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李小樓
由鄭推官引路，在王推官崇拜，劉進賢不解和驚奇的目光中，魏羽來到大理寺女監旁一個房間。
兩位推官在劉進賢口中已經得知了魏羽兩人的來意。鄭推官給王推官耳語幾句，讓王推官陪著魏羽二人，自己去女監提人犯去了。
王推官看了看魏羽，還是不敢相信，魏羽小小年級對案情的細節和人心，都拿捏的十分到位。
清了清嗓子，王推官說：“魏公子，劉都知，去年曹太傅滅了南唐後，執李煜君臣上下共百餘人，但是現在還有少部分偽南唐官員在逃，對抗大宋。
每一次大理寺或者刑部抓回，主犯大多處死，從犯賣為官婢，現在鄭推官去提這一位，是前日才從江南押回，容貌脾氣，都是上上之選。”
不多時，鄭推官和一個女監的押送娘子，帶著一個小姑娘過來了。
魏羽抬頭一看，小女孩大約十六歲上下，體態修長，雖然穿著囚服，都給人一個很清麗的感覺。
旁邊押送娘子凶巴巴的吼了一句：“抬頭，今日郎君選你，選上了是你的福分，要是老身再年輕少許，老身都寧願舍棄這良家子身份，被這位郎君買去，做貼身丫鬟。”
隨著押送娘子的嗬斥，小女孩抬起了頭。魏羽一看，竟然呆了。女孩眉目如畫，膚如凝脂，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魏羽覺得詩經裏麵這句話，就是說這個小女孩的。
小女孩被吼了後，嘴巴癟著。魏羽掃了一眼押送娘子，打趣一句：“押送娘子，你的好意心領了，在下還不敢打押送娘子主意，，沒有犁壞的地，隻有累死的牛，在下恐怕營養跟不上。”
雖然不知道營養跟不上是什麽梗，但是估計都不是什麽好話，兩位推官和劉進賢不禁莞爾，而中間站的這位小姑娘，噗呲一下，笑了出來。
這一笑，魏羽覺得雖然是在大理寺這樣冷冰冰的所在，都覺得身上暖洋洋的，天空都美麗起來。
就是她了。
看著魏羽眼神定定的看著小姑娘，鄭推官在旁邊打開卷宗，說道：“李小樓，十六歲，南唐人氏，父親是南唐將領李多吉，家中上過私塾。”寥寥幾句，這就是大理寺對李小樓的記載了。
魏羽偏過頭問道：“這個丫頭贖身多少錢？”
鄭推官說：“一般官宦子弟賣為官婢，價格都略高，李小樓又是其中上上之選，需要五十貫。”
“五十貫？”魏羽心頭一聲霹靂，默默盤算“他現在攏共一起就五十貫，前麵雇了門子，廚娘，都隻餘下四十多貫了。大理寺的人販子生意太黑了。”
劉進賢心裏知道，魏羽就是一個繃著麵子的窮屌絲，至少暫時是窮屌絲。
還是得幫幫他，否則這窮鬼又得問自家借錢。
開口道：“鄭推官，王推官，大理寺賬麵上的數字，我們適當加一點就是。不會讓兄弟們吃虧。不過五十貫也稍微多了些，看我薄麵，打個八折，可好？”
“好家夥，四十米大刀啊，一刀就砍掉了好幾千。”魏羽驚呆了，看著雙方神仙打仗。
鄭推官和王推官俯身嘀咕了幾句，回應道：“也好，今日既看劉都知麵子，也給公子一個人情，作價四十貫，想必鄒寺卿那裏也過得去。”
雙方一手交錢，一手交人，隨著鄭推官把卷宗上名字劃去，在填了一個新的告身，李小樓就成了魏羽的貼身丫鬟了。
出大理寺的時候，劉進賢魏羽和推官們拱手道別的時候，李小樓已經怯生生的站在魏羽後麵。魏羽不禁想，這傳統美德，多好啊！
身側佳人相伴，魏羽自然是興高采烈。美中不足的是，去掉雇門房廚娘夫婦的定金外，魏羽手邊，隻有不到十貫錢了。這十貫錢，大理寺推官給他們換成了銀子，攏在袖子裏，沉甸甸的。
從大理寺出來，到曹門也不遠。魏羽想著給李小樓添置一點衣服，三人就慢慢步行，來到了和禦街垂直的曹門大街。
看著小姑娘在前頭自顧自的選衣服，魏羽忍不住問了一句：“她不會逃跑？”
“跑？”劉進賢冷冷的說“一個小姑娘，就是逃得過刑部大理寺的衙役，她也逃不過那些人牙子，如果被抓著，賣到青樓都算是好一點的結局了。”
不多時，李小樓選好了幾身換洗的衣服，魏羽爽快得給了錢，發現，自己變得又窮了些。
買了衣服後，李小樓還帶著兩人，去了一家布店，買了幾尺布，一套針線活計。
看小姑娘裏裏外外的選，魏羽這個好奇寶寶的心思又開始十萬個為什麽。
“老劉，小樓不是買了衣服，怎麽還要買布買針線，新衣服需要補？難道要試試破洞朋克風？”
劉進賢自動過濾他聽不懂的部分，說道：“你是真不懂還是裝不懂？買的是外衣外裳，貼身小衣不用針線和布，怎麽做的出來？”
“沒有內衣店？”魏羽下意識的問道。突然，他反應過來，宋朝除了家裏手工製作之外，恐怕，還真沒有內衣店。腦袋裏麵靈機一動，抓著劉進賢肩膀：“老劉，我要發財了，我要發財了！”
劉進賢好不容易擺脫他的一雙手，心裏腹誹：“兩父子一個德行，激動了就抓人，極其鄙視。”但是麵上神色不改，問道：“公子發什麽財？”
魏羽眼神在旁邊來來往往的女孩，婦女，女漢子，女壯士身上掃過，悄悄對劉進賢說：“老劉，我們做一個內衣店，賣女式內衣，獨一家，絕無分號，你說賺錢不賺錢？哈哈哈哈嗝”說道後麵，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劉進賢冷冷的道：“賺不賺錢咱家不知道，賠本是一定的。”
魏羽一愣：“為啥？”
劉進賢看著魏羽的目光，宛如看著智障：“我大宋開國，雖也算開明。但前朝李唐，女子比我朝更為外向，都從來沒有內衣在外購買一說。這和婦道不合，估計女子買了，回家是休書等著她的！”心裏麵默默補了一句：“豈止是不合婦道，簡直是丟你爹的臉都丟到千裏長沙萬裏石塘去了！”
聽完，魏羽定住了，自己在宋朝的第一個發財計劃破滅了，可惡的封建禮教啊。
隨著小樓又怯生生的過來要了一點散碎銀子，兜裏銀子又在逐漸變少。
魏羽迫切的在心裏怒吼：“我要賺錢，我要賺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