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唐朝高利貸
殷元覺得李震答應的十分不痛快，應該這件事要好一陣的磋磨，結果沒想到的是，第二天李震就帶著錢來了。
李震語重心長道:“懷素，錢我是給你拿來了。不過，話我可得提前告訴你，三月為期，到時候還的，可就是六百貫了。”
殷元看了看李震道:“這錢，怕不是你又找人借的吧！”殷元不覺得李震是因為貪財，昨晚回去之後突然變卦，而是覺得，對方這麽快能把錢拿給自己，本來就很不尋常。
李震歎了一口氣道:“知道就好。懷素啊，你可千萬要記得，三月後還不上的話，第一個完蛋的，就是愚兄我。”
殷元笑道:“景陽兄放心就是了。既然你今日來了，不妨讓我帶你看看，我得生財之道。”
李震頓時來了興致，跟著殷元，讓人拉著五百貫錢，離開了興化坊。
殷元用五百貫全部買了木材，而且是上好的木材，然後讓人往城外送。這時候在城外，傷勢剛剛好的周笠，正吆喝著自己的老兄弟和幾個木匠，在打造殷元交代的東西。
殷元和李震來的時候，院子裏已經有了幾套做好的桌椅，上麵刷了樹漆正在晾曬。
李震一路上總覺得殷元在胡鬧，可是看到這桌椅的時候，頓時覺得殷元的確是在做一件極掙錢的事情。
李震好奇的看著那桌椅，剛要伸手，殷元道:“景陽兄小心，桌上樹漆未幹。”
李震停了手，看著殷元道:“你真的想自己掙錢，從此不和崔氏爭勳國公府的錢了麽？”
殷元道:“錢財這種身外之物，如果我想要的話我自然會自己去掙。我胸無大誌，才華也有限，可是安身立命的事，我還是做得來的。”
李震道:“這等奇物，雖不知到底是不是好用，可是長安城裏的有錢人，獵奇之心甚重。”
殷元笑道:“等你坐上去的時候會發現，其實你這麽多年，都沒有真正的坐下來過。”
李震道:“就算你說得天花亂墜，大家早已習慣了原來的坐法。”
殷元但是真的疏忽了習慣的力量，很多人都已經習慣了跪坐在地上，而且視之為必不可少的禮儀，那這種力量絕對不容易改變。
殷元麵色凝重得看著自己已經買回來的木材和已經在打造的桌椅，最終又展顏一笑道:“事在人為嘛，沒有變化，何來的發展。”
李震看著殷元道:“沒想到，懷素居然有如此宏願。這世上約定俗成的事情沒有一個能夠輕易被改變的，我拭目以待。”
殷元道:“那你就拭目以待吧，我相信我大唐海納百川，不管是什麽，都會慢慢的接受的。”
李震道:“總之你別忘了，我借你的錢，是我從一個很可怕的人手裏借來的，要是逾期不還的話，我可就完了。”
殷元道:“景陽兄放心，你我多年的交情，難道我還能坑你不成？”
李震很認真的點頭道:“以前我覺得不能，因為你非常的沉穩。可是最近嘛，你是越來越不靠譜了。”
殷元皺著眉道:“景陽兄，誤會了。”
殷元不僅僅花光了李震借給自己的五百貫，而且還讓周笠等人也搭上了不少的錢。
殷嶠留下了幾百個老府軍，現在這些府軍就在殷家的莊子上，半生征戰留下了一身的傷，如今的日子過得實在是不好。和長安城外，他們的日子過得還不如普通的莊戶呢！把這些人召集起來一起生財，也是殷元為已故得殷嶠給他們一個交代了吧！
殷元很快積攢了超過三百套的桌椅，包括書桌和餐桌兩種，甚至包括最大的會議桌和配套的椅子。
運到長安城之後，這些桌椅被很多人圍觀了，可是他們隻是圍觀而已。除了幾個紈絝子弟圖新鮮之外，竟然沒有人願意買回家去。倒是很多人都比較喜歡坐著試一試，殷元還不好意思讓人趕走。
殷元沒有親自去買東西，他已經開始入鄉隨俗了。
正在一旁觀察圍觀的人，突然有人在他身後看了一眼，立刻跑到他麵前，看著殷元道:“小先生，我終於找到你了。”
殷元看著對方道:“我去，老騙子。”
那道士看著殷元道:“小先生，我最近到處找你，今日終於找到你了。您有智慧，我擅長占卜，隻要你我合作，保管整個長安城的善男信女，都會拜服在你我的腳下。”
殷元看著老騙子道:“誘騙善男信女這種事情，騙得衣食富足就夠了，要是你敢騙得滿長安城的人都拜服，就算是你的騙術再厲害，你也得蹲到刑部大牢裏麵去。”
那老道士麵色一垮道:“算個卦罷了，真的有這麽可怕嗎？”
殷元懶得告訴他宗教的力量有多可怕，對於他這麽一個並不虔誠的道教徒來說，他根本就不了解，普通人心裏宗教的分量。
老道士順著殷元的目光看過去，結果就看到了一群軍戶在售賣桌椅。
老道士笑道:“真是一群怪人，這樣古怪的東西，恐怕很難賣的出去。”
殷元看了看他道:“你去他們那，買一套桌椅，然後坐在他們旁邊去算卦。”
老道士一愣道:“這錢，算誰的？”
殷元回頭看著他道:“你是覺得你的財力是買不起，還是連這點錢，都需要我掏？”
老道士心裏還想求殷元呢，既然殷元開口了，他想自己應該能夠成功的把殷元拉上船了吧！一套桌椅而已，值得的。
果然，那老道士去軍戶那裏，花了半個時辰的時間，在雙方的表情極度猙獰的情況下，買到了一套桌椅，在旁邊打起他的旗幡，開始算卦了。
老道士平時的生意並不是很好，可是今天的人流量卻很大。
剛開始算卦，殷元就緩緩的走了過來，低下頭道:“老道，給我算一卦吧！”
老道士道:“小先生，真不是拿老道開涮？”
殷元道:“你給我算一算，我大唐四海升平，海納百川，如今突然出現了這種奇奇怪怪的東西，到底意味著什麽？”
老道士看殷元拍著桌子，立刻明白他所說奇奇怪怪的東西，到底是什麽。可是，殷元的意圖到底是什麽呢，是毀了人家的生意，還是提攜人家的生意呢！
想了很久，老道士覺得如果殷元想毀了人家的聲音，應該不會特意的讓自己去買一套桌椅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