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身世之謎三
“禁軍都指揮使楊信接旨，朕命你以操練禁軍，以為伐北漢做準備為名，整肅軍紀，禁軍取消休沐，如有事，朕要禁軍在半個時辰內封鎖開封。”
趙匡胤語調冷冽，楊信一凜，拱手道“臣遵旨，臣必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楊信告退後，趙匡胤輕輕的說了一句“晉王，朕等著你！”六個字，仿佛萬年不化的冰雪，充滿寒意。
皇帝輕輕的一招手，對遠遠的跑過來一個內侍說。“明早早朝後，宣劉進賢！”
第二日垂拱殿早朝，在百官奏對過後，趙匡胤在龍椅上坐直身子，望著滿朝文武，說道：“開寶八年，樞密使曹彬，宣徽北院使潘美，提水陸精兵二十萬，平定江南，李煜束手。南唐舊地，我大宋置為路府。今經過一年休整，朕欲提兵平滅北漢，掃除邊患。眾愛卿可有良策？”
“哄”的一聲，群臣議論紛紛，侍立在旁的王繼恩正要出言喝止，趙匡胤擺擺手，製止了王繼恩，任由大臣在朝廷上交頭接耳，說個不停。
大宋開國以來，趙匡胤出身軍伍，對朝中文武官員上朝言語不斷很是反感，雖然官員常服的時候可以根據官位官階戴梁數不同的進賢冠。但是在朝服的設計上，趙匡胤別出心裁的親自捉刀，設計了一款展翅襆頭的官帽，兩個長長的耳朵，裏麵還用鐵絲加以支撐。這樣的設計使得官員上朝交頭接耳的現象大為減少，趙匡胤很是自我陶醉了許久。但是今天皇帝丟出來的話題，確實太過於突然，就算有帽子耳朵的控製，大臣們也顧不上儀容儀表了，聊個不停。
過了良久，王繼恩在趙匡胤的示意下，站在禦座前，高聲道：“肅靜肅靜！”
大臣們慢慢的平靜下來，百官的目光紛望向了殿中站在最前的兩人。
站在文官一列的文官之首身穿紫色袞袍，三縷長須，麵色沉靜的宰相趙普看了看晉王趙光義，見晉王並沒有出班上奏的意思，趙普朗聲道：“臣趙普，有本啟奏。”站了出來。
趙匡胤看向趙普，笑道：“愛卿但講無妨。”
“剛才皇上說於提兵平滅北漢，臣以為此乃一統華夏之舉，勢在必行。臣為皇上賀!不過臣以為，此事還需要有一些準備，其一，孫子兵法雲，知己知彼百戰百勝，皇城司應該加大對北漢軍情民情的搜集，尤其注意判斷北漢背後遼國軍情調動；第二三司和樞密院應對調兵多少，禁軍幾何廂軍幾何，做出初步預算，結合戶部收支，提前籌劃錢糧；第三禁軍殿前司應提前進行軍力調動，操練，操練之時，應當以遼國為主要假想敵。”
不愧是半部論語治天下的趙普，不到片刻，心中對伐北漢之事就做出一個大致的安排。既支持了皇帝的態度，有委婉的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趙匡胤聽完，哈哈一笑：“宰相言之有理啊，兵馬未動糧草先行。上上之策也！”說完，望向武將一列為首的晉王，問道：“晉王有何高見？”
晉王趙光義身穿明黃色蟒袍，黑麵無須。出班奏道：“宰相之言，是老成謀國之舉，臣附議！”
趙匡胤再望向其他大臣，大臣們紛紛拱手附議。於是，趙匡胤說道：“今日朝會，宰相再細細擬一個章程，遞上來；禁軍和皇城司在近日也按照朝會議定做出準備。”說罷，看向王繼恩。
王繼恩一甩手中拂塵，“退朝！”
皇城司大牢中，魏羽剛剛醒來。作為一個後世穿越過來的大學生，他完全難以理解古人在寅時三刻，大概是後世五點四十的時候開始上朝的惡趣味。五點四十，說不定打遊戲的還沒有睡呢，這麽早上班，慘絕人寰。所以，等到他睡到自然醒的時候，已經是早上九點多。按照宋朝算來，已經是巳時。
睜眼一看，床邊桌上有一個梯籠，打開後裏麵一份稀粥，幾個小菜。這個應該是老劉放這裏的早飯，和劉進賢打了很久交道，現在因為弑君案，兩人關係倒也不錯，也不至於再擔心他下毒。魏羽簡單洗漱，就開始吃飯，隻是不見劉進賢。、此時劉進賢手裏拿著一個布包，站在文德殿門口，等候皇帝。如果魏羽看到他手中布包，估計會當場暴走，這就是從劉進賢說的皇城司最安全的地方拿出來的，魏羽放認親信物的布包。監守自盜啊，太賤了！
早朝後，趙匡胤用過早膳，到了文德殿。皇城司劉進賢求見後，王繼恩等眾內侍，遠遠地退了出去。
“啟稟皇上，前日查魏羽一事，已有一些眉目。”
“快快報來！”平常八風不動的趙匡胤，難得的表現出很急切的樣子。
““皇上請看！”劉進賢一層層打開布包，不多時，一個雲龍紋熟銅箍出現在兩人麵前。趙匡胤一把抓住，仔仔細細看了好久。當看到內側的玄郎二字，情緒又開始激動起來。
“趙玄郎，趙玄郎，當今世上也隻有她這麽叫我了！這是我的東西！還有沒有其他的證據。”
劉進賢心裏一喜，這件大功已經是十拿九穩了，低調低調，得來全不費工夫啊。心裏美滋滋的，嘴上回答道：“回皇上，皇上後背可有舊傷？”
“朕是馬上的天下，武皇帝，怎麽會沒有傷？”趙匡胤迷惑不解。
“可有肩胛骨上，山匪所射箭的箭傷？”劉進賢一字一頓的說的清清楚楚。
趙匡胤怔住了：“是她了，我這處傷，天下就一人知曉，就是京娘。魏羽手中有京娘信物，又知道此等秘辛，必定是他了。”
劉進賢也不等趙匡胤過問，繼續道：“皇城司已經在京口丹徒鎮查過當年戶籍名冊，魏羽生於大周顯德六年年末，今年十七。顯德六年，皇上正是殿前都點檢，去過京口。”
趙匡胤聽完，呆了一陣，突然，抓著劉進賢的肩膀：“這是京娘和我的兒子，這是京娘和我的兒子！”劉進賢吃痛，但是想著大功有了著落，痛苦猙獰的臉上還隱藏不住的笑意，甚是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