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附屬品
蠶絲的運送並不容易，而且要找到一條好用的水路，就更難了。
在藍田縣最近的湖，正好同往城河，按照預計的路線，隻要從城北的河道進入，就可以直接到藍田縣。
而且中途不需要經過荒山野嶺，自然不會有匪徒的憂患。
而且這裏根本沒有水賊，或者說，大家並沒有想過走水路的辦法，沒有商隊往來，自然不會有匪徒在這水上攔著。
一周時間，為了能夠提升效率，許青山決定親自前往帶路。
當然這一開始也遭到雪娘和崔蓉的阻攔，兩個女人因為這事，竟然成了一個聯盟，為了不讓他去涉險，特地到許家盯著。
雖然崔蓉還未過門，但是在雪娘麵前，卻已經自稱妹妹了。
從未接觸過大戶人家的姑娘，雪娘一開始也有些慌亂，但很快便適應了這種交情。
崔蓉教導著她學習一些禮儀，甚至琴棋書畫，而雪娘則是將自己擅長的刺繡，以及廚藝展現出來。
庭院裏，雪娘捏著毛筆，歪歪扭扭寫了幾個字，再看看旁邊，忍不住發出一聲驚歎。
“妹妹，你好厲害。”
“姐姐進步也很快，我當時學書法的時候，可沒有這麽大的進步呢。”崔蓉絲毫不吝嗇自己的誇獎。
但雪娘卻是有些無奈，年少的時候，肯定也想過學習琴棋書畫，但是礙於家中貧困，嫁給了許青山。
不過好在，郎君很愛她，而且也願意讓她去接觸這些對她來說新奇有趣的事情。
“妹妹，我其實還有件事想跟你聊聊…”見崔蓉停下筆，雪娘猶豫了一會，還是開口說道。
“是想為許郎說情吧。”崔蓉看了一眼這個姐姐，無奈一笑。
聽到對方這麽快就明白自己的意思，雪娘也有些不好意思，但一想起昨晚許青山的吩咐，又道，
“其實郎君做什麽事情，都很有分寸，一直都是一個很穩健的男人。”
“我知道，但是這走水路，姐姐你知道，有多危險嗎，如果那麽簡單，就不會有商隊要走大路官道了。”崔蓉再次一歎。
但很明顯，她的語氣已經不像一開始那般強硬了，這幾天待在許家，雖然說沒有發生什麽，但其實晚上細微聲音，都落入她的耳中。
每天晚上都是自行解決，有時候也是一種煎熬，她忽然羨慕起麵前的雪娘，什麽都不想，永遠信任許郎。
“好，我答應他。”
……
出發的時間自然是越快越好，所以在許青山說服了雪娘之後，其實就已經悄悄出發了。
崔蓉正是明白這個情況，才會點頭，她現在也隻能祈禱許青山平安無事，藍田縣能夠安然無恙地度過這個冬季吧。
河麵上，一艘大船拉著帆布正在航行，在船頭處，許青山踩著腳下的木板，目光眺望。
“公子，要不你還是先回船艙，這裏的空氣寒凍，要是壞了身子可不好。”一名船夫提醒道。
“老人家，你聽說過海賊嗎？”許青山忽然想起曾經的故事，開口問道。
“海賊？我不知道，我在這河上掌了幾十年船，也沒見過有海賊，可能再遠的南方會有吧。”
“不，或許不是南方，是西方呢。”許青山又道。
“公子說笑了，西方可是大漠之地，怎麽可能有水。”船夫笑了笑，也隻當許青山是在胡言亂語，反正他的任務，隻是將這一船的人送到目的地。
也許是許青山運氣好，又或者是因為冬季河流的變化，讓大船的航行變得十分暢快，不過一天時間，便來到了目的地。
這裏是蠶絲的大鄉，聽說這裏，家家戶戶都有養蠶的習慣，當然不是因為他們買賣布料，而是因為桑葚樹。
蠶絲不過是附帶的東西，而這東西，又剛好可以賣點錢，所以一直存在。
在大路上，因為有山脈的隔絕，導致這裏的陸路根本不好走，銷量雖然有，但也隻是一點。
因為沒有買家，這裏的蠶絲價格極低，甚至每家每戶去免費要一點，人家也不會介意。
許青山剛到地方，便看到數道圍欄落在不遠處，再仔細一看，竟然是一片片的桑葚林。
“這裏果然是蠶絲的天堂啊！”許青山忍不住感慨。
不過他也沒有忘記自己的目的，是為了收購而來，他朝著縣城的位置走去，一路上，不同於藍田縣的人文特色，一點點地呈現在他麵前。
隻不過，這裏的人似乎有些太貧窮了，看來，單單靠桑葚的收入，並沒有讓這個縣城發育起來，反而有點限製了。
許青山逛了一圈大街，也沒有遇上大規模售賣的蠶商，沒有統一的收購，如果冒然點明，自己這個外地人，恐怕要被人當成凱子宰。
想了想，他忽然眼睛一亮，有了一個想法。
第二天清晨，剛從睡夢中醒來的縣城百姓，忽然聽到了一個重磅消息。
有人要收購桑葚，大規模的收購，這下子把他們的神經激了起來，
每家每戶都拉著自己的桑葚果，跑到那家告示麵前，顯擺著自己的品質，讓商家優先收購。
“別著急，別著急。”
許青山站在台上，手掌微微往下壓，“不好意思各位，你們拿的桑葚，我怎麽能確定品質好不好呢，我又不可能一個個去試吃吧。”
“這位員外，你可以看看，我這桑葚果，黝黑發亮，絕對是一等一的極品，說不得皇帝都要饞我這一口呢。”
“別聽他胡扯，他的果子哪有我的好，大人你看看我這個，價格低，而且數量還多，你要的話，我能給你打個優惠。”
其他人相互推搡，誰都不服誰，畢竟在這裏，大家的果子都是同一個地裏出來的，哪裏分的出有多好壞。
“好了好了，各位，我有一個辦法。”許青山出聲打斷了他們的爭吵。
“我聽說，吃上等桑葚葉子的蠶蟲，可以結出最好的蠶絲，堅韌不斷，大家如果想要證明自家的桑葚果子，我看這樣，你們把蠶絲也帶過來，我按照情況出價收購……”
許青山的話落在了百姓耳朵裏，大家紛紛趕回家中，生怕慢了腳步，讓別人搶了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