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攻心技

吃,還是不吃呢?

這是個問題。

楊錯稍微一想,自己如果不吃,就算是硬頂著餓兩天,結果呢?

說不定還會被繼續挨餓下去。

吃了,起碼頂一段時間,後麵的事,後麵再說吧。

楊錯走到殘羹剩飯前,蹲下身子,幾乎是咬著牙撿起沒沾到地上泥土的飯和菜,用手一點點往嘴裏塞。

「叮!宿主獲得‘攻心’技巧。可以讀取別人的心思,有效次數隻有一次。」

“一次?”楊錯瞬間鬱悶了。

這也太少。

轉眼間,地上的飯菜被楊錯吃得差不多。

他重新坐回**,繼續躺著。

這樣可以減少消耗。

隻是這次和上次不一樣,肚子裏有食,心裏就不慌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牢門被再度打開。

安思霖從外麵走了進來,說道:“楊錯,你可以出來了。已經被關了兩天啦,應該老實點了吧。”

楊錯沒有任何反應。

安思霖還以為是他還在生氣,故意裝作沒聽見。

“要是你再不起來,我就不客氣了。”安思霖威脅道。

楊錯還是一動不動,背對著她。

安思霖隱隱覺得情況不對,快步上前,走到床邊。

“喂,你還不起來嗎?”安思霖用手碰了碰楊錯的肩膀。

卻感覺到體溫有些發燙,她趕緊把楊錯放過來。

就見楊錯緊閉著雙眼,麵色不自然的紅。

安思霖急了:“喂,你沒事吧?”說著,用手摸了摸楊錯的額頭,滾燙滾燙的。

“來人呀!快來人……”安思霖喊道。

數名家丁在索薇婭的帶領下,湧了進來。

“快把姑爺抬到房間裏去,還給他請大夫。”安思霖命令道。

索薇婭等人不敢怠慢,當即帶領家丁把楊錯抬起,離開了地牢。

送到安思霖臥室的**後,府上常駐的大夫也被請來了。

大夫為楊錯把完脈,向安思霖道:“三小姐請放心,三姑爺隻是因為中了風寒,隻需要吃幾貼藥就可以痊愈。”

安思霖這才稍微安心,謝道:“有勞了。你開完藥就到賬房領十兩銀子,賬房問起,你就說是我給你的藥費。”

大夫趕緊站起身,叉手道:“謝三小姐慷慨,小人感激不盡。”

“下去吧。”

“是。”

大夫正準備走,又被安思霖叫住:“慢著。”

她示意索薇婭把她珠寶匣裏的一個玉鐲子給她拿了過來,接過後,再上前把玉鐲放在大夫的手上。

“陸大夫,拿著吧,你知道為什麽。”安思霖的話裏透著淩厲,含威不露。

姓陸的大夫驚恐萬狀,忙說:“三小姐,就是把小人的嘴打爛,三姑爺的病情,我也不敢對外人多欠一句嘴。”

安思霖笑了:“瞧你說的,我還信不過你嗎?聽說你的兒子快要娶新媳婦了,這就算是我先給你們送的賀禮吧。這玉鐲雖說不是價值連城,也是成色十足,相信新媳婦會喜歡的。”

“是是是,小人代犬子謝三小姐賞賜。”陸大夫更深地鞠躬,慌慌張張地離去。

望著大夫遠去的灰色背影,安思霖深深地歎了口氣,她轉身看向躺在牙**的楊錯,一時竟不知該如何處理。

索薇婭湊上前道:“三小姐是怕大夫把三姑爺的病情泄露出去?”

安思霖道:“主要是怕朝廷知道。父親還在糾結是不是入朝見駕,朝廷對父親又疑心重重。如此劍拔弩張,稍有不慎,雙方就會……後果難以預料。”

“三小姐顧慮的是,婢子也讓抓藥和煎藥的人都小心,盡量不向外人提起此事。”

“嗯,這就好。”

索薇婭退下了。

安思霖走到楊錯的床邊,凝視著他,心情極其複雜。

楊錯對此是完全沒有感覺的。

他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隻覺得腦子昏昏沉沉,一遍又一遍的回**著自己穿越時的場景,以及係統客服的熟悉聲音。

終於,楊錯迷迷糊糊地蘇醒過來,但隨即感到一陣頭痛,“啊”的叫了一聲,下意識的用手捂住後腦勺。

片刻後,疼痛感減輕。

楊錯睜開眼,卻見安思霖倚靠床架、坐著睡著了。

起初以為自己花眼看錯了,定睛一看,還真是安思霖被人。

楊錯吃了一驚。

“呀,三姑爺終於醒了。”索薇婭的聲音傳來。

楊錯聞聲扭頭看去,索薇婭手裏端著盆洗臉水,朝他走來。

同時,也驚動了安思霖。

安思霖醒了過來,看著楊錯,眼神依舊給人一種距離感。

楊錯恰好看到,心頭那麽一絲絲的感動也沒了。

索薇婭隻當沒看見的,她把洗臉盆放在洗臉架上,放進毛巾沾水,邊擰邊道:“三姑爺,你昏睡了兩天,咱們三小姐就守了兩天。瞧,她的眼圈都是黑的。”

