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擴大戰果
“美滋滋美食店”順利開張營業,前三天由於有七折大酬賓,店中天天爆滿。
蘇東坡為了品嚐美食,直接搬到了店裏二層的一間房子住下了,這是要將自己徹底吃窮嗎,老蘇這家夥看來不僅僅是貪吃,臉皮也是夠厚的。
不過,鍾粟的真實想法卻是希望老蘇盡量多留一些日子。
他也知道,老蘇隻要離開自己的美食店,可能就再也見不到了,遙遠的南方發配地在等著他,廣州等著他去開發,海南也在等著他去開發。
在鍾粟的店裏,每過一天就是享受一天,最好的時光已經過去了,前後赤壁賦和那些流傳千古的詩篇已經完成,人生已經近乎完美,多留一天也許就是少吃一天的苦頭。
鍾粟不認為活得長是最主要的,關鍵是生活的質量和內心的充實。
就像自己在大宋一樣,有時候也可以過得辛苦一些,但辛苦的目的不是為了更辛苦,而是為了更享受。
有時他覺得自己甚至受到了蘇東坡的影響,老蘇自從想通後,什麽情況下都能吃得飽睡得香,所以始終保住了近兩百斤的體型。
後半生中,蘇東坡一直奉行著及時行樂的做法,難道是英雄所見略同,鍾粟想到這裏啞然失笑。
想太多沒用,還是做好眼前的一切吧,美食店開業了,接下來就是賺錢,賺到了足夠的錢,就得考慮書院的問題了,這才是真正的目的。
三天的大酬賓之後,鍾粟開始了新的計劃,他準備擴大戰果。
有了佟縣令這張王牌,自己要擴充一下力量就方便了很多,至少官麵上沒有人為難自己。
讓順子做出的四輛美食車可不是麵子工程,更不是為了賺眼球換噱頭,那是要投入運營的。
在跟李員外談條件的時候他其實已經想好了,分贓原則既然已經定下,直接執行就沒毛病。
不過開店之外的收入,那就不在合同限製之列了,李員外深知鍾粟的手段,他也有思想準備。
至於各種成本收入核算,李員外倒是留下了一名賬房先生,鍾粟倒希望他這麽做,自己隻需要過些時間看看賬冊就可以了。
本來想把小芳子培養成為賬房美女,現在看來沒必要了,反而節約出一個人力。
四輛美食車暫時沒辦法全部派出去,畢竟對登封城的情況不是太了解。
鍾粟也不想一下子搞得登封城的餐飲業坐臥不寧,其實由於佟縣令的強勢介入,不少人已經坐臥不寧了。
在開拓市場方麵,順子和張愣子自然是最合適的人選。
鍾粟決定暫時也不需要開拓東市,那裏畢竟是富人區,水太深,太作的人肯定也不少,他這種攤販小吃型的東西未必會那麽容易被接受,隻能徐徐圖之。
而西市和登封南入口是兩個必須及早介入的地方,拿下了這兩個地方,以後進軍東市就好辦多了。
就這樣,順子去了南入口附近,張愣子去了西市,當然店裏又補充了兩個跑堂的夥計。
幾天下來,除了張愣子在西市遇到了一些阻力,店裏和南入口那裏都一切順利。
鍾粟又動了個念頭,讓順子抽空準備了四塊木牌,做成了美食店名號的縮小版,固定在美食車上,蘇頌的大名當然也不能省略。
這完全就是自己的金子招牌,識相的自然不會怎麽樣,不識相的很快也會識相起來。
不過,說千道萬,質量絕對是餐飲業的靈魂,酒香不怕巷子深說得就是這個道理。
雖然規模擴大了,但鍾粟還是盡量參與高湯的熬製和麻辣料的調配,這個必須得小芳子學到九成以上才能交給他,不然他還真不放心。
李員外每天的事情就是搞定各處地頭蛇,為鍾粟創造和平穩定的經營環境,看起來東遊西逛,其實也很麻煩的。
雖然江湖受官府管轄,但江湖還是有自己獨立的一套遊戲規則。
隻要做得不是太出格,官府是不會隨意過問的,所以沒有李員外這樣的老江湖,僅僅依靠官麵上的依仗很有可能會翻車的。
擺平這些關鍵在於擺平幾個首腦,其他的都是牆頭草,給個麵子一切都好辦,李員外沒用多少天,臉上已經顯出了雲淡風輕的樣子。
“老弟啊,該做的我都做了,現在得回去了,留下一大家子人,我也不太放心。”
“老哥啊,這些日子辛苦了,你就回去吧,這裏就交給我你還不放心嗎?”
