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博弈

鄧行似乎對許青山在場很不滿意,朝著崔蓉伸出手,“我帶你去個地方,有些事情我要跟你講清楚。”

“不好意思鄧公子,我想回去了,而且我覺得…”崔蓉語氣冷漠,“我跟你沒有什麽可以談的。”

“蓉兒,你一定要這麽做嗎?躲著我?”鄧行伸手攔住崔蓉,眉頭微微皺起。

他話剛說完,忽然感覺到腦後傳來一陣勁風,急忙避開,同時回身一拳。

許青山接下這拳,又迅速一掌揮去,狠狠打在對方的門麵上,隻聽見一聲輕響,一個五爪印出現在鄧行的臉上。

感受到臉上火火辣的刺痛,鄧行頓時怒氣衝上心頭,已經顧不上這裏是大街縣衙門口,手中馬鞭猛得打去。

不過卻又被輕易躲開,許青山望著麵前人的動作,隻感覺十分緩慢,似乎每一招一式,都是破綻。

避開馬鞭,他又是一掌,給了鄧行右邊也來了一下,隻見對方的臉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膨脹,顯得格外討喜。

“你!”鄧行感覺到詭異,明明對方隻是一個書生,怎麽這力道,跟牛一樣,疼痛使得他迅速冷靜下來,不敢繼續動手。

“不好意思,請讓一下,我們還有事要做,沒功夫陪你玩。”許青山甩了甩手,似乎在嫌棄手上沾染的血跡。

崔蓉在一旁微微張著小嘴,似乎沒想到許青山竟然有這樣的實力,不止是腦子,他的武力也強於人。

“你們?崔蓉,你真是墮落了,竟然跟一個窮秀才私混在一起,難怪你不願意跟我走,原來已經早有……”

“啪!”他話還沒說完,崔蓉就一巴掌就呼了上去,那腫脹的臉頰,因為這一巴掌,又紅了幾分,齒間有紅色湧動。

不過他卻不敢輕舉妄動,因為許青山已經第一時間將崔蓉拉到身邊。

不過就在兩人要離開之時,不遠處卻是湧來了十多個人影,他們擠開人群,大喊道,“都府大人,我們來了。”

“怎麽來的這麽慢,你們是幹什麽吃的……”鄧行見到來人,頓時劈頭蓋臉地罵道,不過頂著那豬頭一般的麵容,卻是有趣,現在手下人多了,反倒是多了幾分底氣。

而且,他還記著許青山的那兩巴掌的教訓呢,朝著身邊招手道,“愣著幹什麽,給我打!”

許青山的臉色也嚴肅起來,這些人可不是普通家丁,身上的那股殺氣與普通人相比,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他們肯定殺過人。

就在許青山忍不住要拉著崔蓉先跑的時候,在衙門口的方向,卻是傳來一道怒喝,“鄧行,縣衙大門,不是你動用私兵的地方!”

聲音的主人是盧縣尊,之前許青山與鄧行打鬥,他也知道,卻不出手,是因為能看到那姓鄧的落了麵子,高興自然不會摻合。

但這家夥實在太過份了,竟然連兵馬都出動了,這要是打起來,許青山肯定會沒命,他自然站了出來。

“盧縣尊,你想插手我的事?”鄧行怒目而視,但怎麽看都沒什麽威懾力。

盧縣尊看著那豬頭模樣,忍著笑意,嘴上卻道,“作為藍田縣的父母官,我有權利,也有義務管理城中的兵馬。”

“在這裏,誰都不許械鬥,鬥毆。”

“哼,我是奉命,前來調用縣內兵馬,誰都不許阻攔!”說著,鄧行掏出一個令牌,大喊,“奉劉大人的命令,收納縣城兵馬。”

盧縣尊瞳孔一縮,臉上卻是不動聲色,他知道鄧行不會隨意亂發命令,這令牌應該是真的。

“不過…”盧縣尊又露出笑容,“我接到的命令卻是,附近匪徒猖獗,城中兵馬不可隨意調動,違命者處以牢獄之刑。”

“盧縣尊,你連少卿的命令都想違抗嗎!”鄧行又道。

“卻是你執迷不悟,就休怪我不顧同袍之情。”說著,手上馬鞭已經是舉了起來,隻要盧縣尊有任何抗拒,他都會下令將其拘捕。

在這藍田縣百姓麵前,將這個父母官押送大牢,那該是多羞辱對方的一件樂事啊。

“哦,劉少卿什麽時候有這樣的命令,我怎麽不知情呢?”

忽然,又一道聲音從遠處傳來,隻見一個程處嗣依舊一身公子打扮,微笑地看著鄧行。

“你是何人?”他隱隱感覺有些不對勁。

“隻是一個過路人,怎麽,難道盧大人犯了什麽大罪,這一對佳人犯了什麽大罪,你要動用兵馬?對百姓動手,對朝廷命官動手?”

程處嗣的話越來越沉,讓鄧行心中煩躁,但見他一人前來,盤算著不可能是什麽人物。

就算有,上頭的劉少卿肯定會提前跟他說明,這隻是一個有衝動上頭的書生罷了。

但他卻沒有注意到,程處嗣一舉一動根本不像書生,反而更像和武夫,而且實力不弱。

“我隻奉命行事,有什麽不滿,去跟獄卒說去。”說著,他就示意下屬動手。

但旁邊一人卻是有些顫顫巍巍地走到他的跟前,小聲提醒道,“他是程將軍。”

“什麽程將軍,程……”他話到一半,想起了某個名字,眼珠子忽然瞪得渾圓,臉色也逐漸慘白下來。

他很想告訴自己不是真的,但他的理智告訴自己,不可能有假,這個身份,怎麽有人敢冒充。

“程將軍。”他急忙跑到程處嗣身邊,拱手半跪行了一行,解釋道,“這都是誤會。”

“誤會?”程處嗣看著許青山,又看了一眼盧縣尊,以及周圍的百姓,“大家可都看著呢?你說是誤會?”

“將軍我並沒有說謊,劉大人確實給了我這個命令,讓我調用兵馬前往馬城支援。”

“哼,跟幾個小賊打成那樣,也好意思來跟我要人,你回去告訴他,讓他好好待著,人我會親自過去解決,而你……”

他拍了拍鄧行的肩膀,笑而不語。

後者猛得坐在地上,額頭上已經全是冷汗,手掌止不住地顫抖,他知道,自己的職業生涯,算是完蛋了。

不過這種政場上的博弈,本來就是站隊賭,他眼瞎得罪了大人物,那自然就該被丟出棋盤,淪為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