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化解危機

高鑒覺得，殷元的態度很奇怪，因為他明明很強硬，而且自己也告訴了他自己等人已經誣陷了他，但是殷元一點也不著急，根本就沒有離開的意思。

殷元給自己倒上酒笑道:“好酒啊，高鑒公子，你實在是一個讓人很喜歡的人。這麽好的酒一定價值不菲，但是你居然用來招待自己的敵人，這份氣度，在我大唐並不多見呀！”

高鑒明顯有些不耐煩道:“勳國公，高某請您還是早做決斷，任何事情，三思而後行啊！”

殷元笑道:“你讓我早做決斷，但是又讓我三思而後行，你這個人真的好奇怪呀！”

高鑒道:“各有所指，我想勳國公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殷元知道，高鑒的心已經有些亂了。

雖然高鑒覺得自己很聰敏，而且確實曾經擺布過殷元，可是一見麵他才知道殷元給人的壓力有多大。首先，他永遠不會著急，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實在是讓人很害怕。

殷元道:“不勞你費心了，等我喝完了酒我就告訴你，我已經有了一個不錯的辦法，足以應對眼下的危機。”

高鑒隻好耐著性子等殷元喝完酒，可是殷元喝酒實在是不快，他慢慢的喝著酒，就好像他的心情很不錯，特意來這裏消遣一樣。

等到一壺酒喝完，殷元的杯中也空了的時候，高鑒道:“不知勳國公有何辦法？”

殷元笑道:“我的辦法就是你有辦法，所以隻要你還在我手中，我就沒有任何可以憂慮的。”

高鑒看著殷元，啞然失笑道:“勳國公的武藝，的確是令在下佩服，但是在下並非手無寸鐵，而且你我的周圍，都是我的人。”

殷元拿起酒杯道:“聽過摔杯為號嗎？”

高鑒道:“聽過。”

殷元微笑著將手裏的茶杯扔在了地上，那破碎的聲音一傳出，立刻有一群墨家子弟出現，圍住了高鑒和他的人。

高鑒疑惑道:“你們是怎麽進來的，今天沒有一個人能夠進入這長亭的。”

殷元道:“這就說明，你的人已經不頂用了。其實他們都活著，隻是他們每個人的背後可能都至少有一支箭盯著。而你現在看到的這些人，其實是因為在你的人圍了這裏之前就已經在這裏了。你們是夜裏來的，恐怕不會想到，會有人先你們一步到來，所以大意了。”

高鑒冷笑道:“謝謝國公，倒是告訴在下，我的人還都不是廢物。”

殷元笑道:“不必客氣。”

方鯉向殷元走了過來道:“剛才大理寺派人去了國公府，而且是帶著刀劍準備拿人，我偷偷的跑來的。”

高鑒笑道:“勳國公，晚了。”

殷元向方鯉道:“不爭氣的婆娘，何必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

方鯉道:“抓了他，一樣能夠證明你的清白。”

殷元笑道:“沒用的，因為他們手裏還有籌碼。他們的籌碼就是，讓我們手裏的籌碼失去價值。他說了，他的名字叫高鑒，可是其實高鑒已經死了，所以他可以用任何一個名字，但絕不是高鑒。而且，他還可以有無數的身份，但也絕不是高鑒。我們就算是抓了他，他也有辦法脫身，因為能夠把東西遞到聖人麵前的人，在朝中也是很有背景的。”

方鯉咬了咬牙道:“那怎麽辦，亡命天涯麽？”

殷元搖頭道:“不用，我說了我有辦法是因為他有辦法。此刻，這句話還是這句話。”

高鑒突然歎道:“國公果然是厲害，我的確是有辦法，國公自然就有辦法。隻要我在國公的手裏，下麵的故事國公可以隨便，到時候我就算是沒有被國公憤而殺掉，回去之後一樣是必死無疑。”

殷元道:“也許你可以僥幸，我並不是這麽想的，而他們並不是那麽好騙。”

高鑒道:“世上哪有什麽僥幸的事情，從你來的時候你就做好了可以應對一切變故準備。我更加願意相信你是個智計絕代的人，這樣我輸得也就不冤了。”

殷元道:“其實從始至終，你是輸了一點。”

高鑒道:“我當然知道，我輸的地方就是，我不該自以為能夠讓你投鼠忌器，放棄了主動。像你這樣的人，其實已經比那些老謀深算的人還要狠了，這樣的人行動能力太強，就算有一絲機會，就絕不會失敗。”

殷元看著高鑒道:“你簡直是我對自己的蛔蟲，你太了解我了。”

高鑒道:“隻怕還不夠了解，今日之後，我能做到的事情我會認為你都能做到，而我做不到的事情，你也能夠做到。總之，如果還有機會，我會將你視為最可怕的對手，我也會告訴別人，和你做對手是最大的悲哀。”

方鯉有些不解道:“他今天什麽都沒做，你為何如此吹捧他？”

高鑒道:“如果他做了，他反而就不可怕了。就在剛才你告訴他自己家被人圍了的時候，他臉色都沒有變，很顯然在他看來這樣的危局他可以輕鬆的化解。也許就算是不留下我，他也會有更好的辦法。”

殷元搖頭道:“更好的辦法我沒有，我隻有一個不太好的辦法，那就是把你們殺個幹幹淨淨，然後快馬趕去齊家村，不管是用什麽樣的手段，都讓他們吐出實情來，然後把誣陷我的人的名字打聽一下，一個個的全部寫下來，然後撒遍整個長安，最後乖乖的去大牢裏等著聖人親自來裁決。”

高鑒發現自己等人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那就是他們一直以為殷元隻是個乳臭未幹的家夥，心不夠狠，更不會不擇手段的去做事。可是現在看來，殷元什麽事情都能做得出來，隻要能夠成功，他鬼不擇手段的。

方鯉聽了之後道:“呸，真是土匪行徑，不過我喜歡。這樣一來，總會有很多人睡不著覺的。”

高鑒歎道:“是啊，介時一定會有人為了自保出賣我們，到時候我們就等於是不打自招了。可是這並不是下策，你為什麽不斬草除根呢？”

殷元看著他道:“因為你們在此之前跟我沒仇，到現在為止，我還沒有斬草除根的理由。我今年年紀還不大，雙手想留著逗美人，不想沾了血腥，被人嫌棄。”

說完，殷元煞有介事得看了看自己的雙手，又看了看方鯉。

方鯉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大概她覺得殷元說不定會在這裏做出什麽不規矩的事情來也未可知。畢竟二人同遊一場，她很清楚殷元既有賊心，也不缺賊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