“哼!”楊錯和安思霖不約而同發聲。

兩人對視一眼,楊錯沒好氣道:“她能有這麽好心?還不是覺得我在這個時候死了,對他們來說時機不對。”

安思霖火了:“早知道你這麽不識好歹,我就讓你死在地牢裏。這樣誰都不知道,也省的聽你在這裏廢話。”

楊錯也不讓:“那你把我再投進地牢裏啊,我反正在裏麵待了快多少天來著……總之,我不怕。”

“哼!好心當成驢肝肺。”安思霖起身,走到索薇婭身邊,還把她打算遞給楊錯的毛巾一把奪了過來,扔洗臉盆裏。

她拉著索薇婭,就出去了。

楊錯翻身下了床,想要站起來,卻發現自己雙腿沒勁兒,根本站不起來。

歇了一會兒,楊錯再次嚐試著起身走路。

剛邁出第一步,雙腿一彎,楊錯就麵部朝前,撲倒在地。

他掙紮著爬起來,硬著口氣到洗臉架前,用毛巾為自己洗臉。

這才讓昏昏沉沉的感覺,稍微減輕了一些。

他不知道,在門外不起眼的角落裏,安思霖正注視著一切。

當看到楊錯能自己洗臉的時候,安思霖冷著臉,轉身就走。

又過了兩天,楊錯終於可以行動自如。

沒病的感覺真是太好了。

也就在這天,安祿山把他和安思霖叫到他的書房說事。

安祿山一見楊錯進來,就大聲地道:“賢婿啊,老夫已經決定數日後入朝麵見聖人,你可願意隨老夫同往?”

楊錯當即回道:“嶽父大人進京,小婿自然是願意同往。隻是我與楊家有些人鬧得很不愉快,隻怕會給嶽父大人添麻煩。”

“欸,多大點事兒,老夫會為你們調停的。再說了,你們到底是一家人嘛,怎麽會說兩家話呢?”安祿山說到這裏時,臉上露出濃濃的笑意。

安思霖心頭一個咯噔,有些不安地看向楊錯。

卻見楊錯從容答道:“這是自然。如果能有嶽父大人的從中斡旋,小婿相信問題不大。”

“好,就這麽說定了。”安祿山捋須大笑。

“是,小婿遵命。”

安祿山又看向安慶緒:“你這次就不要隨我同去,好好留在家裏,看家護院。別趁著你老子不在的時候,讓外人把家給我搬空了。”

安慶緒忙道:“請父親放心,孩兒會牢牢的守住家的。”接著看向楊錯道:“絕不會讓任何人動我們安家。”

楊錯感受到安慶緒投射來的目光,麵不改色。

他們的那些心思,楊錯不用猜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父親,請讓我隨你們一同進京吧。”安思霖突然開口,“我也很久沒見大哥了,挺想他的。”

安祿山瞅了眼低著頭的楊錯,為難道:“此去長安路途遙遠,況且來去時間較短,你恐怕經受不住折騰。”

“父親……”

“小妹,”安慶緒也勸道,“父親說的對,這次進京路途遙遠,時間也很倉促。你還是待在家裏,等候他們回來的消息吧。”

安思霖看父兄態度如此堅決,也隻好同意。

楊錯由此嗅出一絲不尋常的味道。

在他們眼中,自己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間諜”。他們必須時刻放在身邊,以便於嚴密監控。

本來去長安,也符合上述這一點。

這也是楊錯答應得爽快的主要原因之一。

但是,在他們拒絕安思霖跟隨後,楊錯的心裏就隱約覺得不對勁。

恐怕名義上安祿山是“朝貢”,實際上是給自己按上保險,一旦情況有變,安慶緒就會讓朝廷付出沉重代價。

而楊錯的離開,就是讓朝廷“蒙上眼睛”,看不到安家內部的情況。

想到這裏,楊錯發現自己有必要施展攻心技,讀一下安祿山的內心活動。

他在腦海裏告訴客服:“施展攻心技。”

「叮!檢測到宿主施展“攻心”技的請求,立刻執行。」

一道除了楊錯以外,都看不見的光,照在了安祿山的身上。

安祿山笑容的背後,卻是殺氣騰騰的心思。

“等這小子隨老子進了京,那就不在老子的地盤上了。到時候,找個合適的時機再動一次手。這次……要讓他不再是區區的殘廢,而是徹底的死去!”

聽完這段話,楊錯頓時嚇得汗流浹背。

原來把我推下樓梯的人,根本不是楊家人,而是狗賊安祿山。

從一開始,他就想讓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