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對簿公堂 二
魏羽這個算完完全全的開掛了，你唐開元敢接招詩詞，還說香水瓷瓶上的是豔詞是下流，那行，來一個豪放詞。
來就來吧，一來就是王炸。
蘇軾的豪放詞本來就難以超越，更何況，魏羽選的是蘇軾詞裏麵最磅礴大氣的一首，也就後世偉人的沁園春·雪才可以說難分伯仲，除此以外，千年以來還有誰？
唐開元的腦袋裏麵基本上是懵逼了，嗡嗡的那種。倒不是說他在思考剽竊哪個學生的文章來過這一關。
他根本沒有思考這個問題，基本上大江東去浪淘盡一句結束，唐開元就知道，自己輸了，就算剽竊學生的也是輸了。
在所有人都沉浸在這首念奴嬌的時候，魏羽帶一點揶揄的聲音傳來：“唐侍郎掌管禮部多年，天下文教皆出自於你手，唐侍郎定有好詞，不要秘不示人吧。”
轉頭對著熱情的開封群眾，魏羽又開始做團建工作：“來，大家給唐侍郎鼓鼓掌。”
一眾看熱鬧不怕事多的圍觀群眾開始起哄：“唐大人，來一個，唐大人，來一個！”唐開元羞憤欲死，雖然平常睚眥必報，偏偏對著一大幫人不好發作。
鄒寺卿打著圓場：“魏大人文章天成，令人驚歎，這文章一道，憑借這一首念奴嬌，魏大人足可以名動千古了。大家說是不是啊?”
鄒寺卿畢竟是主場作戰，是大理寺這個高端茶餘飯後娛樂場所的台柱子。
他一發話，圍觀開封民眾頓時被帶到了讚揚魏羽這個節奏上來了。
鄒寺卿向旁邊麵紅耳赤的唐開元輕輕說道：“大人，文章講究妙手偶得，大人不必在意，再說聖人大道在於禮，大人品行高潔，自不會因此和後生晚輩為難。”
鄒寺卿想著都是同朝為官，太下不了台終究不美，撿著好聽的話打圓場，一番話過後，正準備坐下繼續案情。
突然聽身旁唐開元吼道：“不錯，文章乃是小道，我輩讀書人大道在於品行，在於節操。本官不是沒有文章，本官恥於和滿嘴銅臭的東西討論錦繡文章。”
此話一說，鄒寺卿直接雷懵了：大佬，我隻是勸勸你，免得被人家按在地上摩擦，你居然自己作死，那沒辦法了。
熱情的開封市民一聽唐開元的謬論，議論重開，不過有些言語就不好聽了：“兀那老狗沒文章還裝、老不要臉、臉皮如同開封城牆，銅臭汝母······”等等，一片罵聲。
開封作為一個多元而且開放的城市，所以這些罵聲既有開封府本地的口音，也有江南吳儂軟語，還有蜀地爽利的語調，甚至夾著幾句契丹話。
唐開元不僅自己被罵，連著家眷和家廟神牌上的列祖列宗都被順出來點了一個名。
魏羽都被氣笑了，你個老狗還給我說人品道德？
魏羽道：“唐家酒樓開了多年，便是你這老狗的產業，你算不算滿嘴銅臭？另外唐侍郎今年快要花甲之年了，你的第七個小妾才二十，你這老狗，還好意思與我講道德文章？”
唐侍郎沒有想到魏羽吵架如此不講武德，居然把家裏私房之事都摸得清清楚楚，還當眾說了出來。站在座位上，臉色通紅，無言以對，呼吸越來越重。
魏羽想的是，打得一拳開，免得百拳來，今日收拾唐侍郎絕不留手，免得以後不管是什麽牛馬都來自己這裏惹是生非。
所以，也不管唐侍郎眼神都要冒出火來，魏羽轉身向正在議論二十歲小妾是什麽滋味的圍觀群眾說：“大家靜一靜，我這裏還有一首詩，大家品鑒品鑒。”
吃瓜群眾倒也配合，稍稍安靜了下來。
隻聽得魏羽一字一句的念出一首詩來：
“十八新娘八十郎，蒼蒼白發對紅妝。
鴛鴦被裏成雙夜，一樹梨花壓海棠。”
眾人紛紛叫好，鼓掌者有之，吹口哨者有之，有的重複的念了幾遍，以便記下，成為以後的談資，更有甚者，念一句“一樹梨花壓海棠，”加一句，“唐大人年紀老邁，估計是海棠依舊。”
“啊······”
但見坐在正堂中間的唐開元唐侍郎，噴出一口鮮血，暈厥過去。
半個時辰後，等唐開元在太醫院悠悠醒轉，大理寺的案子已經結案了：“唐家酒樓掌櫃唐福辱罵毆打老卒，戴枷示眾三日，並賠償藥費五貫，魏羽緝拿凶犯，縱火傷人委實是情非得已，著令上官嚴加訓斥，下不為例。”
根本沒有提唐家酒樓被燒了怎麽賠償的問題，還有也沒有說酒樓掌櫃唐福大腿被軍弩射傷的事情。
仿佛就一個下不為例，輕輕揭過去了。
正當躺在太醫院的唐開元氣的又要嘔血的時候，魏羽正在家中，被上官訓斥。
“你怎麽會打六條，臭牌啊！”劉進賢一臉嚴肅。
魏羽坐在下首，百般辯解：“快打快打，不要說了，一會兒我要當值去了。”
隨手再甩出一張五萬。
與之同時，開封晉王府。
因為近日天氣變化，偶染風寒，於是晉王召太醫院醫官程德玄上門把脈。
程德玄手指虛按著趙光義手腕，用隻有兩人聽的到的聲音說：“近日北伐在即，太醫院抽調隨軍醫官，再加上開封府周邊禁軍增加了訓練時間，加強了訓練強度，士卒訓練受傷者眾多，所以太醫院時常人手不夠，又是甚至忙碌至天明，醫正都時時在場。所以一直沒空覲見晉王殿下。”
晉王嗯了一下，算是回答。
然後晉王道：“我要的東西，準備得怎麽樣了。”
程德玄回道“大多數內服藥物都是才熬製的時候藥效最好，所以，晉王要的東西，我一會就開在方子裏。”
趙匡胤點點頭，問道：“多次實驗是否都萬無一失?”
程德玄輕聲回道：“萬無一失，經過小人多次調整，藥粉適量的話，在酒中是聞不到味道的，另外還有一物要獻給晉王。”說到此，程德玄從懷裏取出一個紙包，打開後裏麵是幾條小指粗細的物件。程德玄俯身過去，在晉王身邊輕輕說著什麽，晉王聽完後，開懷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