糧草車上,火油四濺。
然後弓箭兵用火箭把糧草點燃,趁夜逃脫。
僅僅出動十個人,便燒掉曹軍糧草,這等功勞,就算每人賞賜萬錢,再加一名美女,也絲毫不為過。
對他們來說,幹上這一票,便有錢有媳婦了。
這時候旁邊有人不屑的道:“要我說,這年月有錢有糧才能活下去,要女人幹嘛,還浪費一口人的糧食。”
那弓箭兵歎息道:“你是不曉得射手的苦啊。”
“是,射手是挺痛苦的,身邊沒個女人,終究不是個家,”旁邊有瘦臉弓箭兵產生了共鳴。
“你想要個什麽樣的女人?”先前那弓箭兵問道。
“不管什麽樣的,隻要不嫌棄我就行,”瘦臉軍兵歎口氣。
“那難度還挺大的。”
瘦臉軍兵:“???”
這時候突然有人道:“我想去大便,誰跟我一塊兒去?”
“我也要去,一起吧。”
兩個人同時站了起來,向旁邊走去。
他們這些人都很警惕,按照規矩,無論誰離開,都需要兩個人互相監督。
要不然萬一某個人跑出去告密,所有人就全軍覆沒了。
見兩人同時去大便,其他人也沒有什麽懷疑。
可是過了足足一刻鍾,也沒見兩人回來。
“怎麽這麽久?”
這幫人的頭目,皺著眉頭呲著大黃牙,指旁邊兩人道:“你們過去看看,這倆家夥是屁股緊了還是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