“你小子我是越來越看不透了,怎麽混到哪裏都有人出麵幫襯,我也算是老江湖了,這情形還是頭一回見到。”
“老哥,你放心,我不會忘本的,你看,店裏這些人,那個不是幫襯過我的,以後不管幹什麽,我絕對不會虧待大家,也不會忘記老哥你的好處。”
鍾粟說完,拍了拍手,兩個夥計抬過來一口紅漆描金的大箱子。
“老哥,這些東西我留著也沒什麽用,你帶回去吧。”
李員外已經猜到了,開業那天,登封城的頭頭腦腦們帶來了不少東西,這小子還算有些良心。
他也是毫不客氣,帶上東西就會李家岔了。
鍾粟之前對東西大概清點了一下,登封城的頭頭腦腦們搜刮下的東西還真不少,送他的這些估計都是玩剩的,不過對於目前的情況,也很不錯。
幾匹江浙的絹布之類,這類純手工的東西就算在大宋也價值不低,他給小芳子留下了一半,剩下的都給了李員外。
還有一些瓷瓶之類擺件倒是來得正是時候,店裏正缺少這種奢侈品擺件。
除了這些,還有一些身上的佩飾香袋荷包一類的小玩意兒,佩飾好多都是玉件,這些可都是真家夥,即便品相次一些,也不是後世的高仿塑料能比的。
但目前好像也沒什麽用,隻能暫時留著。
香袋荷包隨手送給了順子這些人,他們也覺得新奇,玩得愛不釋手。
鍾粟現在每天的任務就是熬製好高湯,調配好香料,然後就是陪著蘇東坡吃吃喝喝。
“鍾老弟,聽蘇相說起,你要創辦書院?”
“是啊,我失憶的情況你也知道,別的我記不得了,但是師傅好歹教了我一些本事,我不能讓師傅的學問失傳了,我大宋曆代官家都重視掄才,別的我也做不了,創辦書院倒想試試。”
“你師傅的學問的確極深的,可惜現在不知道在哪裏,如果入世,一定會是當世一等一的人物。這些我已經聽蘇相說過了,你就算學到你師傅的兩三成,也很不錯了,但看目前的形勢,你恐怕已經學到了七八成。”
“蘇老兄過獎了,我學到的隻是師傅的一點皮毛而已,不過創辦書院的決心是不會動搖的,鈍刀殘劍也要一拚到底。”
“鍾老弟的確有誌氣,而且做事的方式也是別出心裁,曆來從商和近身庖廚都是君子仁人唾棄的,但鍾兄弟絲毫不以為意,這一點就沒有幾個人能比得上。老兄我一直自認為曠達於世,但也常常免不了卷入無謂的爭端,缺少的就是老弟的這份心境。”
“蘇老兄言重了,小子我其實不是心境的問題,究其根本是出身山野,不懂世俗之道。還有就是小子沒有考取功名之心,自然就少了一些約束。”
蘇東坡認真地聽著鍾粟的話,他是真的無法理解鍾粟,自己也是很淡泊的人,但好像距離鍾粟有一些差距。
“這樣吧,吾弟子由在汴京,現在也算是朝中重臣,如果以後有什麽需要,我不在的時候你可以去找,回頭我留下一份信就行了。”
鍾粟也不客氣,在蘇東坡這樣的人跟前,客氣反倒顯得虛偽了。
“其實還有一人,那就是‘明道先生’的胞弟程正叔,常在嵩陽書院講學,此人學問極深,當時能與之相比的人不多,但與老哥我卻政見不合,如果有可能結識,對老弟你創辦書院會有所幫助的。”
“小子記住了。”
鍾粟之前就有去嵩陽書院拜訪“明道先生”程頤的想法,但見這種大佬,必須得有拿得出手的東西,學問上必須要說得過去。
再說自己當時一無所有,就算獲得支持,創辦書院也是水中望月。
鍾粟也知道程頤和蘇軾交惡的黑曆史,雖然兩人的人品都沒有大問題,但老蘇能在這種情況下推薦給他,還是讓他很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