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攻城
如果隻有兩個人的話,許青山覺得自己可以試試逃出去,至少比在這裏瞎等更有盼頭。
但他正想著時,外邊卻忽然傳來一道呼喊聲,仔細一看,似乎還有馬蹄的聲響。
“馬蹄聲,是有人來了,還是準備開戰了?”透過一處細微的孔洞,他看到了一雙雙馬腳,幾個人影站在一起,似乎在交談什麽。
可惜隻有下半身,距離太遠,他聽不到聲響,但可以確定,來人的數量不少。
正當他想換個位置看得更清楚一些時,一直在打盹的牢友卻忽然開口,“你想出去?我可以幫你。”
“你能幫我出去?為什麽自己還在這?”許青山並不相信,又回頭找好角度,注意著那些兵馬。
這次稍微看到一些麵孔,但都是一些凶神惡煞的玩意,仔細一看,對方身上的服飾,如同盜匪一般。
其中幾個人臉上,還有如同胎記一般的玩意,但許青山知道,那不是胎記,是黥麵,是一種在臉上刻字的侮辱性刑罰。
這些人的身份,肯定不是善男信女,至少不是正規兵馬,那麽附近最有可能出現的大隊人馬,隻能是斷落坡的響馬。
“鄧行這個家夥竟然跟響馬合作!”許青山明白了,原來提供兵器,蠶絲的扣押,都是這個家夥在背後搗鬼。
現在對方這副模樣,很有可能要對藍田縣下手,許青山頓時緊張起來。
如果是普通響馬,攻破藍田城門隻能是一個笑話,但擁有軍備的匪徒,卻不亞於一隻正規兵。
甚至還可能因為鄧行這個內奸,導致城內出現大亂,這不是危言聳聽。
難不成,能指望這群家夥安分守己,指望他們真的不會對城池動手,還不如指望母豬上樹,他們的危險度,已經超過了匪患,這是造反啊!
許青山回到牢房門口,雙手抓著欄杆,微微用力,隻聽見木杆發出一聲嘎吱聲響,但卻紋絲未動。
“別白費力氣了,就算你走出去了,又怎麽對付那成百上千的人,壓都壓死你了。”
“我看你還是放棄吧,也不是沒有人想過逃跑,既然他們願意養著我們,那就活著吧,在那裏睡覺不是睡啊!”剛才的囚犯再次開口,狠狠打了一個哈欠。
正當他打算繼續睡覺時,卻忽然聽到一道聲音傳來,“所有囚犯,帶上鐐銬,給我帶出來!”
這下子,原本隻是看熱鬧的犯人也紛紛驚醒,看著朝他們走開的守衛,怒道,“你們想幹什麽?為什麽要帶我們出去。”
“讓你們發揮點該有的作用!”兩個守衛微微一笑,一人舉著鐐銬,一人打開了牢房。
半個時辰後,在半坡的位置上,幾十個犯人被帶到陽光底下,許青山還是第一次見到冬日裏刺眼的光線,不由伸手擋著自己的眼簾。
在他們麵前,是一堆耍著刀槍棍棒的家夥,見到他們出來,頓時露出嘲笑聲。
“誒,這不是五年前聞名的擒拿手嗎?不知道這麽久了,這手功夫還在不在?”
“孫孟之,你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士可殺不可辱!”
許青山抬頭看向那個自己牢房的獄友,這家夥竟然還挺有名的,擒拿手,可惜沒有請教幾手,不然自己說不定也能有個一招半式的。
“放心,我養著你們不是打算殺你們,隻是想讓你們去幫我做一件事。”
他說著,指了指藍田縣的方向,“幾十裏開外的藍田縣城,你們作為先遣兵,應該知道怎麽做了?”
“什麽?!你打算拿我們當炮灰?”
“你瘋了嗎?去攻擊一個縣城,你想造反嗎?”
“我不去,我不想去送死,讓我去攻城,不可能!”
有人聽完,頓時開始怒吼,反抗也隨之開始。
不過不滿的聲音很快便被壓了下去,因為那個頭領,隻是一道弓箭,就射穿了那家夥的喉嚨,製止了他的言語。
所有人都慘白著臉色,看著孫孟之,誰都不希望自己下一秒被射死。
“放心,隻要你們去攻城,我的大軍會一直跟在你們身後,誰第一個登上城池,這三當家的位置,就讓給他了!”
“大哥?老三才剛死,你這……”二當家皺了皺眉頭,上前低聲道。
他本來打算扶持一個自己的親信,如果讓孫孟之這麽操作,想架空老大的行動,恐怕就要延後了。
孫孟之像是看穿他心思一般,咧嘴一笑,“你乖乖當你的二當家就行了,其他事,不要操心。”
混在人群中的許青山掃視了一些自己隊伍的人數,加上管控的響馬,大概有兩百出頭的人數,但這麽點人去攻城,還是太小看藍田縣了。
這個大當家肯定加油其他手段,或者說,他們隻是一個引子。
腦子裏胡思亂想之時,孫孟之已經宣布解散隊伍,攻城的時間,就定在今天晚上,隻要等縣城守衛鬆懈下來,他們的機會就來了。
夜晚,許青山躺在一處草垛,對著麵前的篝火,目光卻注意著四周的警衛。
每一個人都盯著他們很禁,想逃跑的機會幾乎沒有,正當他思索出路時,旁邊一隻不言的擒拿手獄友,卻忽然碰了碰他。
“秀才,你讀過書,應該知道這東西寫了什麽吧,你幫我看看。”
說著,將一個白淨的手帕,遞了過來。
許青山微微驚訝,對方可是在牢房裏待了很久,竟然還能將白色手帕保護得這麽幹淨,雖然已經有些泛黃,但很明顯沒有任何損壞。
他揭開一看,隻見上麵寫了兩段小字。
“汝安否,吾念之。”
許青山愣了愣,這好像是女孩子表達思念的手帕情書,不過麵前這個家夥,好像不識字。
“怎麽樣?是說了什麽?”擒拿手很激動,抓住他的手臂,目光通紅道。
“這是問你是否安然無恙,他很想念你。”
男人一下子愣住了,目光之中似乎有淚花閃動,但很快又壓了下去。
“謝謝。”他拿回手帕,便許青山點點頭,像是鬆了一口氣一般,沒有任何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