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河東節度使
“四弟,你覺得魏羽入族譜之事,理當如何。”趙匡胤一腳把球踢給了趙廷美。
趙廷美看了看旁邊兩個侄兒趙德昭趙德芳,兩人均是沉默不語。歎了一口氣道:“皇上,這入族譜第一個問題便是魏公子改不改姓?皇上之意呢?”
趙匡胤道:“魏羽之名乃是京娘所起,京娘已經去世。所以魏羽入族譜要不要改姓,確實需要商榷。”
魏羽呆了半天,終於勉強接受自己是大宋開國皇子的事情。
目前趙德昭是自己哥哥,趙德芳是自己弟弟,趙光義已經死了,如果改姓,那麽這對相認的兄弟以後就是皇位競爭的對手甚至生死仇敵。
魏羽的人生目標就是躺平,當皇帝什麽的,可沒有在計劃之內,想想以後的勾心鬥角,好闊怕,算了算了。
想到此處,魏羽開口道:“名字是娘親留給我的一個念想,孟子曰,孝子之至,莫大乎尊親,我朝以仁孝治國,如果因為名聲地位王爵財富,便放棄父母所賜之名,是為大不孝也。所以,我不想改姓。”
此言一出,場中的氣氛變得更加溫情了起來。
趙匡胤看向魏羽的目光越發柔和,他心中知道,如果剛才自己用下旨的方式宣布魏羽改姓,馬上就會被起居郎,太史令和中書門下屬官記載下去,所謂君無戲言。
但是,一旦魏羽改姓,趙德昭,趙德芳心中真的沒有任何心思?
才處理完一場宮廷政變的趙匡胤,如何不知道這龍座對皇子的**力。
魏羽不改姓,那自然就排除在了繼承人之外,但是就算不改姓,魏羽的才能對趙氏宗族也是好事。
這件事麻煩就麻煩在,必須魏羽主動提出來,否則不管是誰提出,都顯得很突兀甚至別有用心。
趙廷美聽完魏羽的話,也心頭一陣放鬆,趙氏宗族目前人丁稀少,再有內鬥的話,後果不堪設想了。
同平章事趙普老神在在,反正是你老趙家的事情,改不改都是家事,不過對大宋而言,不改似乎是更好的選擇。
想到這裏趙普趙則平轉頭看了看曹彬,曹樞密也正好轉過頭,兩人微微點了一個頭,心照不宣。
隻是以趙普為首的眾文武心中,對魏羽的好感直線上升,小子不錯,有格局。
趙德昭趙德芳依舊默然不語,依舊隻有他們兩人是皇位的合法繼承者。
劉進賢聽到魏羽不改姓,倒不是很詫異,場中眾人,就劉進賢和魏羽最熟悉,雖然天天念叨賺錢賺錢,但劉進賢知道魏羽真不是那種特別在意外物的人,皇位,也是外物而已。
魏羽不知道這群人內心戲是如此的豐富,皇帝嘛,好皇帝都累,想不累做昏君又要被罵,也就那樣。
此時,趙匡胤開口說道:“那便依朕孩兒的意思,魏羽姓名不改,但是依舊寫入族譜,趙京娘生平籍貫,戶部即日派員查清楚。
暫冊封魏羽為河東節度使。府邸位置,工部選擇地方上報,等北伐歸來後,再行序功。”
宗室和眾位大臣皆拜:“遵旨,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但是,新任的河東節度使一臉懵逼的坐在長幾邊,趙匡胤看了後,不以為忤,反而哈哈大笑。
魏羽入譜牒一事基本確定後,福寧殿就還有一個橫屍在殿中長幾邊的趙光義需要處理,趙匡胤把一應事務全部丟給了趙廷美。
趙廷美指揮禦前班值,扒掉了趙光義最外麵的那一件明黃團龍紋龍袍,找了一床席子,把趙光義屍體抬著,就出了福寧殿。
趙匡胤自然移駕去宋皇後所在的柔儀殿,宗室大臣在趙普再三告誡不許傳謠後,也三三兩兩散去,有的回到自己寢殿,有的出宣椿門回家,更有一部分需要通知各地路府州縣的官員,徑直往自己官署值房而去,弑君之事已有定論,必須早一點昭告天下,以免人心浮動。
留在殿中的禦前班值開始用生石灰,清水,刷洗滿地的鮮血。
等到明日太陽升起的時候,除了人們心中的記憶,仿佛風雪夜裏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眾人散去後,劉進賢陪著魏羽一起往回走。
劉進賢道:“節度使大人,今日可曾傷著哪裏。”
魏羽一聽,頓時覺得別扭:“老劉,怎麽聽起來這麽怪呢?”
劉進賢笑道:“公子一時半會不習慣而已,我朝節度使是頭銜,也就是沒有實權的尊號而已。隻是地位尊崇。而且咱家看來,皇上給的節度使還有另外一層用意。。”
魏羽心裏也知道,比如趙德芳就是山南西道節度使,但是不可能讓十七歲的趙德芳真的指揮山南西道的一眾禁軍。
不過聽劉進賢說另一層含義,魏羽問道:“一個虛銜還有這麽多講究?”
劉進賢道:“公子當真不知河東在什麽地方?”
魏羽一聽,腦袋裏麵回憶了下中國行政區劃圖,雖然最熟悉的是後世行政區劃那個版本,但是不影響他結合當時的經曆給出了一個答案:“你說的北漢?他讓我去敵國當節度使?”
劉進賢慌忙道:“公子謹聲,皇上便是皇上,就是公子也應該叫一聲父皇,萬萬不可以弄錯了。”
魏羽氣不過:“弄我我去北漢做節度使,為什麽不直接丟我去契丹算了。有這麽坑的嗎?”
劉進賢忙著解釋道:“公子誤會了。
第一這節度使是遙領,不是公子親自去那裏,隻是說有一層尊號頭銜,月俸和歲賜要多很多。
第二,北伐在即,皇上這樣任命,也有鍛煉公子的意思,這次北伐,隻打北漢那是勢如破竹,公子再在平滅北漢的時候有了軍功,回朝序功的時候,自然另有封賞。”
魏羽一聽,這還差不多,北漢在他記憶中,貌似就一個楊業難對付一點,但是自然有其他人上啊。
至於月俸,劉進賢心想,現在財大氣粗的魏羽應該看不上大宋官員們的月俸,畢竟公子自己覺得自己是一個脫離了低級趣味的人,誌向高潔,胸有溝壑。
然後正在內心戲的劉進賢見魏羽回過頭,問道:“做了河東節度使後,月俸多得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