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8章飛燕樓贈寧家千金

難不成林牧雲想要當場作詩?

魯知恩詫異,作詩可不是說隨隨便便就可以的,其中之複雜根本就沒有想象的那麽簡單。自己每日接觸文學,若想作一首普普通通的詩詞恐怕也要思考一兩個時辰,林牧雲上個月還目不識丁,就算突然學會了讀書寫字,也不可能當場作出詩詞吧。

“哈哈哈,林牧雲,你不會當真想作詩吧?”寧若安早就對林牧雲懷恨在心,如今已拿到購糧契約,也不怕他反悔,盡情羞辱便是。

“有何不可?”林牧雲反問。

“好,林牧雲,別說我們欺負你,給你三個時辰慢慢想,我們陪你在這裏慢慢等,看你能不能作出一首詩詞來。”寧若安覺得林牧雲就是自取其辱。

“三個時辰?”林牧雲一愣,這可是六個小時啊,不得等到晚上?

“怎麽?不夠長嗎?”寧若安嘲諷道。

“嗬嗬,不必了,直接筆墨紙硯上來,本少爺趕時間,就不在這裏耽誤別人掌櫃的做生意。”

“什麽?”

在場無不嘩然,就連魯知恩都大吃一驚,林牧雲打算當場作詩?寧若雪不知林牧雲是真有本事還是故作姿態,不過倒是很期待林牧雲到底可以作出什麽詩詞來。

掌櫃的馬上安排好,酒樓中央一桌,桌上筆墨紙硯。

“今日有幸在此見到寧小姐,我與寧小姐曾發生了些許誤會,而寧小姐不計前嫌替我說話,我屬實感激,那這首詞就贈予寧小姐吧。”

林牧雲這麽說,寧若雪直接羞紅了臉,不知如何是好。

“小寧,過來替我磨墨。”林牧雲對小寧道。

小寧很乖巧過來磨起了墨,林牧雲開始蘸墨書寫。

旁邊的人趕緊圍過來,盡管他們很不待見林牧雲卻還是很感興趣林牧雲這個紈絝到底可以寫出什麽東西。

“虛張聲勢罷了!”周通看林牧雲胸有成竹,還是告訴自己這是林牧雲的把戲,其他人同意。林牧雲是怎麽樣的人他們很清楚,所以並不擔心。

然而,此時林牧雲開始落筆,他每寫一行,就有人念出來:

臨江仙·飛燕樓贈寧家千金

別後閑情何所寄,初鶯早雁相思。

此句一被念出,全場皆驚。寧若雪一聽,更是臉紅,什麽意思嘛?難道說自雲隱山作坊一別,林牧雲也在想她嗎?

再念:如今憔悴異當時,飄零心事,殘月落花知。

這句話是說林牧雲對她的思念已達到令他憔悴的地步了嗎?寧若雪更是緊張,雙手無處安放,隻能不住的揉捏著衣裙。

繼續念:生小不知江上路,分明卻到上城。

“哇!”這句被念出,酒樓內男男女女都不由得驚歎了一聲,紛紛起哄,寧若安和幾個才子都已經流汗,莫不是林牧雲當真有才?

最後齊念:匆匆剛欲話分攜,香消夢冷,窗白一聲雞。

“好!寫得好啊!”

不知是誰忍不住大叫起來,隨即便是一陣經久不息的掌聲。

“別後閑情何所寄,初鶯早雁相思。

如今憔悴異當時,飄零心事,殘月落花知。

生小不知江上路,分明卻到上城。

匆匆剛欲話分攜,香消夢冷,窗白一聲雞。”

魯知恩都不由得鼓掌叫好,這首《臨江仙》當真就寫出了男默女淚的才華。酒樓內好多年輕女子聽了都臉紅,倒也在心裏希望哪天哪位才子可以給她們也寫一首如此浪漫的詩詞。

不少男子聽了,自愧不如,當真寫得極好。

此時最為害羞的莫過於寧若雪,這詞真的是太露骨了,怎麽可以這麽直接的說出來,多令人害羞啊!

“寧小姐,這是林少爺贈予您的!”掌櫃的倒是很識趣,看過之後就拿來交給了寧若雪。

寧若雪正害羞著呢,接了豈不是承認林牧雲的情義了?她並不想錯過這麽好的詩詞,馬上接了過去,也不看,趕緊藏進袖兜內。

“果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魯知恩大喜,原本他還懷疑林牧雲的,但是今天一看,卻是林牧雲深藏不露,“林少爺有大才,深藏不露,老夫拜服!”

“魯老謬讚!晚輩當繼續虛心求教才對!”林牧雲對魯知恩做了個福,以表尊敬。

魯知恩捋著胡須,想來是當初自己看錯了眼,差點錯過了這麽一位大才子。

“飯也吃了,詞也寫了,本少爺就不打擾各位了。”林牧雲看了一眼樓上的寧若安等人,沒說什麽,帶上洛氏兄妹和小寧大踏步離開了飛燕樓。

飛燕樓內還是沒辦法恢複平靜,林牧雲不用一盞茶時間作出一首絕佳的詩詞,別說是一個紈絝了,就算是周通、鄭文遠等這些自詡擁有大才的才子都沒辦法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做出來。

這首《臨江仙》太過浪漫美妙,少男少女聽了都不由得想入非非,已達到無可挑剔的地步。

魯知恩除了看到了林牧雲之才學,還看到了林牧雲之胸懷。回想剛才,寧若安等才子咄咄逼人,惡語相向,完全沒有讀書人的樣子,再看林牧雲,不驕不躁,更是說出了讀書當是明事理、知榮辱這樣的至高之言,事後更不與這些才子計較,揚長而去,此乃瀟灑、大度也。

“少爺太厲害了!”小寧心緒難平,一路上激動不已,好似是她寫出了這麽好的詩詞一般,已完全忘記了饑餓。

洛氏兄妹跟在林牧雲身後,更多是驚訝,沒想到一個地主家的少爺可以寫出這麽好的詩詞來。

可是林牧雲若無其事,完全沒在意這些,倒是很擔心這三人沒吃飯會不會餓著,說著就招呼他們去路邊麵攤吃了一頓。

飛燕樓內的踐行宴早就沒了意義,因為酒樓內不管是誰都在討論這首《臨江仙》,根本無暇顧及天字一號房內的才子聚會。

寧若雪也沒了心情,吃了一點酒菜就以不勝酒力返回迎春長閣,一路上她都緊緊揣著袖兜內的一紙詩詞,生怕弄丟。

待回到迎春長閣,她立馬躲在房間內,好好看著這首為她而寫的詞,越看越喜歡,越看越癡迷,隻覺臉上熱熱的,心裏甜甜的,思緒亂亂的……