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大唐男兒

殷元這樣一問,程處默興致勃勃道:“說起這京城最大的見色忘義之徒,那個人懷素也是認識的。說起來此人還是當朝駙馬,但是常年的留戀青樓酒肆,實在是丟盡了自家和皇家的臉麵。”

殷元笑而不語,示意程處默不要再繼續說下去,因為繼續說下去,恐怕他透露的這個人日後一定找他麻煩。而且,他覺得就算是程處默不說,他也幾乎能夠猜到那是誰了。

李震為自己辯解道:“流夢姑娘說得有道理,我隻是就事論事,如果二位覺得我見色忘義,這恐怕有點偏頗。”

殷元看了看他道:“你辯解什麽,完全是畫蛇添足。在我看來,一個被稱作見色忘義的人,那才是真正癡情的人。這世上雖然不缺癡情種,可是願意為此忍受別人的不屑和罵名,那才配得上一個癡字。所以,程公子這麽說你,實在是很高的讚譽啊!”

李震當然不會完全相信殷元這份說辭,但是此時此景,殷元倒真的是替自己解了圍,於是笑道:“是啊,是啊。”

殷元往屏風後麵看了一眼,目光漸漸有些呆滯。

李震看見之後道:“懷素,你這是怎麽了?”

殷元道:“我們該走了,流夢姑娘的琴聲聽完了,想來也不願意再留客了。”

李震皺眉,心想這煙花之地,難道真的在殷元的心裏非常的不堪,以至於都不願意多留一會麽!

就在這時,程處默突然站了起來,一把推開屏風道:“裝什麽裝,明明是藏汙納垢之地,裝什麽聖潔?”

話音落下時,屏風也摔在了地上,桌邊琴旁,除了流夢,還有一個男人,手裏拿著酒杯,看起來氣定神閑。他的身後,還站著七八個手裏舉著鋼刀的人,看起來個個不是善茬。

程處默冷笑道:“老子就是看到你們鬼鬼祟祟,所以才跟他們進來的。天子腳下,你們胡作非為就算了,竟然想對我朋友下手,簡直是妄想。”

殷元第一次覺得,程處默實在是聰明的很,而且這個人還很能藏事,許多事在他的臉上,是永遠都不會有答案的。

那喝酒的男人抬起頭來道:“狺狺狂吠,真是吵得很。”

程處默不由得怒從心起,剛要動手,殷元快步上山攔住他道:“不要惹事,暗處的狗,不好惹。”

程處默愣了一下,果真停了手。

那男人頗為得意道:“勳國公殷元,果然聰明機智,不同凡響。”

殷元道:“多謝誇獎。”說完兩隻手各拉住一個人,往外麵走去。

剛剛走到外麵,突然聽到破窗的聲音,屋子裏很快傳出一陣刀劍聲。看來屋子裏有兩夥人已經在動手了,而且後麵來的人急不可耐,隻待自己等人離開就立刻動手。

李震最是疑惑,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走了十幾步,突然道:“不好,流夢還在裏麵。”

殷元道:“管好你自己吧,這裏沒有我們的事。”

李震掙脫殷元道:“天子腳下,豈能任由他們胡來。我倒要看看,什麽人如此大膽。”

殷元無可奈何,看著李震往回跑。

程處默歎道:“那娘們,到底哪裏好?”

殷元道:“蘿卜青菜各有所愛吧!”說完,殷元還是堅定的跟著李震,跑了回去。

李震進門之後隻管向流夢奔去,手剛要碰到流夢的時候,突然“唰”的一刀砍了過來。

李震光芒閃開,大喝道:“找死。”說完輕描淡寫的上前一步,將一個持刀之人抓了過來,劈手扭住對方手腕,正要狠狠地扔出去的時候,那流夢居然手拿一把匕首,向李震捅了過來。

這時殷元已經到了,猝不及防之際,一把抓住這流夢,然後使勁一拉,甩向了程處默。

程處默突然接到一個女人入懷,吃了一驚道:“懷素,這可是景陽的女人。”

殷元道:“別胡說,小心她的刀。”

程處默又吃了一驚,看到那流夢拿刀來刺自己,慌忙推開他道:“找死。”

這裏的三位少年都是從小習武,雖然都不是上過沙場的人,都是校場上真刀真槍都是見過不少。可以說,這三個少年加入,直接影響了雙方的廝殺。隻要他們幫其中一方,另一方必死無疑。

這時,之前那個侍女跑了進來,一副驚慌失措的樣子,抓住流夢的衣服道:“小姐,這是怎麽回事啊!”

流夢剛想掙脫,結果發現,一把冰冷的刀按在了她的脖子上。然後,那雙笑起來彎彎的,很好看的眼睛裏,流露出了極度的不屑。她是贏家,當然可以是這樣的表情。

之前和流夢坐在一起的男子武藝極其厲害,他使一口橫刀,尋常人根本就難以靠近。而且,他使的,絕不是江湖武藝。

程處默道:“好啊,來頭不小啊!”

殷元看了看那小侍女道:“看來,是我先壞了我們的約定啊!”

那小侍女道:“公爺的朋友恐怕是瞎了眼,這位姑娘可不是個普通的煙花女子。”

李震看著她道:“你隻管放不放,她的來曆,我還未必有興趣。”

那小侍女笑道:“可以,但是有一個條件。”

李震搖頭道:“你沒有機會談條件,這裏是天子腳下,如果你敢惹怒我,你一定沒辦法離開京城半步。”

那小侍女道:“一位當朝國公,一位國公之子,還有一位當世名將的公子,當然有這個能力。”

程處默道:“喂,小丫頭,我跟你說,這裏有兩個當世名將的公子。”

那小侍女看向殷元道:“從你一進門,你就知道這裏要有大事發生。像國公這樣的聰明人恐怕是天下少有,當然應該知道,隻有千日做賊的,沒有千日防賊的。”

殷元笑道:“我有一個主意,隻要今天沒有一個人活著離開這裏,我們三個人就可以從容的離開這裏,不會有任何人知道。”

那個流夢之前在一起的男子冷笑道:“好大的口氣。”

殷元沒有理會他,突然回過身去,從一人手中奪下一口刀,一腳將那人踢得飛出去,撞在了牆上,立刻不省人事。

殷元將刀握在手裏道:“留下姓名再死。”然後將刀指著那男子。

那男子道:“高鑒。”

殷元笑道:“鑒,好名字,可惜你不像是鏡子,而且好像還沒照過鏡子。”說完,一刀劈了過去,勢若奔雷。

那男子拿著橫刀,突然極快的矮下身子,一刀向殷元的腰間掃了過去。

他動手,可真是極快。隻是不等他的刀靠近,更快的殷元一腳就踩在他的胸口,將他打退數步。

高鑒大吃一驚,才知殷元是個極厲害的高手。他一直以為,像殷元這樣的人,隻會在馬上揮舞長槊,到了狹小的地方,應該根本就不懂得廝殺。但是現在看來,好像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殷元的暗殺手段恐怕比大唐最懂暗殺的人還要多,他當然不隻會在馬上揮舞長槊。

程處默在一旁突然大聲道:“好,不愧是我大唐男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