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6章清平調
文曆六年七月十二,雲隱山千味坊作坊,多雲無雨,宜出行。
今天去後山祭拜母親,林牧雲早早起床,自己洗漱準備好了。
胡蘭等幾個夥計做完蛋糕和其它糕點就匆忙準備著祭拜需要用的東西,她是林牧雲母親的陪嫁丫鬟,祭拜夫人她肯定要跟著去的。
小寧端來熱水給林牧雲的時候發現不需要了,為了不讓小寧多想,林牧雲讓她端去給老爹林煥。
吃早飯的時候林牧雲和林煥對坐,現在不過早上七八點。林煥看林牧雲十分有活力心裏就舒坦了很多,以前這兒子哪裏會願意去祭拜母親。
“少爺,這是昨天魯老派人送來的請帖,給您的。”小寧拿了一封請帖交給林牧雲,昨夜挺晚的時候有人送過來的,小寧先收下了。
林牧雲接過看了看,果然是雲江書院詩會的邀請,請帖比較簡單,隻言邀請雲城各大有才之士前去參加詩會,沒有指名道姓,也就是說,自認為可以讀書認字的都可以去。
本來嘛,雲江書院此舉不過是為了提高知名度,其實幾個小小才子也做不出幾首好詩好詞來,不過年輕的男男女女就喜歡這種場合啊,一來可以出來透透氣,二來可以沾染一點文氣,何樂而不為?
當然,如果有人真的可以作出幾首好詩好詞,那這位才子和雲江書院都可以出名,可謂雙贏。
“今天出去祭拜娘親,午後方才回來,回來就得往城裏趕,太累,今天就算了吧。”林牧雲將請帖放到了一邊,這種場合不是很喜歡。
“魯老和寧家千金也會去,你當真不去?大不了為父安排一下,我們祭拜完早點回來,再由馬車送你去書院那邊。”林煥倒是很希望林牧雲去,他打心底希望林牧雲多沾染一點文氣,家裏總不能三代都是當地主的吧?總得有個人打破這個圈子,當不了官當個文人也行啊。
“哦,對啊,寧若雪!”林牧雲想起那天去迎春長閣求魯老墨寶,寧若雪還邀請自己去的。當時也沒直接答應她,可現在看來,她是當真了。
“去?”林煥問。
“今夜不去。”林牧雲搖搖頭,“不過我寫一首詩,小寧你替我送去書院。”
“好!”小寧答應。
“我兒現在就有靈感作詩嗎?”林煥詫異。
“偶有所得,偶有所得。”
林牧雲笑道,隨即讓小寧準備筆墨紙硯。
聽說少爺又要寫詩了,這可是大事,作坊內的每個人都聞訊趕來,很快就把涼亭圍得水泄不通。洛氏兄妹更狠,直接爬到了涼亭旁的樹上看。
林牧雲沒多想,寫道:
《清平調·雲江書院贈寧家千金》
雲想衣裳花想容,
春風拂檻露華濃。
若非群玉山頭見,
會向瑤台月下逢。
林牧雲擱筆,全場寂靜。全詩無一字說美卻盡顯寧家千金之美,這詩當真是好,當真是妙,若沒有大文采的人隻能說一聲“妙哉”。
迎春長閣……
五公主顧幽蘭突然跑來雲城,寧若雪可一點都沒有想到。別說寧若雪了,就連魯知恩都沒收到什麽消息。
一番交流才知道,寧若安回了京城卻沒帶這個妹妹回去,從小與寧若雪姐妹情深的顧幽蘭打破砂鍋問到底才知道寧若雪還留在雲城。
與寧若安多說了幾句,這才知道寧若雪在雲城遇到了紈絝的調戲,而且經過寧若安帶有感情色彩的胡說一通,顧幽蘭別提多擔心寧若雪,這不,求了承皇後很久方才讓承皇後心軟,答應讓她前來雲城。
昨夜二人徹夜長談,姐妹情深可不是說著玩的,自打懂事就是玩伴,一同在京城大學堂學習,雖然二者身份地位有別,但一點都沒有影響閨蜜情。
“話說回來,那個調戲你的紈絝到底在哪裏,聽說本地官府不管,你告訴本公主,本公主叫父皇治他的罪。”聊完家常,自然就聊到了顧幽蘭此行心心念念的事情。
“別!”寧若雪一聽,慌了,忙是阻止,她知道陛下最寵五公主,若是五公主把這事說給陛下,說不定林牧雲真的沒有活路了,“他並沒有調戲我,你別聽我哥胡說八道。”
“沒有?”顧幽蘭注意到寧若雪臉色不對,好似有些臉紅,似乎又明白了什麽,“你不會是喜歡這人吧?”
“……沒有!”寧若雪臉紅得厲害,說沒有自己都不信,以至於都沒有勇氣直麵顧幽蘭,隻能低著頭,無所適從。
“一個紈絝有什麽好?你這表情不對,是不是他威脅你了?”顧幽蘭氣憤啊,她打心底是希望寧若雪嫁給她的三哥顧幽書成為她嫂子的,這怎麽可以橫插一個人進來?
“公主殿下,那可不是紈絝。”這時,魯知恩走了過來,笑道,“林公子有大才,恐怕老夫都望塵莫及。”
“有大才?”
顧幽蘭納悶,魯知恩可是大殷第一文人,可從未如此評價過一個人。聽魯知恩和寧若雪你一言我一語娓娓道來,顧幽蘭算是清楚了來龍去脈。
寧若雪還把珍藏的幾首林牧雲所作詩詞拿了出來,原本她並不想全部拿出來,因為有兩首是林牧雲為她所作,但是為了打消顧幽蘭的疑慮,還是拿出來吧。
看過這些詩詞,顧幽蘭還能不信?心裏嘀咕,難怪寧若雪會淪陷此人,這文采寫出來的這兩首情詩,哪個女孩子看了還把持得住?
顧幽蘭注意到,寧若雪又陶醉了,不由得就羨慕起寧若雪來。寧若雪長得美沒錯,但她顧幽蘭也不錯啊,京城四美她也在其列,怎就寧若雪一人收了這麽好的情詩?
“幽蘭,你若不信,今夜隨我們去雲江書院詩會,我已邀請林牧雲同往,到時候他絕對會作詩的,相信我,你也會被他的才華驚豔到。”寧若雪說著,臉上滿是期待。
“好!那我倒要看看,怎麽樣的男子可以把我們的小雪勾了魂。”
顧幽蘭還是處於觀望狀態,她又看了看擺在桌上的幾首詩詞,還是很難相信一個十幾歲的少年會寫出這麽好的詩詞來。若此人當真有如此才華,為何文人圈子裏沒有他?寧若安對此人又為何評價如此之差?
恐怕其中有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