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瑣事安排
拿到正式的聖旨之後,朱瞻基將皇家製造局之事安置好。委任了一位叫做吳四福的老工匠權知製造局事,這位吳四福就是那位孫子因為兒媳婦吃不飽飯沒有奶水活活餓死的那位老工匠。如今這位老工匠已經憑借著精湛的技術,成為了製造局質量總負責人。
老爹對工匠之事並不感興趣。隻要能夠滿足朝廷所需,朱瞻基怎麽折騰也不管。
這就給了朱瞻基更多的主導權,他將製造局中經驗技術最豐富的幾十個老工匠單獨分離出來。
這些老工匠有兩個任務,一個是負責教授一群十五六歲的半大小子技術,這些半大小子都是工匠子弟,將來都要子承父業。
以前都是父親帶兒子,全憑自己的經驗教授,現在朱瞻基的安排是由幾十個老工匠組成教授團隊,從工匠之學最基礎的理論開始係統學習。
為了更好的讓這些半大小子學習,朱瞻基專門為了他們聘請了識字的先生,教授他們讀書識字,這些半大小子才是大明工匠之學的希望。
一開始老工匠們集體反對將自己的看家本領傳授出去,他們認為這是他們安身立命的本錢,教會徒弟就會餓死師傅。
朱瞻基明白這些人缺乏的是安全感,看不清自己的未來。總感覺有一技傍身能夠多一條活路,這是人類最樸素的自我保護心理。
這樣的事情不能強迫,得工匠們心甘情願的教授才能把他們一生的經驗總結出來。
針對工匠們這樣的顧慮,朱瞻基出台了一項政策,每個工匠帶出的徒弟,十年之內徒弟的收入一成歸工匠所有,套用後世的話說就是花錢購買知識產權。
也就是說工匠教會的徒弟越多,收入就越高。若是每年能有十名徒弟出師,自己就相當於白得了一個人的工錢。
工匠們不願意將壓箱底的技術傳授出去,說白了還不是怕自己沒飯吃。現在有了穩定的收入,連著教上十年,自己都不用幹活。躺在家裏就能得到十個普通工匠的收入,這不比死守著那點技術強多了。
也有工匠提出了質疑,若是這個教出來的工匠被調派到其他地方呢?
對於這樣的質疑,朱瞻基告訴工匠們,以後你們每個人都會建檔立卡,無論調到哪裏,他的師從都變不了。十年之內隻要他有收入,其中一成就是你們的。
要想掙得多,一個是多培養工匠出來,另一個就是將你們的技術教紮實了。未來的工匠評級體係,技術越好月俸就越高。
工匠們對太子殿下非常信任,自從太子殿下管理製造局以來,他們的生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好了起來。
以後再壞又能壞到哪裏去,最壞也不過是又回到從前。太子殿下神仙般的人物怎麽可能騙他們這些苦哈哈呢?
這就是信任的力量,若是沒有朱瞻基在皇家製造局這麽長時間一直在為工匠們爭取利益,讓工匠們終於看到了未來的希望。
甚至就連年輕的小夥子,也有不是匠籍的普通百姓人家願意將家裏的女兒嫁過來。
工匠們生活的改變影響的不止一點半點,以前的工匠都是佝僂著腰,身上穿的如同乞丐。臉上是營養不良的灰敗之色,如同行屍走肉一般。
現在的工匠衣著整潔,臉色紅潤,身上穿著皇家製造局統一發放的工服,幹淨整潔,走在大街上辨識度非常的高。附近的百姓現在看到工匠們都會露出尊敬羨慕的表情,恨不得自己也能進入皇家製造局做工。
吳四福聽到太子殿下要去南方,有些擔心的問道:“殿下這是要去多長時間,您走了那些髒官再來欺負我們可怎麽辦?”
“老吳!孤早晚都得離開製造局,有更重要的事等著孤去做,你們要學會自己為自己做主,不管哪個人來管理你們,都不能降低你們的待遇,你們有一千多工友,還對付不了一兩個在製造局毫無根基的髒官嗎?
他們來了若是認真辦差,想要做好製造局的這份差事,不影響你們的正常工作,你們就把他供起來。好吃好喝伺候著,若是想找事,我們今年可是要實行自負盈虧的模式。
不帶銀子進來還想要權力,他想的美。到時候孤會派幾個管理賬目的好手幫著你厘清賬目,讓新來官兒看到的就是我們哪都缺錢,沒有錢下一刻就會散夥的樣子。
當然這是最壞的打算,以孤對朝廷的了解,沒人會在意這麽個匠人紮堆的地方。你們就按部就班該怎麽幹就怎麽幹,若是有什麽特別疑難之事,可以去刑部去求見周恂如,聽從恂如先生的安排。”
朱瞻基在皇家製造局事無巨細的把事情都安排好,盡量保證在自己離開的這段時間裏不出什麽意外。
皇家製造局裏還有一份自己的私人產業,那就是肥皂生產。為了保密起見,暫時將肥皂生產搬離皇家製造局,放在‘保潔日化’的後院生產。
為了保證肥皂係列的產品的奢侈品定位,這東西現在是限量生產,用不了多大的地方,什麽時候決定擴大生產的時候再擴大生產規模也來得及。
一大堆的瑣事一一安排完畢,用去了十多天的時間,轉眼間已經進入了洪熙元年春二月。過了二月二,龍抬頭。朱瞻基就得出發前往鳳陽祭拜祖宗陵寢,然後繼續南下南京城祭拜太祖陵寢,為朝廷南遷提前做好準備。
這些天朱瞻基每天都早早回到東宮陪伴妻兒,成親這麽多年隻有胡善祥在永樂十八年為他生下一個女兒。
除了這個女兒之外到現在一無所出,若不是知道後來自己會有兩個兒子,朱瞻基都懷疑自己的身體是不是有問題。
大姐兒還沒有封號,宮裏的宮人都是稱呼著小郡主這樣不倫不類的稱呼。這些日子朱瞻基日子過得非常忙碌,很少有時間與自己的閨女互動,以至於回到東宮中,大姐兒看他眼神都是怯生生的。朱瞻基有些自責,就這麽一個孩子還能忽略了,若是再多幾個是不是孩子連爹都不認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