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題詩海棠花
自那日解決了賈府的內憂之後,這幾日賈寶玉在園中倒是過的瀟灑,每日讀讀書,四處逛逛倒也愜意,至於說圍獵之事,賈寶玉雖然覺得可能會有大事發生,但一來估計輪不到自己參與,二來自己現在卻無能力影響這種大事,索性也就不去多想。
彩票的事情,倪二來回報過,說是每日增加人數比較多,在第一次開獎,當場發下百兩的雪花銀後。人們購買的熱情更加高漲,知名度也更加高了,許多人碰碰運氣也偶爾買上一注。
這日在屋內剛寫過一篇八股,見桌上的海棠花開的甚是動人,想起那日自開詩社以來還未真正作過,一時性起,想邀眾人前來賞花。
便在紙上寫道:
諸姐妹鑒:吾前日偶得幾盆海棠,見花開嬌豔,心中甚喜,因前日與眾姐妹偶結詩社,卻無相聚一次,心下感慨。吾雖不才,時盼與諸位棲處於泉石之間,風月之下,或可醉於群山之中,飲盞執杯,直若效古人之風。望姐妹如約而至,吾當掃花以待。怡紅公子謹奉。
寫完賈寶玉讀了兩遍,自覺滿意,又寫了幾份,命襲人安排人送去。自己將海棠花修剪一番,等諸人到來。
過了一會,便有人通報林姑娘來了。瀟湘館離得最近,對此賈寶玉倒是不好奇,急忙出門迎接黛玉。
一見黛玉,賈寶玉做個揖道:“瀟湘妃子倒是到的最早,快往裏麵請。”
黛玉見他直接稱呼自己那日定的自號,甚覺有趣,也笑道:“怡紅公子客氣了,適才受到你之邀請,我急忙便來,沒想到卻是最早。”
說完兩人相攜如內,黛玉見桌上擺放的海棠果然動人,便繞著花來回觀賞。
過了會兒,寶釵,迎春,探春,惜春,李紈都也陸陸續續到了,眾人都不以往常稱呼喊叫,隻以那日取得自號為稱,都覺得有趣。
因那日商定李紈、迎春、惜春不善詩詞,用來當做裁判。李紈見眾人都到了,笑道:今日是我們詩社的第一次聚會,感謝怡紅公子的款待。上次說好,我與二姑娘,四丫頭隻做鑒賞,評定今日就看你們四人的。”
眾人稱是,寶釵道:“不知稻香老農對詩有何限定?”
李紈笑道:“咱們自然是隨機而定。”說著走到書架旁隨手拿出一本詩,一揭,這首竟是七言律,遞與眾人看了,都到該做七言詩。
李紈將書本合上,問旁邊的丫頭道:“你隨口說上一個字。”那丫頭剛從門內進來,隨便說了個“門”字。
李紈笑道:“這就是門字韻了。”又命那丫頭隨手從十三一屜中拿出四塊,隻見那丫頭拿出了“盆”“魂”“痕”“昏”四塊。
眾人聽了都若有所思。李紈便命人預備下四份紙筆,讓人拿來一支“夢甜香”道:“你們比試卻不能沒有時間限製,以此一支香為限,誰若是在香盡之時還未做出,便得受罰。”
眾人都來回踱步,低聲思索。片刻賈寶玉笑道:“我確是有了,雖不好,拿來拋磚引玉最佳。”
李紈笑道:“那你便寫出來吧,讓我等先看。”
賈寶玉拿起身旁的筆緩緩寫道:
“秋容淺淡映重門,七節攢成雪花盆。
出浴太真冰作影,捧心西子玉為魂。
曉風不散愁千點,宿雨還添淚一痕。
獨倚畫欄如有意,清砧怨笛送黃昏。”
眾人一看都道:“沒想怡紅公子確是有些急才,待大家都寫出來後,在做評判。
這邊黛玉也說,我也有了,眾人看去,見她提筆寫道:
“半卷湘簾半掩門,碾冰為土玉為盆。
偷來梨蕊三分白,借的梅花一縷魂。
月窟仙人縫縞袂,秋閨怨女拭啼痕。
嬌羞默默同誰訴,倦倚西風夜已昏。”
眾人看罷都齊聲叫好。賈寶玉道:“偷來梨蕊三分白,借的梅花一縷魂。這句最佳,將海棠花直接寫活,我卻不如瀟湘妃子了。”
眾人笑道:“今個咱門的大詩人也會認輸了,若是將瀟湘妃子的詩作拿出去,怕是沒有怡紅公子什麽事了。”
幾人也是一番歡笑,那邊寶釵,探春也都作好,眾人趕忙過去觀看。
隻見探春的紙上寫著:
斜陽寒草帶重門,苔翠盈鋪雨後盆。
玉是精神難比潔,雪為肌骨易銷魂。
芳心一點嬌無力,倩影三更月有痕。
莫謂縞仙能羽化,多情伴我詠黃昏。
看了探春的,又朝寶釵的看去,隻見上麵寫著:
珍重芳姿晝掩門,自攜手甕灌苔盆。
胭脂洗出秋階影,冰雪招來露砌魂。
淡極始知花更豔,愁多焉得玉無痕。
欲償白帝憑清潔,不語婷婷日又昏。
眾人看後,李紈笑道:“蘅蕪君果然不凡,這幾首都作的極好,我還需與迎春,惜春商量一番。”
賈寶玉笑道:“正該如此。”便命丫鬟趕緊上茶,幾個人坐著便喝茶,便聊天,滿是歡樂。
約摸一刻鍾,李紈道:“我三人商量完畢,確是結果不同,便說與大家自來評論。”
接著又道:“我覺得蘅蕪君做的含蓄渾厚,可得第一。二姑娘卻覺得瀟湘妃子的風流別致可為魁首,四姑娘都覺得甚好,無從抉擇便棄權了。”
賈寶玉笑道:“自古文無第一,每個人的眼光自然不一樣,我們隻一起開心玩樂便好,何必非要分個高下。”
探春笑道:“真是,我們隻是自己怡情,高興了就好,確實不用分個高低。
寶釵聽了也笑道:“若論心性確是寶兄弟最佳,我們都著了相了。”
眾人盡皆稱是,一時倒是弄得賈寶玉不好意思。
幾人正在聊天,忽聽門外一聲喊叫:“你們有此好事情,怎地都不叫上我,真是拿我當外人了。”
眾人心下皆齊,園中人都已到齊,不知確是誰在說話。
隻見進來一個妙齡女子,那女子身材纖細,麵露英色,一進來便道:“愛哥哥,有這好事你怎麽都不來叫上我,若不是我今個撞見,還不知道呢。”
滿臉埋怨的看著賈寶玉。
ps:寫這章想了很久,本不欲動筆,但細想紅樓怎可無詩社?每讀曹先生之詩作,便佩服一分,寫下詩詞與眾位讀者一同鑒賞。
另每日之稿皆是當天寫的,並無存稿,發的時間有些不定,望諸位多多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