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2章井底之蛙
林牧雲摔倒在地，手心在地麵摩擦了一陣，破皮流血了。但是他沒有第一時間感覺到疼痛，而是更多的在意倒在自己懷裏的姑娘。
顯然，一個姑娘撲倒在林牧雲懷裏，這是誰都沒想到的，一時間，全場變得寂靜。
樓上的寧若雪見狀，更是不悅，沒想到雲城的女子這麽開放，當著萬人的麵撲倒在林牧雲懷裏。不悅之餘，又在想自己是否應該主動點？
“你沒事吧？”周凝見林牧雲摔得不輕，忙是起來，其實她不知道，擠過那麽多人，她自己的妝容早就亂了。
“沒事。”林牧雲搖搖頭，往後退了半步，若不是沒有空間可以退，他會退得更遠。他沒有多看一眼周凝，因為他的腦海裏沒有關於周凝的任何記憶，也許二者曾經有過接觸，但是前身並沒有放在心上。
林牧雲看了看手掌的傷口，已泛起血跡。
“看來不妙啊，得去處理一下。”魯知恩注意到林牧雲受傷了，就覺得放任這些年輕人無序下去恐怕會出事。
院長點點頭，覺得有理，便帶領一眾文人和書院門人下去，順道迎接林牧雲。寧若雪和顧幽蘭也趕緊跟上。
“林少爺！”魯知恩走了下來，其他人趕緊給他讓出一條路。
魯知恩客客氣氣地給林牧雲作揖行禮，足以看出他這位大文人對林牧雲的態度，恐怕大殷還沒有一個年輕人會讓魯知恩這麽客氣的。
“魯老！”林牧雲搞得有些許狼狽，麵對魯老等人時不免有些尷尬。忙是作揖回禮。
“今夜你是貴客，請隨我等上樓去，準備開始詩會吧。”
“好，聽魯老等前輩安排。”
林牧雲表現得很有禮貌，完全沒有架子，引得書院的文人們大喜，紛紛表示這是可造之材。本以為能夠寫出那麽好的詩來，又是地主少爺，應該會有很大的傲氣，沒想到對待前輩這麽有禮貌。
林牧雲跟隨魯老等人上樓，寧若雪戴著麵巾，特地站於一旁，打算慢一步，好離得林牧雲更近一些。
林牧雲注意到了寧若雪，寧若雪正好也和林牧雲對視，不知為何，二人少了幾分靦腆，竟也會心一笑。
這不起眼的動作被顧幽蘭看在眼裏，那一刻，好似林牧雲眼裏隻有寧若雪，寧若雪眼裏也隻有林牧雲，當真就是二人世界。顧幽蘭哪有不羨慕的道理，何時自己才能遇到這樣的男子？
“且慢！”
然，還未上樓，一個聲音就打斷了一切進程。眾人尋聲望去，在人群之外，竟是周通等十幾個雲城才子。
周凝很慌，她很想直接拉上林牧雲就跑，可是為時已晚。
圍觀者不知周通等人要幹嘛，不過他們走來時，還是乖乖讓了道，讓他們走到樓前，直麵魯老等文人。
“爾等有何事啊？”院長問。
“院長，在下周通，乃是雲江書院學子亦是雲城才子，今夜同鄭兄等一眾雲城才子告發一人，此人弄虛作假，卑鄙下流，罪大惡極。”周通對說得十分堅決。
“哦？告發？”院長和魯知恩對視了一眼，他們心裏大概都猜得出來周通等人要揭發誰，林牧雲突然才華橫溢，一夜成名，肯定是要引來這些麻煩的。這種事不好定奪，還是看林牧雲自己如何處理吧。
“爾等想要告發何人？”魯知恩問。
“我等要告發的，正是林牧雲。”
周通直指林牧雲，引起現場一陣嘩然。林牧雲弄虛作假，這個是大新聞。
林牧雲無奈啊，早就料到有這麽一天了，隻是沒想到要在這樣的場合下。林煥就不一樣了，心想這幾個人不知死活，竟然揭發他的兒子，不對啊，兒子林牧雲真才實學，幹嘛要怕他們揭發？
“周通，你可知道說這種話是要負責的？”魯老警告道。
“若沒有足夠的把握，我等怎麽會胡說八道？”周通等人信心滿滿。
“哦？既然如此，那你們就說說，林牧雲如何弄虛作假？”
“好！”
周通等人看起來信心十足。
“林牧雲乃是雲城第一紈絝，十多年來欺男霸女，作惡多端，官府裏有的是他的案底，隨便去一個酒樓賭檔問問，老板肯定認識林牧雲這廝。而且，林牧雲此人不曾去過書院求學，也不曾到私塾念書，寫幾個字都費勁，這樣的人怎麽可能懂得寫詩？”周通把林牧雲曾經的罪狀一一列舉出來，雲城許許多多人都知道的。
“這登徒子！”林煥氣炸了，真想過去把周通揍一頓。
然而林牧雲倒是不慌不忙，還在一旁站著，若無其事地檢查他剛才擦傷的右手。
“我們退一萬步說，就算林牧雲是個天才，為何以前不表現出來，偏偏在這個月全表現出來了呢？”鄭文遠補充道。眾人聽了，紛紛點頭，輿論開始往周通等人那邊倒。
“林牧雲，你若沒有作假，何不當著眾人的麵解釋一番？”周通又指著林牧雲道，一時間，數萬雙眼睛盯著林牧雲。
林牧雲走到燈火邊仔細看了看傷口，還挺嚴重，沒有馬上回複周通的質問，大家就靜靜看著他走動。
“有帶絲巾嗎？”林牧雲問寧若雪，寧若雪一愣，點了點頭，將隨身攜帶的絲巾交到林牧雲手中，林牧雲接過，道了一聲，“謝謝。”
於是，林牧雲一邊給自己包紮傷口，一邊走到人群中央，道，“周通等才子所言，我林牧雲無法否定。”
“啊？”
“不會吧，當真是假的？”
“這詩……是買來的？”
許許多多的少女一時間幻想破滅，更有甚者直接泣不成聲。
“你們說我當初是紈絝，作惡多端，我可以認，但是，你們說我所作詩詞是買來的，那可就不服氣了。”林牧雲走到周通等人麵前，冷冷道，“第一，你們得找來賣我詩詞的人當場對質，否則不要胡說八道，第二，爾等做不出來的詩不代表我林牧雲不行，正所謂山外有山，天外有天，人外更有人。”
“給各位講個故事，一隻青蛙生在水井中，每天所做之事便是在井內抬頭仰望天空，認為天空也就井口大，忽一日，來了一隻疲憊的飛鳥，青蛙問飛鳥為何如此疲憊？飛鳥回道，自天邊飛來，路途遙遠，當然疲憊。可青蛙卻說天空不過就井口大，飛這麽短的路程怎麽會累？”
眾人聽到這裏，不由笑了起來。周通等人自然也聽得出來林牧雲是在說他們是井底之蛙，見識短淺，一時間氣憤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