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下獄
在他們的隔壁包間,程處嗣正一身書生打扮,拿著一把折扇,時不時展開揮一揮風。
與他同桌的,還有盧縣尊,正在看著一張信紙,臉色滿滿爬上了幾分激動。
“根據你的功績,應該很快就可以升遷了,不過藍田縣暫時還沒有官員接手,等下任縣令到了,你才能離開。”
“下官自然知曉。”盧縣尊收起信紙,朝著程處嗣拱了拱手,“這事還要多謝程將軍相助。”
“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我在這裏也多虧縣令大人照料了。”程處嗣擺擺手說道。
作為嘴皮子嘴六的下一代,他自然秉承著老爹的傳統,交好各地官員。
特別是盧縣尊可是一步到位,生到了京城的縣令官,雖然說品級提升不多,但畢竟是天子腳下,這待遇可就不一樣了。
有這麽一份人情在,就算程家之後出了什麽差錯,也能有人幫襯,這是混世魔王的處世之道。
“還是說說正事吧,上次那些百姓撿走的鹽塊,雖然份量不多,但我擔心會出問題,你最好寫個告示警示一下。”
“自然,這是盧某的責任。”盧縣尊點點頭。
他有想過讓下麵的人去挨家挨戶全部收回來,但這麽做肯定會激起反抗和怨言,就算真收上來,肯定也會有人藏匿,那就隻能軟著來。
收繳一部分,並告誡食用危險,這就是盧縣尊暫時想出的辦法,他喝了口茶,似乎想起什麽,“鹽礦的消息,不知道京城裏的那些人……”
“我已經將情況告知官家了,估計最近幾天就會有消息傳回來。”程處嗣語氣無奈道。
他現在看見鹽就覺得煩,明明知道白花花都是銀錢,就是沒法花,而且最近附近幾個山頭的賊子,也有所動靜了,他們還以為程處嗣手裏捏著寶礦呢。
“不安定的亂子,最好不要再有動作了。”他捏著手裏的茶杯,語氣顯得有些冰冷。
兩人正說著,忽然聽到一聲怒吼,隔壁包間傳來一聲撞擊聲,緊接著便是桌椅翻倒的聲音,以及女人和小孩的驚叫。
“怎麽回事?!”盧縣尊是最先反應過來的,他急忙起身,尋著聲音而去。
……
在隔壁包間內,鄧肯捂著腦袋,表情憤恨地盯著許青山,“原來是你女人幹的好事,知不知道,那棍子砸我頭上了!”
他今天心情很不好,聽說崔家發現了他的爛賬,正在跟鄧家討要,家裏的商鋪還很對方起了衝突,鬧到了官府。
他父親一怒之下,收走了他零花錢,並且禁足家中,要不是借著幾個狐朋狗友,他還沒能出來透透氣呢。
本來他們一群公子哥正打算去喝花酒,半道上卻看到了坐在窗戶邊看望風景的雪娘,頓時被迷了心竅,呆愣了許久,這才被棍子砸中。
雪娘抓著許青山的衣服,語氣有些緊張道,“許郎,剛才窗戶……”
許青山拍了拍她的柔荑,示意她安心,同時看向鄧肯,拱手道,“鄧公子既然受傷了,不如去一趟醫館,看看傷勢如何,我也好賠償醫藥費。”
“你沒看出來鄧兄都疼得走不動路了嗎?”鄧肯沒開口,倒是一旁的胖子開口了,“錢銀自然要賠,但鄧公子身軀金貴,這醫藥費,怎麽說也得一百兩!”
“什麽,一百兩!”雪娘一驚。
“怎麽,拿不出來嗎?”胖公子笑了笑,似乎早有預料一般,又道,“那便讓你娘子來跟鄧兄賠禮道歉,哦,要親自一個人……”
“對對對,不然的話,我等就抓你報官,告你一個蓄意傷人,讓你下獄,你一個秀才,應該不想自己染上官司吧。”
這些人是鄧家底下的小家族,家裏討好鄧家,連帶他們也趨炎附勢地在鄧肯身邊拍馬屁,這次自然也想表現一下自己的忠心
而且作為讀書人,最在意的就是功名了,要是真被定了罪名,這輩子就別想跟科舉有緣了,在他們看來,就算許青山不在意,那小娘子肯定也會犧牲自己的。
“你們欺人太甚……”雪娘被氣紅了臉,想罵人卻又說不出汙言穢語。
許青山卻是搖頭笑了笑,按住旁邊還想要開口的雪娘,“我娘子無心之失確實有過,但你們蓄意謀財,還侮辱於我,卻是大罪,就算到了縣衙,縣令大人也自會明察。”
“呦呦呦,鄧兄,我今天還真是大開眼界,竟然有人敢對我等如此言語,莫不是不知道,這藍田縣,鄧家有多大?”又有一人開口,臉色帶著不屑道。
他們都覺得麵前的窮秀才肯定是瘋了,別說鄧家,就算是他們幾個,想要收拾一個沒有底蘊的秀才,也不是很難。
“可別小看了他,聽說盧縣尊對他很是看重。”鄧肯說的正經,臉上卻絲毫沒有任何在意的神色,仿佛縣令也不被放在眼裏。
“怕什麽,那老家夥最近安靜地很,為了升官,什麽罪狀都刻意平靜處理,這秀才想告狀,莫不是妄想。”說完,一群人忍不住大笑起來。
但很快,他們的表情便凝固下來,因為在包廂門口,盧縣尊正瞪著眼睛看著他們。
“盧…盧大人!”剛才暗諷的公子哥頓時癱坐在地,表情像是見了鬼一樣,身體止不住地顫抖。
“大人,我們剛才隻是說笑,隻是在說笑。”鄧肯臉色也不好看,急忙上前說道。
“哼!”盧縣尊早就在門口聽了許久,這其中的情況自然是明明白白,怎麽會相信他們的辯言。
他一巴掌呼了過去,將鄧肯打了個倒頭,怒道,“鄧家真是出了你這麽個奇才,來人,給我收押起來,讓你鄧老爺親自來跟我說。”
說完,又撇了一眼其他幾人,這幾個人已經嚇得尿了褲子,紛紛癱軟在地,空氣彌漫著一股惡臭,他趕緊示意身後的捕快一起拉走。
“青山,這事我清楚了,你放心,他們我會認真處理的。”
“勞煩大人了。”許青山拱手一禮,又問道,“不知道大人在這,正好我也請大人喝喝茶酒。”
他還沒說完,便撇見了盧縣尊身後的程處嗣,頓時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