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狗坊上任
玄宗皇帝,看著外麵的秋雨,有些出神。
秋天來了,又到了一年一度派出按察使的季節。
按察使,是唐朝對官員的一種考察方式,每年吏部都會派人對全國州縣一級的官員,進行考核。
而今年,因為沈不易的答卷,會加入很多更加細節化的考核指標。
想到這裏,玄宗皇帝又想起了沈不易,今日這場大雨,倒是給了自己一個台階,既然老天爺都幫他,誇官就免了吧。
就在這時候,有小太監冒雨急匆匆跑來,跪倒在地,大聲說道:“啟稟皇上,新晉狗使沈不易,在宮門外求見。”
狗使沈不易。玄宗皇帝莫名的一種想笑。
“傳吧!”
說完,轉身回到了勤政殿內。
“微臣沈不易,叩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沈不易抖了抖衣袖,忙不迭的給皇上磕頭行禮。
“沈愛卿,冒雨前來,有何要事啊?”玄宗皇帝麵帶微笑,看著他。
沈不易清了清嗓子,再次叩頭說道:“皇上,今日下雨,濕氣大,適合吃一些辛辣之物排濕,故此,微臣特意帶了得月樓的菜譜過來,請皇上過目。”
帶菜譜來讓我點菜?玄宗皇帝心中一陣感動。這個沈不易,倒是一個細心之人。
那邊小太監接過來,轉給了高力士,高力士恭恭敬敬,呈到了皇上的禦案之上。
玄宗皇帝沒有去看菜譜,反倒是看向了沈不易。“沈愛卿,你冒雨前來,恐怕不隻是為了送菜譜吧。”
“吾皇聖明,皇上乃是千古一帝,慧眼如炬,連微臣的一舉一動,都看的清清楚楚。”沈不易順嘴就是一通馬屁。
很顯然,這讓玄宗皇帝非常的舒服。甚至,自己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好了,沈愛卿,有話直說。”
“皇上,微臣昨晚想了一夜,想把得月樓充公,獻給皇上。”沈不易一邊磕頭,一邊大聲說。
這個消息,倒是出乎了玄宗皇帝的意料之外。
把得月樓充公?高力士感到了無比的震驚,同時,他也感到,有點看不懂沈不易了。
如果是為了升官,金殿禦考第一名,能放縣令,卻要推辭。
要是求財,得月樓可是一個聚寶盆,現在反倒是要拱手相讓。
雖然是做官不能經商,但是他隻要把得月樓假人之手,完全可以做個幕後金主。
玄宗皇帝卻似乎明白了沈不易的心思,輕輕點點頭。“難得沈愛卿有這份心,朕就收下了。不過嘛,這日常的打理,還要沈愛卿操心了。”
“多謝皇上成全,皇上賢德之君,堪比堯舜,前無古人後無來者......”沈不易又開始了。
“好了,以後換幾句新鮮的詞。”玄宗皇帝笑著拍了拍書桌。
“微臣記下了。”沈不易急忙再次磕頭。
“沈不易你把得月樓送給朕,朕也不能虧待於你。”玄宗皇帝看了看高力士,“去給戶部知會一聲,給沈不易安排個宅子。”
高力士笑著看向沈不易。“皇上賜你府邸,你還不趕快謝恩。”
沈不易硬著頭皮,再次磕頭,自從見了玄宗,自己就沒閑著,除了磕頭就是磕頭,現在想來,這古時候做官真的不容易啊。
走出興慶宮的沈不易,把蓑衣抱在懷中,任由大雨淋在自己身上。
用得月樓,換了一座府邸,倒也說得過去。
現在想來,得月樓自己搞的太高調了。下一步,清光湖的開發,自己一定要低調,再低調,要不然又要獻給皇帝老兒了。
連綿的秋雨,一連下了三天。
這天一大早,終於放晴了。
到了沈不易到狗坊上任的日子。
換了一身青色官服,這個顏色,說白了,就和宮裏的差役沒有多大區別,唯一的不同,隻能是鞋子了。沈不易腳上是官靴,而差役們則隻能是簡陋的布鞋了。
五坊總使名叫秦海,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早早的等在了五坊的大門口。
雙方見禮完畢,帶著沈不易把五坊挨個轉了一圈,最後轉到了狗坊。 五坊裏,狗坊排在最後麵。故此,狗舍自然也就排在了邊角裏。
“沈大人,這裏便是狗坊了,現在有狗舍一百二十間,有差役二十四人,有狗,咳咳,二十隻。”說到最後,秦海有點不好意思了。
這也讓沈不易感到一絲意外。
二十四人,伺候二十隻狗?一人伺候一隻,餘下的人,還能去湊一桌麻將?
“秦大人,為何狗的數量,如此之少?”
“咳咳,沈大人,您初來乍到,有所不知,我們狗坊所飼養的狗,都是能跟隨皇上外出打獵的凶猛惡犬,可是現在,皇上已經好幾年沒有出去打獵了,這些狗,或許已經忘記了,外麵的野兔是什麽樣子。”
秦海說著,往前走了幾步,指著那一長溜的狗舍說道:“就是這二十隻,能跟著出去打獵的,也沒有多少了。”
原來如此,沈不易倒是有點明白了。這麽看來,玄宗李隆基,果然是勤政的好皇帝,連打獵這樣的皇家必修課都來不及搞了。
“沈大人,這狗坊就交給您了,對了按照五坊的規矩,您隻要三天來一次就好了,平日有事,我會差人去府上找您。”秦海說著,再次深施一禮。然後離開了。
回到自己的住處,一直跟在秦海身旁的一個黑臉男子,才輕聲說道:“大哥,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狗使,您何必對他如此的客氣?還給他三天來一次的特權。”
秦海臉色一沉,“秦路,你可知道,沈不易的來曆?”
“哈哈哈,”秦路一陣仰天大笑。“據說是金殿禦考的第一名,可要我看,多半也是個混子,要不怎麽隻封了一個狗坊使的官職。”
“你懂個屁。”秦海眼一瞪。“你是隻知其一,不知其二,沈不易可是得月樓的東家,現在明白該怎麽做了嗎?”
秦路連連點頭。“多謝大哥提醒,要不然,小弟非犯下大錯不可。”
揮了揮手,趕走了秦路,秦海才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坐了下來,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還好,還好,昭寧公主殿下的吩咐,全都辦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