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靠邊站
許家的書房裏，許青山捏著毛筆，一筆一劃地書寫著教材。
這個時代的印刷之類的東西，也不知道發明了沒有，但按照他記憶中，那應該是宋代的事情了。找人抄寫的話又太貴了，沒辦法，他隻好親自動手。
這上麵都是一些簡單的推理，運算公式，從零開始，隻要能將這本書吃透，就可以出師了。
當然，為了保住這個自己吃飯的家夥，他也做了一些防護，上麵的字符都是現代語，隻要他沒教，就不可能懂。
教材的事情還算好辦，私塾的地址也可以放在家裏，畢竟自家的院子也足夠大，也有遮陰的地方。
現在他有些慶幸自己來到的還不是一個一窮二白的家庭，否則的話，光是選址的租金，就得頭疼。
“郎君，私塾，真的可行嗎？”在許青山身後，雪娘端著茶水進來。
雖然她不懂學識上的事，但開私塾明顯不是許青山這個年年落榜的書生能撐起來的，如果裝大款，可能會讓這個家庭陷入困境。
“我也不清楚，不過如果能成，咱們收入就能翻個整，那樣每天就都能吃上肉了，晴晴可還在長身體，營養不能落下。”
聽到許青山這話，雪娘又莫名地安心不少，不管怎麽樣，她家相公，終究是比以前幹練不少，自己作為妻子，也應該好好支持才對。
想到這裏，她似乎又回憶起什麽，呼吸忽然有些急促，“郎君，雪娘一直還沒有給你生個兒子，我們……”
許青山一時沒聽明白，但轉頭看到雪娘紅潤的臉頰，頓時反應過來，嘴角微微勾起，將其攬在懷裏，“好，咱們就再生個娃。”
“郎君等等，這裏不行，晴晴可能會過來。”
“放心，我把門拉上，她聽不見。”
……
衙門中，縣尊盧大人正擦著頭上的虛汗，一臉緊張地看著正在審查賬本的小廝。
正座上的，是這次秋籌過來的大臣，聽說是朝堂之中有名的程老賊的兒子，叫程處嗣。
這家夥長得一對大耳朵，圓頭圓腦看起來格外憨厚，人畜無害的模樣，可但凡聽說過他的事跡，又有誰敢小看他。
“程大人，這次秋籌趕的緊，所以一些賬本字跡有些難看，實在沒辦法。”縣尊看幾個算賬稍微皺點眉頭，心髒就止不住地亂跳。
沒辦法，這玩意關係到自己前程，雖然呈現出來之前，就已經核對無數次了，但臨陣上，還是憂慮不已，生怕出現哪個錯賬，就毀在這上麵。
“盧大人別緊張，秋籌一事項目龐大，一時半會也整不完，你先喝口茶，緩緩情緒。”
程處嗣一臉溫和，很容易讓人心生好感，盧縣尊心中也是驚歎，不愧是程咬金的兒子，天生就有這種人格魅力。
當然，這種想法，也有可能是濾鏡加成，畢竟對方的父輩，名氣在外。
“程大人果然年少有為，實在令人向往。”盧縣尊想起了自己兒子，恨不得回去給他幾棒子。
不過這種拍馬屁的方式，倒是很受程處嗣喜歡，他在京城那邊，每天可都是要麵對那些貴公子，皇親國戚的，行事上都要規規矩矩的，生怕給程家惹麻煩，絲毫沒有自由。
“盧大人，這次來藍田，除了秋籌之事，還有另外一件大事，需要你配合。”
聊了一會，又遣散了周圍人，程處嗣才說到正事上。
盧縣尊眼皮一跳，心中頓時感覺不妙，但程處嗣已經接著開口，“在藍田縣外，有一處剛發現的鹽礦。”
“程大人，這……需要我派人幫忙封住消息嗎？”盧縣尊頓時一震，急忙回道。
由不得他不震驚，古代鹽礦，可都是一國命脈，百姓生活必需品，否則的話，也不會有那麽多人私自販賣。
“本將軍早已經派人嚴加防守，偷礦也抓了一些，但……”程處嗣沉默了一會，又開口道，“但出產的鹽粒卻食用不了，裏麵夾帶著毒物。”
“這……”盧縣尊頓時明了，為什麽程處嗣這麽簡單就告訴他礦脈的事，原來是空有金山無處使。
一上午，兩人都在討論著如何才能將這鹽礦變成可用之處，但直到正午，也沒得出個結果。
……
另一邊，收拾了自己的第一本著作的許青山，正準備回衙門。
他有了一個簡單的想法，那就是借助縣令的人氣，一個父母官如果親自也他說幾句好話，可比他辛苦招人容易多了。
而且正好到了月底，把自己的俸祿領了，也好籌辦私塾之事。
“晴晴先回阿娘那裏，等會回來就給你買糖葫蘆。”跟自己的女兒膩歪了一會，又許以好處，許青山才踏出家門。
現在這個小姑娘跟他是越來越親了，他也習慣了當別人父親的日子，想想以後這個閨女出嫁，也許要難過得哭出來。
而且自從跟雪娘有了第一次，他感覺自己有種上癮的感覺，如果不是意誌力強大，他覺得自己是躲不過這溫柔鄉的。
羈絆變多了，也讓他覺得自己活在一個真實的世界，至少不隻是些虛無的曆史故事。
想著想著，他身後忽然傳來一聲驚呼，伴隨著馬蹄踏踏聲，回頭望去時，一張馬臉幾乎貼到他的臉上。
那聲聲嘶叫，幾乎讓許青山失去心跳，許久才緩過神來，對著麵前馬夫罵道，“喂，你怎麽在街上趕車，知不知道路上有人啊！”
他這是真生氣了，差一點，可能他又得丟一條命，再也見不得雪娘，見不得晴晴了。
“對不起，我現在還有急事，如果有什麽問題，可以到崔府找我。”馬車上傳來一道好聽的女聲，同時還有一張手帕飄落。
許青山還沒來得及回應，馬匹就已經避開他，朝著城門方向衝去。
“沒聽說過開車不注意，親人兩行淚嗎？古代的公子小姐都這麽急性子嗎？”
他嘟囔了一句，拾起手帕，將自己憤怒的情緒壓了回去。至於去找崔府麻煩，他覺得這基本是不可能的事了，對方一聽就是個大家族的人，自己這種小人物，還是靠邊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